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逸猜不卓禹安的想法。
他回到卓遠科技,只是徑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沒有召見任何人。往日那些關系不錯的高管,甚至是法務部的張律師,跟助理通報了幾次,想見見卓總,都被打發了。
助理戰戰兢兢,本不敢去敲卓總的門,只悄聲對幾位高管說
:“卓總辦公室的燈沒開呢,要不改天再見吧。”
“也行吧,只要人回來就好。”
當時卓禹安走得急,就是莫名的一下消失。雖然傅總以及王總反復強調過幾次,卓總只是回國總部接管科研部了,但是他們都人心惶惶,都在揣測,卓總是得了重病,出國治療了,否則講不通,怎麼會無緣無故不面。
然后是剛才,闊別三年多,他忽然出現在公司,幾位高管只匆匆打了個照面,更加確定心里的想法了。
卓總比以前瘦了一圈,也是不健康的蒼白,眼神完全沒有任何緒。
這是治好了?還是沒治好?這可著急死他們了。
卓禹安并未參加老爺子的葬禮,從醫院出來之后,他便直接回了森洲。下了飛機后,忽然覺得無可去,索來公司。
公司的變化不大,他的辦公室跟他走時一模一樣,保持得很干凈整潔,想必是保潔每天都會進來打掃一次。
他坐在辦公椅上,沒有開燈。飛了十幾個小時,又去醫院見了老爺子,然后馬不停蹄回到森洲,再鐵打的也支撐不住,所以在辦公椅上坐著便有些昏昏沉沉,睡了一小會兒,做了一個淺淺的夢,許是因為在悉的環境里,夢中紛至沓來的也是曾經的人。
的手挲著他的臉,笑著:老公,老公,我好你啊。
他也笑著,手想把人攬進懷里。
忽地,的臉換一副悲痛絕的表,狠狠推開他:我們離婚吧,求你放過我!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猛然驚醒過來,像是溺水的人被撈出水面,一時窒息,不知該怎麼繼續呼吸。
急忙打開辦公桌前的燈,室線亮了一些,他才慢慢回神,慢慢恢復正常的呼吸節奏。然而那顆心,卻被扯得生疼、生疼,停不下來的疼。
他起,打開燈,拉開窗簾,這才稍稍好了一點。
此時的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了,回到悉的環境也好,至這座城市,這些燈火中,有一盞是的,不聯系,不打擾,是他唯一能為做的。
見他辦公室的燈亮了,里邊又有靜,一直沒走的傅慎逸便敲門而進了。傅慎逸是卓遠科技的ceo,卓禹安回來了,他自然不敢提前走的。
此時卓禹安坐在辦公桌后,淡淡看著傅慎逸,倒是跟幾年前無異。
一時間,傅慎逸不知該說什麼,兩人之間除了工作并無私,尤其這幾年,卓禹安在國外科研室,如非重大事件,大部分工作都由崔姐在其中傳達。
傅慎逸想問他,是回來參加完老爺子的葬禮就走嗎?還是以后決定坐鎮國了?可這個問題,由他這位ceo來問,是很敏的。
想了想,傅慎逸忽然說到:“卓總,明天我和林之侽的婚禮,歡迎您來。”
反正也沒有關系,傅慎逸在森洲沒有什麼親人與朋友,明天參加婚禮的除了林之侽的親友以外,大部分也是卓遠科技的員工。
“你和林之侽的婚禮?”
卓禹安似乎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林之侽是誰。
傅慎逸其實就是出于禮貌的邀請,以他對卓禹安的了解,他不可能會去參加的。然而出乎意料的,卓禹安想了想,竟然回答
:“好。”
很巧的是,老爺子在京中的葬禮,正好就是傅慎逸與林之侽在森洲的婚禮,隔著一千多公里的距離。
陸闊得知他要在森洲參加婚禮而不回京,有些氣急敗壞:
“你真不來送老爺子最后一程?”
“在醫院時已跟他好好告別了。”他那深深的鞠躬便是告別。
“唉!”陸闊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隨你吧,你爺爺臨去世前,知道你答應回國,就知你是原諒他了。或許他并非是想見你最后一面,只是一直等著你的原諒,知道你肯回來,他走得很安詳。”
“嗯。”爺孫兩人雖然沒有流過一句,但是應該能懂彼此的心。老爺子應該能理解他不想出現在葬禮上的心,至于卓家其他人,完全不在他考慮的范圍。
結束與陸闊的通話,辦公室又陷一片沉寂,此時已經是深夜,他起去以前常住的那家酒店。洗了澡,換了一套稍稍隆重的服,靜靜地等待天明,等待傅慎逸的婚禮。
傅慎逸與林之侽的婚禮現場,是以冰雪奇緣的主題,以冰雪作為主要的背景,兩邊鋪滿了雪花、灌木,的白云漂浮在舞臺上,如夢似幻。觀眾席在舞臺的兩側,井然有序。
卓禹安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他是最后一個到的,選擇了最角落的位置上坐著。
他來時,正是新郎傅慎逸在臺上捧著鮮花等待林之侽場。
全場的人都聲,伴著耳邊婚禮進行曲的悠揚聲音,平息等著新娘場。整個舞臺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卓禹安目不轉睛盯著舞臺出口,目不轉睛看著穿著婚紗的林之侽款款走來,的后是六位捧著花,穿著白禮服的伴娘。
卓禹安只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冒著汗,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深怕錯過...他目不轉睛看向林之侽后的伴娘。
一位,兩位,三位,四位...六位。
沒有!不在伴娘的行列。
那顆提起的瘋狂跳著的心又沉沉地落回了原,如同一灘死水。
臺上婚禮主持在煽念著臺詞。
傅慎逸低頭擁吻了林之侽,然后替戴上戒指,兩人四目相對看著彼此,眼里都閃著淚。們能堅持走到今天,是很不容易的,抵制了所有的流言蜚語,抗住了林之侽父母的反對,才有了今天。
林之侽以前參加別人婚禮都會哭狗,更何況今天還是自己的婚禮,在臺上哭得妝都快花了,大家都以為是因為幸福哭這樣,只有知道,幸福里,還帶著憾,很憾啊,的伴娘不是舒聽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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