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新月愣住,原以為連憶晨會一掌拍過來的,可沒有。
「你?」
歐新月訝異的向,「不嫉妒嗎?」
「嫉妒你?還是嫉妒他?」連憶晨反問,歐新月愕然。
到底年紀小,有些表藏不住。連憶晨勾起,眼底的那抹淡漠,足以令歐新月心慌,「如果你的最終目標只是裴厲淵,那就請你好好珍惜他。」
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即使我們無法變彼此想要的模樣,還是希他能快樂。
當初明夏也有相同的話,連憶晨此時口而出,不苦輕笑。原來說出這些話的心,竟是如此滋味。
輕輕關上臥室的門,連憶晨走到窗前。過白紗簾照進來,挑起眉,對面書桌上擺放的那方白玉鎮紙,如同初見。
那年全國書法比賽,裴厲淵奪得冠軍。這方白玉鎮紙,便是當年的獎品。他十分珍,後來整個暑假,無論連憶晨如何磨泡,他都沒捨得給。
直到廣碧雲嫁過來那晚,裴厲淵輕輕抹去的眼淚,將這方鎮紙放進的手裏,「雲朵流淚,大地也會哭泣。」
噎噎抹掉眼淚,問他:「如果雲朵流淚,你會不會哭?」
裴厲淵手指點在的鼻尖,那一刻溫的笑臉時常縈繞在眼前,「我會。」
你會嗎?!
連憶晨眼前騰起一片水霧。他曾是年時候虔誠發過的誓,到頭來,卻只能獨自沉默的吞下苦果。
清早,墓園中人影稀疏。
連憶晨將車停在園外,提著手裏的東西走上青石臺階。墓園外種植著大片的松柏,鬱鬱蔥蔥,悠遠綿長。
踏上高高的石階,一座圓形石碑屹立在青樹中間。連憶晨止住腳步,彎腰蹲下並把帶來的東西擺在墓碑前方。
「明夏姐姐,我帶來你最的酒釀圓子。」打開蓋子,用勺子舀起尚溫的圓子吃進裏,笑道:「嗯,這家的味道還沒變。」
連憶晨接連吃了幾口,才把勺子放下,「對不起,今年你生日,我沒吃酒釀圓子。」
頓了下,抬手了照片中那張明艷的臉龐,眼眶漸漸發紅,「你會生我的氣嗎?」
明的清晨,不時有鳥兒落在樹梢鳴。連憶晨坐在石地上,微微揚起頭,盯著墓碑中鑲嵌的照片良久,「我們都錯了,他本不我,從沒過我。」
當年那一支百合花,葬送掉明夏的命。明夏生來就有哮病,百合花的香氣致使哮突發,最終沒能挽回年輕的生命。
後來的這些年中,連憶晨無數次自責,如果那天沒有約明夏見面,那麼一定還健康快樂的活著。
大一那年,裴厲淵邊多出明夏。從那以後,發覺習慣的兩人世界就此被打破,而明夏代替了原本的位置。
不甘、嫉妒、心傷、絕。各種無法抑制的緒,好似一張佈的巨網,日夜纏繞的心。等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跟明夏姐姐談一談時,等待的,卻是永遠都不能挽回的憾。
事後,所有人都說那是意外。咖啡店的花瓶中夾雜著一支百合花,是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可連憶晨無法不去自責,裴厲淵更無法不把這種憤怒加諸在的上。
逝去的生命無法挽回,連憶晨甘願承他的怨恨。因為這是欠明夏的,也是欠裴厲淵的,想要償還,也必須償還。
眼角過酸的淚水,連憶晨低下頭,將酒釀圓子的蓋子扣好,「明夏姐姐,我要放開他的手了。」
話落,烏黑的眼眸了,「這一次,徹底放開。」
高速公路上,白悍馬疾馳穿越在晨曦的朝中。連憶晨把車窗打開,勁風捲起的長發,在這份肆意不羈中,把自己全部釋放。
雲深大廈外,連憶晨踩著腳下十厘米的高跟鞋,步伐有力。
側面大門同時走來一道偉岸的影,裴厲淵單手在兜里,走到的對面停下腳步。
「早。」連憶晨摘掉臉上的墨鏡,口氣平靜。
裴厲淵劍眉微蹙,還沒開口又聽說道:「我早上去看過明夏。」
男人深邃的眼眸瞇了瞇,「有話說?」
果然從小一起長大,連憶晨勾起,主挑破那層呵護已久的窗戶紙,「虧欠明夏的,我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但是欠你的,我已經都還了。」
周圍經過的員工見到他們兩人,俱都恭敬的打招呼。連憶晨點頭笑了笑,繼而將眼睛落在對面男人的臉上,「裴厲淵,如果這是你對我最後的報復,那麼我告訴你,你功了,我認輸!」
「記住你的話,我爸對你有恩,雲深是你的責任。」
這是連憶晨最後對他的要求,也是裴厲淵當初親口許諾過的。心裏清楚,想要守住雲深,需要他的參與。
從今以後,他和之間只有雲深。而他,徹底變為的親人。
前方的人影很快消失,裴厲淵依舊維持方才的姿勢,許久后才扯輕笑一聲。
還清?
裴厲淵斂下眉,垂在側的五指一收。不,欠他的,還不清,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還清。
周一早上,金曼抱著很多雜誌報紙,急匆匆衝進辦公室。
「老闆,搞定了!」
連憶晨正在接電話,見滿臉興,掛斷電話后問:「什麼?」
金曼把手裏的雜誌攤開,報紙都打開到主版,調侃道:「哎呀,我以前怎麼沒發覺,原來葉叔做事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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