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薇目一掃，就判定宋氏的住比起張五娘的更小更窄，陳設什麼的也差了一截。

“郡王爺，您總算來了，可把妾嚇壞了。”一個滴滴、弱柳扶風的人在丫鬟婆子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才剛開了口，眼里就汪了淚，十足我見猶憐。

小羊上下打量一番，沉聲道：“你沒事吧？”

“妾今日小腹疼痛，還有嗓子也疼……”宋氏可憐兮兮地想往小羊上靠。

小羊一皺眉頭，婆子：“扶穩夫人，若是再有什麼意外，惟你等是問！”

婆子趕將宋氏扶穩，宋氏沒靠上，就抹眼淚：“您快去看看側妃吧？的況有些不大好。”

“在哪里？”小羊問了一聲，跟著引路的婆子去了隔壁廂房。

田薇快步跟上，卻聽宋氏問道：“這位夫人是誰？”

田薇只好頓住腳步，飛快地行了一禮：“回夫人的話，妾夫家姓邵，是五娘的閨中好友。”

“你就是那個……”宋氏及時剎住話頭，因為田薇已經快步走進了廂房。

宋氏勾起角，出一冷笑，隨著門口傳來郭氏的聲音，這冷笑便又消失不見，變了惶恐無辜無助可憐：“王妃，您可算來了！”

廂房燈昏暗，張五娘躺在榻上大口氣，額頭全是冷汗，聽到靜，慢慢轉過目看過來。

第一眼看的是田薇，第二眼才看的小羊。

“小羊……”低著，朝小羊巍巍地出手，嘶聲道：“我疼，我大概快要死了。”

小羊快步走到榻邊坐下，抓住張五娘的手，沉聲道：“五娘，我在，你死不了！大夫很快就來！”

張五娘眼地看著他，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很小聲地道：“我流了，我瞞了您，我其實有孕了，但是我……”

沒接著往下說，流著眼淚哽聲道：“我對不起您，我想要這個孩子，好疼，好疼……”

蜷一團，手護著小腹，眼淚浸了鬢角和枕頭。

小羊有些無措，愣了片刻，決然地俯下子張開手臂摟住張五娘，在耳邊小聲道：“是我不好，我沒照看好你。孩子會沒事的，你也會沒事的，我保證。”

田薇頗有些尷尬，便走到門口站著等消息。

卻見郭氏氣吁吁地走過來，一迭聲地道：“怎麼樣了？五娘沒事吧？”

田薇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郭氏走到門口，看到屋里的形，整個人便僵住了。

呆呆地站在那里，神恍惚。

宋氏道：“王妃，這件事真的和妾沒關系，您要為妾做主啊！張側妃奉了您的命令給妾送橘子過來，妾還沒著和橘子，就自己摔在這庭院里了，真的。

我剛去看了，踩到的那塊石板底下被掏空了，是晃的。我發誓，若有半句假話，我天打五雷轟！哎呀，若不是側妃踩著，倒霉的就是我了啊！”

“胡說八道什麼？你懷著郡王爺的骨，什麼天打五雷轟？你的規矩呢？”

郭氏驟然發出來，疾言厲：“宋氏，你立刻回去屋里好好待著，我和郡王爺不你出來，就別出來添！”

宋氏這才委屈地走了，經過田薇邊時，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盯了田薇一眼，才又低下頭進了屋子。

“郡王爺，五娘怎麼樣了？”郭氏閉上眼睛和緩呼吸，再睜眼，表和語氣再不見暴躁，只見牽掛和焦慮。

“不大好，五娘有孕了，摔了這一跤，見紅腹痛。”小羊平靜地回答完郭氏，又田薇：“阿薇，你不妨先回去，五娘看過大夫，我會讓人給你送消息。”

明顯就是一團麻的妻妾爭風，再留下來確實不妥。田薇小聲道：“五娘，你安心養著，我改天又來看你，別怕啊，會沒事的。”

“好。”張五娘遠遠地看著，眼睛黑幽幽的。

田薇對上張五娘的眼睛，心里頓時松了一截——五娘是有備而來，不用太擔心。

“走吧。”邵璟見著，立刻起攏了手，牽著往外走。

夫妻二人迅速出門，途中沒有一句多話。

“阿璟，天怪冷的，下小雨呢，別騎馬了，跟我一起坐車。”田薇如意把邵璟的馬牽走，非要一起坐馬車。

邵璟從善如流，和一起上了馬車，輕輕擁住：“五娘怎樣了？”

田薇小聲地把見到、聽到的事說給他聽：“我覺著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五娘不傻。”

邵璟贊同的看法：“放心吧，五娘會沒事的。”

田薇忍不住嘆：“這才三個人就這麼多事，以后這府里的人勢必更多，豈不是更熱鬧？天天都和唱戲似的？”

邵璟被的形容逗笑了：“也許他甘之如飴呢？畢竟那麼多人。”

田薇立時掐住他腰間的：“你羨慕？”

“羨慕個鬼！”邵璟嗤了一聲，把不安分的手扣住：“我這輩子就想和你過點安生日子。”

田薇輕輕靠在他懷里，說道：“其實我覺著小羊怪可憐的。”

“什麼？”邵璟的聲音猛然拔高：“他可憐還是你可憐他？”

田薇失笑：“這麼激做什麼？我是覺著，他看著風，實際一直岌岌可危，到現在還沒被正式封為皇子。懷大志，卻不得不依靠和不同的人多生孩子證明自己。只要是上頭賞的，不管喜不喜歡，都得睡，不容易。”

“嘁！”邵璟不以為然，“這是他的職責和任務，就像你我每日辦差，必須盡職盡責做完該做的事一樣。你可憐他做什麼？他自己樂在其中。”

田薇想想也是，也沒覺著小羊有多勉強，是自己杞人憂天了：“不管怎麼說，修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希他能把后宅管好，安安靜靜的，大家都遭罪，五娘也能過點好日子。”

“唔。說得沒錯。”邵璟用傳八卦的語氣道：“阿九府里就很。但是架不住兒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