容姝早就想問了, 這麼耍好玩嗎,看像個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耶律加央是不是覺得特別好玩。
大楚的公主來和親, 被他玩弄于掌之中。
耶律加央一噎,“容姝,我并沒有耍你……”
起初不告訴容姝, 只是想看看會說他些什麼, 后來容姝教他學大楚話, 他學會一個詞容姝就很高興。
他是想讓容姝更高興一些才那樣做,不然跟個傻子一樣鸚鵡學舌做什麼。
他若真想耍,不, 他本不會理容姝。
大楚的公主又如何, 給個帳篷給點吃的,只要別死在烏邇就, 他犯得著耍容姝嗎。
耶律加央真是有口難言, “容姝,我并沒有想過……”
容姝看著耶律加央的眼睛, 并非原,此時此刻也能覺到幾分委屈來。
錦玉食長大, 原本可以安安分分選個駙馬, 住進公主府,結果一道圣旨遠嫁。
一邊是家國興亡, 一邊是毫無分量的自己,能有什麼法子,只能去和親。
是從大楚到烏邇就走了三個多月,這三個多月什麼景沒見過。
宮廷樓宇到大漠長河,最后來到這麼一個地方。
草原一無際, 邊的人全都不認識,數萬的烏邇人中只有二十多個大楚人。
容姝和金庭玉階守著一間帳篷過夜。
容姝的確對大楚沒什麼,可原呢,在這里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麼。
是故鄉。
可大楚那些人把趙兮當做了,一個個把忘了,就算最后為了一己私滅了烏邇,大楚早就沒的位置了。
對大楚沒有是真,容姝在這兒過的日子也是真的。
容姝希自己在烏邇過的好一點,所以每天下廚做飯,還給耶律加央做一份。
傳聞中烏邇的王高八尺,樣貌丑陋,舉止鄙,是個老頭子。
耶律加央還不如老頭子呢。
容姝問:“沒想過什麼?沒想過耍我嗎,可你學說話的時候不是學的好的嗎,若非我知道了真相,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騙下去。”
耶律加央又是一噎,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害怕容姝發現,所以求天求地,后來他在容姝這兒“學”得越多,心越安定。
耶律加央以為這件事會隨著他進到土里,結果容姝發現了。
比他想象中嚴重多了,原來容姝生氣是這樣。
他記得大楚有個東西竹,火一點就著,容姝一下就得著。
耶律加央不敢呼吸。
他邊的孩只有妹妹烏音珠,烏音珠從小就皮實,也沒和他生過氣。
容姝就氣,不好惹。
耶律加央有點慶幸,帳篷里就他們兩個,還能留一點王的面。
“容姝,我……”
容姝指著門口,“出去。”
“好。”耶律加央把紙好,抿了一下,“錯了就是錯了,我理虧,也不辯解什麼,但騙你絕無惡意,你大可放心……”
容姝眼睛瞪得大,絕無惡意大可放心,耶律加央四個字四個字的詞用很好呀,“你還不走,你不走我走。”
耶律加央閉,掀開簾子出去。
尼瑪達娃眼觀鼻鼻觀耳,閉。
金庭玉階也是一聲不吭,沖著耶律加央行了一禮。
現在天冷,簾子得快點放下來省著進風,耶律加央留了個小通風,他回頭看了一眼,從那條小里可以看見容姝背對門口坐著。
腌,火,大醬,菜干。
耶律加央拍了拍,容姝要的東西得買好了。
他站在帳篷外面,既不進去也不離開。
金庭玉階面難,尼瑪錯了手,上前道:“王,走嗎?”
耶律加央在心里嘆了口氣:“……走。”
烏邇一連多日晴天,天空晴朗,萬里無云,而耶律加央已經在王帳吃了好幾天的飯了。
瑪吉婆婆做的飯是越來越好了,尼瑪達娃吃的都比以前多,耶律加央沒什麼胃口,剩下的全進了兩人肚子里。
尼瑪道:“婆婆做的是沒王妃做的好吃,王妃這幾天吃的可好了。”
送食材的活歸尼瑪,達娃皺眉道:“你怎麼知道王妃吃得好。”
“那還不簡單,聞味道就行,”尼瑪撇了撇,火鍋燉,那天天的,小日子可好了。
要不是王,他們也能過上那種日子。
聽說大楚有句話一人得道犬升天,現在反過來了,王惹了王妃,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耶律加央使勁按了一下眉心,“你們說,晉氣消了沒,都三天了。”
尼瑪閉上不說話,達娃話更是,再說他們都不知道王妃為啥生氣,更別說知不知道王妃消氣沒。
耶律加央嘶了一下,“要是烏音珠,早好了。”
大楚人氣真大。
“王,你干啥了,王妃溫善良,可不像是生氣的子。”
耶律加央忍不住抓頭發,“不就是騙本王不會講大楚話嗎,至于生這麼多天的氣嗎。”
尼瑪達娃面面相覷,達娃是真懵,尼瑪小心問了句,“王妃知道了?”
等達娃弄清前因后果,耶律加央臉更差了,“讓本王出去,還說本王不走走。”
這幸好是烏邇大楚離得遠,要是近,容姝還不得立刻卷鋪蓋回娘家去。
“外面那麼冷,本王能讓出去嗎,”耶律加央鼻子,“所以本王出去了。”
尼瑪心想,王妃的脾氣真好,都沒讓王滾出去。
尼瑪達娃自小跟著耶律加央,既沒定親也沒娶親,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個大男人坐在一塊,耶律加央有一肚子牢,“你說本王這麼大一個人,跟個小孩子似的,說一句本王重復一句,讓本王念耶律加央是傻子,本王也念了。”
“讓寫也寫了,當本王是什麼人,”耶律加央咬著牙道:“到底要本王做什麼,才能消氣。”
當初達娃不在,尼瑪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王讓王妃住的遠遠的,別來煩他,吃上不虧待王妃就。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尼瑪道:“王,如果王妃能消氣,您是不是做啥都樂意。”
耶律加央:“生氣對不好,要是能消氣,本王干點啥不行。”
尼瑪又問:“王,您是不是喜歡王妃。”
在他看來,王妃長的好看,心地善良,給烏邇人烤全羊,送東西,王喜歡上王妃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耶律加央深深皺起眉,“你說本王喜歡?”
“胡說八道,晉脾氣大矯不好惹本王怎麼會喜歡。”耶律加央一口氣說完,許是憋氣憋久了,他臉有些熱。
耶律加央手臉,“本王真是瘋了才問你們兩個。”
耶律加央去了瑪吉婆婆那兒。
經冷風一吹,他臉已經不熱了,恍若剛才兩頰升起的溫度只是錯覺。
瑪吉婆婆往碳爐上扔了兩個山芋,容姝說這樣烤著吃好吃。
喜歡容姝這個姑娘。
“怎麼來這兒了。”瑪吉婆婆年紀大了,手上臉上都是皺紋,看了耶律加央一眼,這是看著長大的孩子。
從小就皮實,就沒有過耷拉腦袋的時候。
今天腦袋都快耷拉到地底下了。
耶律加央道:“過來跟婆婆說說話。”
瑪吉婆婆道:“怎麼不去阿姝那兒。”
耶律加央有點委屈,“不讓我去。”
要是讓,早就去了。
“做錯事了就得低頭。”
耶律加央腦子的很,容姝,尼瑪說的話在他腦子里轉個不聽,“婆婆,怎麼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
瑪吉婆婆道:“你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想的人,就是你喜歡的人。”
耶律加央張張,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
今天容姝把東西收拾了收拾,這兒東西多,烏邇人送的吃的,從大楚帶來的,還有耶律加央給的,堆著堆著就多了。
容姝道:“布料先收起來,棉花也是,那些釵子到箱子最低下。”
眼不見心不煩。
還有烏邇人送的野果野蘑菇,蘑菇已經曬好了,野果放的有些蔫吧,但吃起來特別甜。
還有一些干果,栗子松子,好大一捧。
“中午泡點蘑菇吃吧,”容姝記得南方和北方的蘑菇不太一樣,北方的燉著吃最好吃。
“奴婢這就去泡蘑菇,”金庭拎著裝蘑菇的羊皮袋出去。
容姝又道:“是不是還有山和兔子沒吃。”
玉階:“山和兔子已經收拾好了,不過日日有牛羊,和兔子就沒過,都在帳篷后面,凍得邦邦。”
“那中午吃山,先給化開,再燒鍋熱水。”容姝中午想吃栗子。
栗子是北方的一道名菜。
平常燉,要麼清燉,要麼紅燒,栗子里面自然有栗子。
栗子外面有殼,里面還有還有層薄皮,這層皮最難剝,得用熱水泡一泡。
泡上兩刻鐘,輕輕一剝就能剝開了。
栗子的口有些像紅薯南瓜,但是比紅薯的更面更干,也更甜。
栗子仁飽滿,淡黃,裝了一大碗,容姝拎了拎菜刀,把山剁小塊。
山一只也就三四斤,容姝切了兩只。
配菜就是蘑菇和栗子仁,等塊紅燒好,就把蘑菇栗子仁兒放進去,大鍋燉,米飯是用砂鍋蒸的。
慢慢的,香就從鍋里飄出來了。
栗子,要用的油脂把栗子燉,栗子香甜糯,還帶著一點咸味兒,山比家柴,瘦多,所以容姝燉的栗子油花,瘦,栗子大,有的因為燉的時間長裂了幾瓣。
熄火,揭鍋,一大鍋栗子燉,容姝讓金庭把飯盒找來,一份給瑪吉婆婆,一份給烏音珠。
“趁熱給送過去,”容姝笑了笑,“快去快回,咱們好開飯。”
金庭抱著飯盒去送飯,玉階端菜盛飯擺碗筷,“公主,菜還有好多呢,咱們三個應該吃不完。”
容姝想到了耶律加央,他最開始來這兒吃飯的時候都吃不飽,后來尼瑪給他盛了一碗飯,結果不小心摔地上。
后來,耶律加央好幾天沒過來。
耶律加央好面子。
都那樣說了,耶律加央肯定不想再過來了,不來正好,容姝也不想見他。
“中午吃不完就晚上吃,晚上吃不完就明天吃。你們吃過栗子嗎,吃上就覺得好吃了,本剩不下。”
容姝拿起筷子,“吃飯。”
玉階小聲哦了一聲,還尋思著吃不完給王送去。
看公主這意思是不送。
可……
玉階抬起頭,“公主……”
容姝道:“怎麼了。”
“栗子真好吃,”玉階干笑兩聲,是公主的侍,怎麼能向著王說話。
再說金庭去送飯,正遇見耶律加央。
耶律加央把飯盒接了過來,金庭張張,“王,飯盒要拿回去的。”
所以都是把里面的菜倒在婆婆的盤子里,再把飯盒帶回去。
耶律加央:“本王一會兒給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耶律加央:如果認錯討好下跪打野豬能讓容姝高興一點,我這麼做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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