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程知敏的語音通話，拒絕了離婚的要求，也把媽媽安頓好了，但心里依然是空空的，很不安。對程知敏并不了解，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程知敏除了那次扇一耳以外，并未再做太出格的事，所以以的經歷，想不出程知敏還能做什麼。

在忐忑中工作了一天，臨近下班時，忽見宏正律所的大老板汪總面凝重來找肖主任。這位大老板平日很出現在律所，舒聽瀾只在年會上見過兩次。

旁邊的張靖與趙妙歌低頭竊竊私語

“汪總怎麼來了？”

“汪總一到，必有大事發生。”

“看他剛才進來的臉，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為何，舒聽瀾更忐忑了，就是約約聽到肖主任辦公室里傳出的名字，不知是否是的幻聽。

這時肖主任辦公室的門開了，只見肖主任臉鐵青周銘

“來我辦公室。”

周銘應聲一路小跑過去。

在肖主任關門的剎那，的眼神快速看了一眼舒聽瀾，如刀如劍，剮得舒聽瀾整顆心都快要停止跳。

肖主任的眼神太過于明顯，連張靖還有趙妙歌都發現了，轉著辦公椅轉到舒聽瀾的旁邊問

：“舒律師，發生什麼事了嗎？大老板輕易不來律所的。”

舒聽瀾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兩人覺得無趣，又轉著椅子回自己的辦公位置。

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的，幾乎確定是程知敏鬧的事，但不確定是什麼事。肖主任的辦公室門再次打開，周銘探出半個

：“聽瀾，進來。”

唰地站起來急忙走過去，一路順便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還能是什麼事？無非就是程知敏給大老板汪總施，要辭退而已，甚至會用關系，讓以后無法在這個行業立足而已。

彼時，以最大的惡意猜測程知敏會做的事，應當也就是如此了。

然而到底是太善良了，或者是太天真的。

當進了肖主任的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擺著厚厚一疊的利森實創與眾地產的項目時，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就是舒聽瀾？”大老板一臉冰寒看著，眼里有藏不住的憤怒。大老板一直是個涵養很好的人，能把他到這個份兒上，絕非小事。

“汪總好，我是舒聽瀾。”急忙問好。

“汪總，這件事，我會馬上調查，給您一個答復。”肖主任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

“你盡快，利森實創已經把我們宏正律所告到法庭了，要求賠償五千萬。賠償是其一，如果讓外界知道，因為我們宏正律所的嚴重失職，導致客戶慘失幾個億，那麼宏正律所也離關門大吉不遠了。”

汪總說完，看了一眼舒聽瀾，然后甩門而出，辦公室里的人被那甩門的聲音震得皆是面蒼白。

肖主任一句話也沒說，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快速地翻著辦公桌上的那疊文件，整個辦公室里只有紙張翻的沙沙聲。

舒聽瀾一顆心已提到嗓子眼了，可是此時的氛圍，一句話都不敢問出口，只看了一眼旁邊的周銘。周銘亦是臉不好，但還是用眼神安般地看了一眼，讓別著急，等肖主任開口說。

肖主任快速翻資料的手在其中一個文件夾里停下，然后出來，扔了舒聽瀾的面前，厲聲問

：“這份報告怎麼回事？”

舒聽瀾低頭一看，這是關于眾地產那塊養老城項目的土地歸屬權的報告，報告顯示很清楚，養老城的那塊地屬于眾地產，有土地使用權，有市計委立項批復，有其它的相關規劃文件，證件齊全，報告的落款是的簽名舒聽瀾三個大字格外顯目。

“是這個項目出問題了？”舒聽瀾聲音不由得發抖。

“利森實創已給眾地產付完轉讓款，但是上周才發現，養老城的項目本不再眾地產的名下，早在年初就已轉讓給其它地產公司。而你在盡職調查報告上寫著，確定養老城項目歸屬于眾地產，導致利森實創損失幾個億的轉讓資金。今天，利森實創把我們宏正律所告上法庭，要求退還律師服務費，以及五千萬的賠償金。”肖主任用簡單的言語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給舒聽瀾聽。

舒聽瀾臉更加慘白了，急忙接過文件仔細看了一遍，沒錯，都是寫的調查結果，一個字都沒錯。

“我確定這些文件都是真實的，是我跑土地管理局等機構，現場確定過，該項目千真萬確就在眾地產的名下，絕無可能出錯。”

這一點的職業守還是有的，每一份報告，都去相關部門核實過才寫上的。

周銘也在一旁幫說話

：“是啊，肖主任，你應該了解聽瀾的，不是敷衍了事的人，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肖主任臉依然很難看，看了一眼舒聽瀾道

：“不管你的盡職調查如何規范，但是事實就是你嚴重失誤，這是利森實創提供的土地證明，這塊地在土地管理局的系統里顯示并不在眾地產的名下。你確定你當時真的去土地管理局核對過信息了？”

不是肖主任不信任舒聽瀾，而是白紙黑字以及紅章更有說服力。

“是，我確定去過當地的土地管理局，去過兩次。當時他們在裝修，只有一個窗口對外辦公，第一次去的時候沒查到，第二次去，是他們的保安告訴我二樓有個臨時窗口可以辦理業務，這份證明就是二樓臨時窗口查的打印出來的。”

很確定這份報告的真實。

“裝修？二樓的臨時窗口？”肖主任一下抓住了關鍵詞。

“是的。”舒聽瀾印象深刻，二樓那個簡陋的辦公桌，當時那人很爽快地給查了康養城的土地歸屬。

被肖主任這麼忽然問起，心里亦是慌了一下，難道那個保安，那個二樓的工作人員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