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樣的寂靜,就連鳥都聽不見。
劉書生什麼都看不見,惶恐地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靜,卻什麼都聽不見。
“阿姝”他嘶聲喊著。
沒有任何回應。
他控制不住地抖起來,索著想要往前尋找,然而麻袋限制住了他的作,他只能一團,在麻袋里抖不休。
“你們這群畜生把阿姝怎麼樣了”他嘶吼著,原本已經弱得不能更弱的膽氣仿佛也壯了幾分。
有溫熱的東西浸麻袋,慢慢浸染到他上,他手一,黏糊糊熱乎乎的,一嗅,濃重的腥味道。
這是
新鮮的
是阿姝的
劉書生悲憤的同時,巨大的恐懼也籠罩了他。
這些人,真的會殺人不只是嚇唬。
他們就這樣,奪走了阿姝的命
他忍不住哭起來:“阿姝你怎麼啦”
“你說怎麼了”田秉冷嗤一聲,一腳踢過去,冷地道:“這種人,活著就是我吳家的奇恥大辱”
“啊”劉書生被踢到腦袋上,耳朵“嗡嗡嗡”地響,悲憤又害怕:“阿姝,是我害了你啊”
“沒錯,就是你害了不過你現在還是想想自己吧,你想怎麼死囫圇死還是死得你爹娘都認不出來”
田秉演著演著也就放開了,笑著道:“我給你準備了幾種死法,第一種是割幾條口子,被野狗撕咬而死。”
仿佛為了配合他的表演,不遠傳來野狗激的吠聲。
田秉回頭一瞧,乖乖,好幾條瘦得皮包骨頭的野狗眼里閃著綠,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
他趕將裝豬的皮囊收,朝野狗群丟了一塊石頭,野狗屁顛屁顛跑遠了又折回來遠遠盯著。
小蟲道:“公子,干嘛這麼便宜他”
田秉愣住了,這還算便宜
只聽小蟲道:“劃爛他的臉,刺瞎他的眼,割了舌頭,刺聾耳朵,再把他丟給靺鞨人為奴,不被榨干最后一滴,他想死都不能。每天來上那麼幾鞭子,沒吃沒喝沒穿,這才舒服。”
阿斗道:“是了,他家一共十一口人,男的都可以這麼做,的嘛哈哈哈”
眾人在那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怎麼惡毒怎麼說,時不時又踢打劉書生一頓。
配合著野狗的吠聲,很像那麼一回事。
“嗚嗚”細碎的哭聲傳來,屬于劉書生的麻布口袋抖著。
田秉抹了一把汗,看向田薇,表示終于了,這小子終于服了,這可真不容易。
田薇猛使眼:“快加一把勁兒”
田秉就讓小蟲:“先把他的臉劃爛”
“好”小蟲一把揪住麻袋,就見劉書生瘋狂地掙扎起來:“不要,不要,吳公子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迷心竅,都是阿姝勾引的我,我這才一時糊涂和我家里人沒關系呀,是阿姝勾引我的。”
田秉表示懷疑:“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勾引”
“是,是,就是說沒有我就不能活,求我帶一起逃走我一時心糊涂,這才上了的當啊”
劉書生的哭喊聲被寒風卷雜著,在荒野里來回飄。
田薇終于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俯湊在廖姝耳邊輕聲道:“聽見沒有,這就是你一心跟著他私逃,不顧自己、父母、家族生死名譽的男人,值得麼”
廖姝還在麻布袋中,只是被阿斗按住了手腳,口也被田薇捂住了,所以不能不能出聲,但外界所有響,都落到了耳中。
田薇明顯覺到,廖姝的呼吸變變激,接著,挨著臉的那一塊麻布浸了。
這是哭了。
“你好好想想吧。”田薇覺得,到了這個份上,廖姝倘若還是死心塌地,不知返途,那也沒必要再和講什麼人生道理了,于是松開捂住廖姝口的手,讓阿斗也松手,聽之任之。
廖姝并沒有大喊大,相反,極力忍住自己的哭聲,以至于麻袋都隨著抖起來。
田薇又給田秉使個眼,田秉便道:“胡說怎麼可能全是廖姝的錯你對廖姝沒有一點心嗎”
劉書生呆了片刻,小聲卻很堅定地道:“是的錯,仗著是師父的,經常勾引我攛掇我,現在已經死了,活該,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說”
“劉項你胡說八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廖姝嘶吼出聲,劇烈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田薇利索地剪斷繩索,廖姝從麻布袋里爬出來,踉蹌著朝劉書生撲去,握拳頭使勁捶打著,哭喊:“你沒有良心明明是你是你”
到底是從小讀書的子,不好意思說出那些難聽話,只能恥辱地掩面大哭。
田薇覺著真不過癮,廖姝打這幾下,就和撓似的,使個眼,阿斗問道:“廖姑娘,要不要小的幫你打”
廖姝得抬不起頭來,只是捂著臉大哭不止。
劉書生懵了片刻,大道:“阿姝,原來你沒死,太好了我剛才是想著你反正都死了,我得活下來照顧師父”
田秉冷笑:“原來這麼,那可是留你不得了”
小蟲再次抓住麻袋迎頭痛擊,劉書生倉惶道:“不是,不是,就是勾引的我,我不想死啊,爹娘,救命啊,阿姝,你救救我啊”
廖姝面如死灰,也不哭了,直勾勾地看著劉書生的麻袋一言不發。
田秉示意小蟲停下,微笑著看向廖姝:“如此反復無常,毫無擔當的男人,廖姑娘究竟是看上他哪里呢竟然為了他要推自己的親爹萬劫不復之地,你爹養你當養個仇人啊”
田薇道:“他家無恒產,讀書不行,手無縛之力,更無智謀出息,沒有志氣沒有擔當,忘恩負義,貪生怕死,蠢得像豬,這也罷了,長得又不是絕,您怎麼這樣想不開呀”
這話說出來,幾雙眼睛同時看向,眼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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