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海其實的不多。

不過他也有一個鐵煙盒，比盒裝的香煙要稍微小一些，每天卷上幾煙放在煙盒里，還會帶一盒火柴。

姜筱以前雖然不太樂意幫著曬草藥，但是偶爾幫著卷煙還是愿意的。

葛六桃不好，姜松海要煙卷煙也是在西屋這邊。

“小小，先不忙，外公跟你說幾句話。”

姜筱放下了煙紙，抬頭看著他。

外公想要跟自己說什麼？

不過，就算他不說，姜筱也是有事要跟他談的。

“外公，您說。”

姜松海嘆了口氣，憐惜而疚地看著，“小小啊，你委屈了。”

姜筱愣了一下。

從小到大都著委屈，大委屈，外公怎麼突然跟說這話？

沒有接話，只等著聽他下文。

姜松海看著外孫那張掌大的臉，水瀅瀅的大眼睛，心里又是一酸。

“外公聽說今天的事了。”他今天去挖草藥，臨到晚飯時間才回來，走到村口正遇到娟嬸的男人，拉著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聽說姜筱對牛桂英喊出來的那些話，說是丁大妮有爹媽護著，而活該被潑臟水，聽說牛桂英罵有娘生沒娘養，他這心里跟刀割一樣，這才覺得，以前小小應該是什麼委屈都憋在心里了。

要不是憋得狠了，今天怎麼會突然發手打人？

姜筱竟然手打人了，這對姜松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沖擊，無亞于聽到小綿羊突然變了大灰狼。

所以姜松海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開解一二，免得這孩子真扭了子。

一個纖弱的小姑娘，哪能隨便跟人家手？今天是有娟嬸等人護著，往后要是丁大強要報復可怎麼辦？

吃飯時就說起黃醫師對牛桂英的看診結果了，所以姜松海的這句話只能算是開場白，姜筱還是沒有接話。

“小小啊，明天外公帶你到大妮家，你跟桂英道個歉，好不好？”

一聽這話，姜筱就霍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外公，你要我去跟牛桂英道歉？”

姜松海沒想到反應這樣大，趕道：“權宜之計，你先坐下，外公跟你好好說。”

姜筱下心頭的火，重新坐下了。

“外公知道，桂英是個潑辣貨，上也不把門，是委屈了你。可是小小啊，長在別人上，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是他們犯了口德，看著是他們丑陋，咱們何必計較？”

“外公，我不同意你這話。”姜筱搖頭。

外公外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多也是有智慧的，但是卻太過了。

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圣母包子。

是他們養長大的，所以前世多也是這樣的格。可是，得到什麼？

姜筱用自己曾經的慘烈來證明了包子的結局，重活一世，如何還愿意再做包子？再說，飄無依的那段歲月，見識的人心太多了，看得比姜松海更徹。

“這世上像牛桂英這樣的人有很多，若是他們都辱我罵我，往我上潑臟水，三人虎，別人就算沒有親眼見到我，也會以為我真的是那種人。”

姜筱說著這些話，聲音卻還是有些甜。

前世活到三十歲，的聲音也一直是這樣子。姜筱倒是寧愿自己的聲線能夠一點，起碼有點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