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看著周玨,仿佛看到了一。
認真地問道,“你確定?那我可真喊了。”
周玨淡淡一笑,“喊啊,本堂主允許你喊一次。”
秦源點了點頭,然後便扯著嗓子吼了起來,“鍾大人,鍾伯父,鍾大哥,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我……
要殺我……
殺我…
秦源是鉚足了勁兒喊的,喊聲在黑夜裡不斷回,但是似乎被黑夜吞沒,並沒有什麼回應。
但是秦源一點不著急,他打死都不相信,自己這麼一喊鍾家人會聽不到。
唯一的不確定,在於一會兒能殺出來幾位大佬。
以及,周玨會以什麼樣的姿勢被。
周玨顯然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
只見他呵呵一笑,問,“喊完了是吧?可惜,沒人來啊。那就別怪我了。”
怕薑應泰還會來,周玨也不想拖時間。
於是立即凝集神息,再次喚出了殺氣磅礴的意劍,準備這次將秦源一擊斃命。
就在這時,只聽雲層中忽然響起一聲炸雷。
不對,是怒吼,裹挾著死亡風暴的怒吼。
那吼聲的音波,讓空氣產生了恐怖的,如同海嘯掀起巨浪,一層層地拍打過來,連街邊高大的銀杏樹葉都嘩啦啦地抖起枝葉,如同瑟瑟發抖的孩子。
“誰敢我賢婿?!”
伴隨著聲浪,只見穿白對襟、披頭散發、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的鍾載,從夜空中呼嘯而至,偉岸的影如同一座大山,以睥睨萬之資,擋在了秦源跟前!
他的周散發著淡金的氣焰,那是狂放無比的劍氣,吹得一頭還沒來得及束起長發,和略顯花白的胡須瘋狂舞,當真如戰神降臨一般。
周玨看到鍾載,登時被那強大的氣息得一凝,目瞪口呆。
這般劍氣、這般怒吼、這般戰意,周玨一看便知,那決然是大宗師,但絕非區區三品!
瑟瑟發抖中,周玨絕地瞪著秦源。
這混蛋,到底有多援兵?
而就在這時,只見又一聲怒吼從夜空傳來。
“何方賊人,拿命來!”
呼喊之人卻是一子?
周玨抬頭一看,只見一位瞧上去四十左右的貌貴婦人,穿紫絡紗長,亦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現。
,手裡拿了個架?
嗯,反正丈母娘也到了。
話說,鍾載和楚南紅原本都已經睡下了,一聽寶貝婿在外面喊救命,兩人當時就不淡定了。
不過,鍾載可以立馬殺出來,可楚南紅總得顧及下丈母娘的形象吧?於是就了點時間,穿上服,戴上玉簪,小小打扮了下才出來的。
沒辦法,他們鍾家向來是講究門面的。
不過,楚南紅如今貴為鍾府夫人,自是沒必要時時帶劍在旁,於是一著急就抄起了個架主要是習慣了,畢竟最近二十年揍鍾瑾元基本都是用架。
雖然晚了一步,但是楚南紅的周散的劍氣和殺意並沒有遜鍾載多,幾發隨風飛舞著,冷冷地瞧了一眼周玨,那眼神如同鋒利的冰刀,直周玨的靈魂。
秦源看呆了,想不到平常見了自己笑如春天般溫暖的楚南紅,竟也有如此氣勢凌人的一面!
威武霸氣丈母娘!
還好這丈母娘有的是錢,沒有跟自己要車要房要彩禮,要不然說個數,三、二、一,自己也只有跪下接住的份啊!
嘖……秦源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丈母娘和老丈人的……
此時的周玨,
已經不是說瑟瑟發抖這麼簡單了,而是從頭到腳、由而外、從到靈魂都被冰鎮了。他打死都想不到,這小王嗓子,竟然直接喊出了兩個大宗師!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宗師,本不用打,只看一眼他就確定,他們中的任意一個就能滅了自己!
可周玨就是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廷太監,能認識九門提督就已經夠驚悚了,怎麼還能認識這兩位超然的存在呢?
這不合理,這不合理啊!
這種份的人,怎會為一個區區小太監出手呢?
是假的,都是假的!
其實周玨應該到慶幸,因為鍾瑾儀現在還在廷衛沒有回來,鍾瑾元又正好出門去了,要不然他面對的將是一門四位大宗師的。
嗯,鍾瑾元的必然會更魯一些,畢竟他的修為可能比他爹還高,而且他“三省吾”顯然沒有他爹勤快,一旦暴躁起來不堪設想。
秦源可不管現在周玨什麼心,立馬一指他,說道,“伯父伯母,就是他要殺了我!”
“嗯?”
鍾載、楚南紅同時向周玨投去了肅殺而輕蔑的眼神。
周玨心肝脾肺腎又猛地一,哪還敢囉嗦什麼,這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於是二話不說,以及施展出最強法,登時影化青煙一般,朝後狂退而去。
逃跑,就意味著他把後背暴了出來,只會死得更快。
鍾載冷笑一聲,立即大袖一甩,袖中頓時飛出一劍氣,那劍氣恍若實質,剎那間便追上了周玨。
周玨隻覺後背遭了強橫無匹的重擊,登時從半空中跌落下來,隨即“噗”地一聲,咳出了一口鮮。
接著第二劍氣飛來,又砸在了他的上。
周玨雖穿寶甲,又有雄厚正氣護,卻仍吐不絕,速度明顯放緩。
但毫不敢怠慢,還是忍著劇痛,繼續飛快地向前跑去。
秦源發現鍾載和楚南紅竟然沒有追,不由納悶地看了他們一眼。
鍾載看出了秦源的困,馬上出了慈明事理的微笑。
淡淡道,“不用追了,他已經死了。”
頂尖高手的自信!
秦源也就不再多說,立即說道,“伯父,快救救我兄弟吧!他快不行了!”
鍾載看了眼獨眼強,又一抹他的脈,頓時眉頭一皺。
此人不好救了!
但看著好婿那求的眼神,他又心神一。
我賢婿,果真是個重重義的好兒郎!
此人,老夫必救之!
當然要救了,要不然他鍾家在婿面前,還能有排面?
而當秦源抱起獨眼強的時候,鍾載又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劍傷,不由一邊往裡走,一邊又兀自暗讚。
為救兄弟於危難,他不惜孤犯險,以死相博、不離不棄……
我賢婿,果真是個勇猛剛毅、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面對大宗師,他竟還能虎口險,劍下逃生、全而退……
我賢婿,果真是天賦異稟、強悍無匹的不世之才!
而且這番生死之際,他竟還能不慌不,跑來這裡求援……
我賢婿,果真是機智冷靜、有勇有謀的好漢子!
……
周玨還沒死,始終提著一口氣。
但他知道,自己的傷很重,如果沒有高手立即幫自己療傷,自己馬上就會死。
而且,即便有高手幫自己療傷,自己就算活下來,一的修為也算廢了。
但,好死總不如賴活著!
強烈的求生,促使他跌跌撞撞地走在空曠而冷的街道上。
他的正氣已經全部被打散,也本用不了什麼傳音石了。
現在,該上哪去找大宗師幫自己療傷呢?
這時,他忽然看到對面走來一個高大儒雅的影,那是……
周玨頓時心狂喜,那是聖學會的余言行!
同為反抗朝廷的“義士”,很久之前他們曾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所以周玨與余言行,是有一點!
當年,兩人還一起喝過酒呢!
於是周玨趕喊道,“余、余壇主,救我,救我……”
余言行也是被方才的打鬥吸引過來的,不過等他趕到附近時,打鬥已經結束,所以正打算回去。
看到重傷的周玨,他不由微微一驚。
雖然對於青雲閣他沒什麼好,但畢竟他跟周玨也算老相識,因而快步走了上去。
“周兄,你怎生傷得如此之重?”
“我、我被兩個大宗師打傷的!余兄,可否救在下一命,在下必傾囊以報。”
余言行沒有多說,便立即坐下,給周玨輸送正氣。
江湖便是這樣,有些人該賣還是要賣,日後或許有用。
周玨一邊接余言行輸氣,一邊又忍不住問道,“余兄,你們、你們在廷多有眼線,可知道廷有個小太監,年紀輕輕就修為驚人,且善於、咳咳,善於使用紙人及機關?”
余言行聞言,頓時眉頭微微一皺。
不聲地問道,“那人,可是大約十六七歲的景?”
周玨激道,“對,便、便是那人!那人你們、你們千萬小心,可惜……這隻朝廷的小犬,我、我竟沒能殺了他。”
“這麼說,你們有仇了?”
周玨冷地吐出八個字,“海深仇、不死不休!”
余言行點了點頭,然後果斷收了氣息。
又從周玨背後走到他的跟前。
不聲不響地掏出一支春秋筆。
周玨不解地看著余言行。
“余、余兄?”
余言行歎了口氣,頗是憾地說道,“周兄,你說的朝廷的小犬,可是我們聖學會的寶貝啊。”
嘩啦啦……
周玨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當場石化!
沒完了是嗎?
到都是那小王八蛋的人?
難道這天底下只有自己一個是他的對頭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周玨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著,仿若得了失心瘋。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太欺負人了,這也太欺負人了……
余言行顯然沒功夫聽他說這個,馬上淡淡道,“周兄,為免你們青雲閣去找他復仇,我只能殺了你。你有傷,要不……你先出招?”
周玨絕地看著余言行那一張正義凜然的臉龐,連罵的力氣都沒了。
出招,正氣都沒了,還出你娘的招啊!
片刻之後……
余言行用春秋筆,在空中寫了一撇一捺。
一刀一劍便憑空出現,劃過了周玨的。
青雲閣“三賢”之一,西堂堂主周玨,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