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努力低了聲音,但顯然無濟於事,這個距離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別,要是真的不理爺了怎麼辦?」
肖墨太默默的搐了下,心裏有種要吐的衝。
傅錦瑤,真真是他的剋星。
到了這般田地,他最擔心的居然是雲恆會不會做出不利於的事,媽的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
雲恆跟傅錦瑤走出機場,站在路邊攔計程車,這個過程中雲恆一言不發,眼底是晦暗難辨的緒。
作為赤火傭兵團的雇傭兵首領,他在華夏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中了埋伏,帶出去的十幾個兄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最後用魚死網破的突圍換來了他狼狽的衝出重圍。
當時追殺他的,就是肖家的人。
之後他小心地藏著自己的份,破釜沉舟的住進肖家名下的別墅,終於找到機會殺回他們的大本營,這些日子痛定思痛,他把前前後後所有的細節都思索了一遍,最後驚訝的發現,那金額人的懸賞就是肖墨發出的,而埋伏設計他的,也還是肖墨。
要有多大的海深仇,才會讓肖墨布下這麼狠毒又耗費頗多的局,他們分明連見都沒有見過。
赤火是歐洲最大的雇傭兵團之一,仇家無數,但是近年來自從他接手之後,已經十分小心地規避不必要的風險,像是肖家這樣的存在,酬金再多,都不會以犯險。
雲恆想不明白。
可是那十幾條人命,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他現在傷養好了,回到米國,先跟大部隊匯合,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做好準備,回到華夏找肖墨算賬,一雪前恥。
在這種況下,他實在沒想到,傅錦瑤居然跟肖墨認識,而且很悉,雖然兩個人一到就吵架,但是那種吵架一樣的曖昧氣場,足以說明一切。
「他是你男朋友?」雲恆鎖了眉頭,緩緩看向傅錦瑤。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傅錦瑤清醒了許多,剛剛氣頭上的憤懣漸漸散去,聽到這話忍不住楞了一下,張口結舌:「誰說的!」
「那你臉為什麼紅了?」雲恆指了指傅錦瑤的臉。
「氣的!」傅錦瑤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我我跟他不是很。」
好麼,都結了。
雲恆玩味的點點頭:「他在追求你?」
「沒有!」傅錦瑤越發張起來,手臂搖晃:「他就是自來,你別誤會!」
「哦……」雲恆站定腳步,微微前傾,直視著傅錦瑤的臉,一字一句:「那你現在還是單?」
夜瀰漫,街邊的路燈散發出和暈黃的,街上路人三三兩兩,不同於京城的夜景,充滿異域風的街頭滿是高樓林立,霓虹閃爍。
雲恆眼底有著波瀾起伏的,帶著一點試探和期待,異瞳在迷濛的影下流轉變換。
傅錦瑤不自的後退一步,覺得師父今天有點怪怪的,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我還小,不想考慮這些。」
其實也不小了,只是這一世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把力和時間放到兒長上。
雲恆眼底的芒黯淡下來,聳了聳肩膀,隨手打了的士,把行李箱放到後車廂,接著對擺手:「有空我會聯繫你,加油。」
傅錦瑤笑瞇瞇的跟雲恆揮手。
看著雲恆平安的上了車,這才拖著行李,向著不遠的學校走去。
臉頰上還有幾分溫熱,是被雲恆說中了心事,出手到自己臉上,心下驀地閃過一個念頭,肖墨被自己這樣當眾搶白,這會兒已經氣的瘋了吧?
事實上,傅錦瑤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肖墨此刻正把兩條長搭在三藩市別墅區里一棟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別墅書房桌子上,手裏舉著飛鏢,對著遠的鏢盤瞇起了眼睛。
對面的飛鏢碩大的面積之上,只有中間的一個紅點,用綠的中文簽字筆寫了兩個字——孤狼。
骨節分明的手指夾住飛鏢,準確的在空中拋出一道優的弧線,嗖的一聲,孤狼兩個字被飛鏢一分為二,尾端的羽微微,因為拋的用力,連鏢盤都晃了晃。
七殺在一旁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大氣都不敢,知道爺是氣的狠了,從機場回來就一言不發,這裏原本是為傅小姐準備的落腳之,經過了心的佈置,才打過蠟的地板可鑒人,印出肖墨森冷如冰的臉。
他微微仰頭,廓緻的下顎揚起,一副俾睨眾生的貴公子相,又對著鏢盤看了幾眼,最終興味索然的把飛鏢扔在了地上。
食指和拇指碾了一下,他目落在花紋繁複的波斯地毯上,聲音得很低:「孤狼怎麼會出現在瑤瑤邊?」
七殺這才上前,把剛剛查到的消息飛快的上報:「說來也巧,我們的人追殺孤狼,結果被他逃跑了,時間點跟他遇見傅小姐的重合,所以……」
他咽了口唾沫,一邊察言觀,一邊壯了膽子:「我覺得可能就是傅小姐救了孤狼,但是看樣子,他們相的還很融洽。至於其他的細節,就很難查到,不過目前看來,孤狼不會對傅小姐有什麼不利,他們從機場出來,就分頭走了。」
形也就大概是這樣,七殺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驚的眼珠子都掉出來了,他真是服了傅錦瑤,怎麼就能這麼趕巧的撞到每一個槍口上,肖家越是忌諱什麼,越是首當其衝,劫劫,這兩個字真是準傳神,傅錦瑤不是自家爺的劫難又是什麼?
肖墨沉默的聽完,沒有發表意見。
他一定要雲恆死。
不僅是為了最初的那個目的,在看到雲恆和傅錦瑤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心的這個想法就已經無可阻擋,默默的醞釀了一場滔天大火。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那麼小氣,這一世他是來護傅錦瑤周全的,在他死後,傅錦瑤早晚要找別人,他以為自己可以接。
但完全不是那樣一回事。
深吸一口氣,一道殘影閃過,是肖墨隨手出了別在腰間的左手槍,「砰」的一聲,「孤狼」兩個字上就冒出了一團青灰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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