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媽媽住院,疲力盡,渾都冒著虛汗,像在水中泡過一樣。
舒媽住的是icu,加上是流,不允許探,只能通過主治醫生了解的況。原以為住進醫院的icu就好了,只是一個流引起的肺炎,很快就會恢復的。
然而醫生的話,很快就讓再次墜深不見底的恐慌之中。
“您母親的抵抗力非常差,又經過了切氣管的手,病發展太迅速,整顆肺已經變白了,現在完全無法自主呼吸,只能靠輸氧氣維持。能不能好轉,要看個人的抵抗力。”
這些話,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怎麼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媽媽不是好好的嗎?冒好了,傷口痊愈了就可以回家啊,一個冒,還能要了媽媽的命嗎?
不懂,聽不懂。
然而醫生并不會管聽不聽得懂,繼續道
:“還有是費用的問題,icu的病房一天將近兩萬,按照您母親的況,即便好轉,也大概要住20多天,你們家屬至要準備50萬左右。”
醫生看呆滯的模樣,也有點不忍心
“你們家屬最好能商量一下,是否要繼續住在icu。”
“什麼意思?”舒聽瀾更加不懂了。
“住icu的費用很貴。”醫生后面更殘酷的話沒有說,以母親目前的狀況,極有可能就是人財兩空,但是醫生不能直說,只能讓家屬自己意會。
“不用商量,當然要住,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說到這的聲音哽咽,雙目紅了。媽媽這一生,太苦太苦了。
從父親去世之后,再也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這麼多年,住在醫院,早已把拖垮了,所以抵抗力才會那麼差,加上這個不孝順的兒,只會讓心,坐著車天南地北陪走。
如果沒有陪出來自駕游,如果就讓一直住在神病醫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一層的病房特殊,除了每天與醫生流的時間以外,不允許在這一層逗留,走廊厚厚的大鐵門把們這些家屬隔絕在外。
舒聽瀾不想回酒店,哪也不想去,就守在鐵門外的走廊里,至離媽媽近一些。
這個走廊就是人生百態,很多外地來看病的患者家屬,舍不得住旅館的錢,所以都是在這走廊里坐著,甚至有的直接席地而眠。
護士來趕過幾次,都趕不走,最后也就隨他們了。
舒聽瀾也席地而坐,靠在走廊的墻壁上,神思恍惚。
“姑娘,吃嗎?”
旁邊一位大媽,忽然地給一黃瓜,問吃不吃?
“謝謝。”搖頭說不吃。已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吃吧,別嫌臟,潤潤嗓子。”大媽堅持塞給一。
舒聽瀾只好接過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黃瓜有一點苦,但是讓干涸的有了一點點水分,黃瓜的清香味也讓神稍好一點點。
“姑娘,我跟你說,住在這里的都是打持久戰,咱們家屬更要把養好了,才能做們堅強的后盾,陪們打贏這場戰。”
“嗯。”點點頭。
“你知道我家老頭第幾次進去了嗎?”大媽很健談,雖然人看著糙,眼底因為長期睡眠不足黑眼圈嚴重,但是卻很有氣神,大口大口啃著黃瓜。
朝舒聽瀾豎起三手指
:“這是第三次了。前兩次我家兒子還出錢出力來幫忙,但是他也有工作,也有老婆孩子要養的,總不能把他給拖累了。所以這次,我把家里的房子賣了,帶著老頭來。我都想好了,就這一次,好了我們以后回鄉下住,過個田園生活。要是還不好....把他埋葬了,我就去找他。這輩子,我也活夠了。”
“你們...真好。”舒聽瀾被這位阿姨的話染了,人放松了一些。
“唉,年輕時也吵架,但是越吵越好,誰也離不開誰了。姑娘,你還沒結婚吧?等你結婚了,有了你疼你的人,就知道什麼是夫妻了,吵不散的。”
舒聽瀾默默點頭,不再說話了。
結婚?疼你,你的男人?
明明不到一個月,卻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男人遠比你想的要絕得多,離得快,反而是人,總還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總在遇到困難時想要去依靠,當然,在看到微信上那個紅的嘆號時,的幻想也徹底灰灰湮滅了。
“里面的是你的誰?”大媽好奇地問。
“我媽媽。”
“什麼病?”
“流、肺炎。”
大媽臉一變,比大腦反應快,口而出
:“上周一個老頭就是因為這個走的,前后一個星期不到。”
“我媽不會有事的。”舒聽瀾臉奇差,剛好轉一點的心又毀了。
“對不起啊,瞧我這臭...”大媽打了一下自己的,在醫院把人呆傻了,簡直有毒。
舒聽瀾也不想再理了,換了個位置繼續靠墻坐著。
很晚的時候,收到程晨的微信。
“舒舒,在哪里?很抱歉最近太忙,今天才知道你和卓禹安的事。你現在在哪里?”
舒聽瀾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原本有千言萬語想說,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淡淡回復道
:“陪我媽媽在外邊散心。”
“在哪里,我去找你們。”
舒聽瀾知道忙,在森洲的事業剛起步,不想耽誤的時間。加上忽然對過往的人與事都有些意興闌珊了,所以拒絕了程晨的要求。
“我們在外邊旅游,很好,勿念。”沒有必要把別人也拉進泥濘的生活了。即使程晨來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們玩得開心,有事隨時找我。”
“好。”
旁邊的大媽許是因為自己說錯話了,有些自責,去樓下打水,給倒了一杯溫水遞給
“喝點吧,我剛打的。”
“謝謝,不用了。”站起,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買杯熱飲,大媽說的對,自己保護好了,才有能力保護媽媽。
許是太久沒吃東西,突然這麼站起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頭暈目眩得厲害,只能雙手撐著墻,等暈眩消失了,才慢慢挪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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