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很快便到了趕赴上京，參加專家面試的那天。

去往上京的車的車票由學校報銷，至于住酒店的錢，還是得自己出的。

乘坐車抵達上京之后，三個人在燕京大學附近的酒店一人開了一間房。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八點整，三個人在燕京大學，面試會場外的休息室頭。

當他們到達的時候，會場已是人頭攢，不止是各個參賽隊伍，還有一些首都的記者，正在采訪會場的圍選手。

不太想在電視機前面，陸舟便挑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拿出了論文紙稿，開始做最后的復習準備。

然而他還沒看兩行，便聽到旁邊討論的聲音傳來。

“……評選專家在進行面試之前就已經敲定了給誰獎了，面試只是為了檢驗你的論文真實。”不遠，一個看上去很拽的學霸靠在椅子上，以過來人的口吻，和旁邊幾個隊伍閑聊，“我都來這兒三次了。”

旁邊幾個聽眾驚訝：“也就是說，獲獎者已經決定好了？”

“新聞稿都寫好了！”那學霸笑著說道。

“大神，您是哪兒的啊？”

“五道口。”

眾人臉上紛紛浮現敬佩的表。

不愧是五道口的學霸，果真非同一般！

連拿三次國一獎，實力恐怖如斯！

恐怕，這位大佬，這次是奔著高教社杯來的吧！

不過這五道口大學不是不屑于參加全國數學建模大賽，只重視自己的校賽嗎？

果然大家上說著不要不要，其實還是老實的嘛……

坐在附近不遠的陸舟，臉上也出了詫異的表。

還有這種說法？

他本來還以為專家面試和賽區答辯有什麼不同，沒想到還真就只是來走個過場，虧他這三天都在熬夜修改PPT，原來人家本就不看這玩意兒。

想到這里，陸舟不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即便只是走個過場，想必也是能有所收獲的吧？畢竟這里可是聚集著來自全國各地各大高校的學霸，能和這些同層次的強者上朋友，對日后的發展想必也有不小的幫助……

然而理論上是這樣，事實卻又是另一回事。

天才都是驕傲的，一群驕傲的人聚在一起，別說是朋友了，就是把腦波調到一個頻道，只怕都不容易。

坐在這群人中，林雨湘只覺得坐立不安，渾不自在。

對來說，周旋在兩個學霸中間倒是沒什麼。然而現在前后左右都是學霸，為一名準學渣的，不僅僅是覺得自己與周圍格格不，更是覺到力山大！

連那一貫清純甜的笑容，都有些僵而不自然了。

就在陸舟翻看著手中的論文紙稿，為即將開始的專家面試做準備的時候，一名年輕的記者，帶著攝影師走了過來。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陸舟嗎？”

陸舟抬起頭，看了眼對著自己的話筒，雖然心中有些疑，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

“我是上京日報的記者，請問可以采訪下您嗎？”

“沒問題，你要問什麼？”

“謝您的配合。”記者抿微笑，繼續說，“請問對于這次數學建模大賽，你的覺如何？”

陸舟想了想，說：“還行吧。”

等了半天，沒有下一句話。

“……”記者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繼續問，“只是還行嗎？可以問一下您，對于這次數學建模大賽的題目，有沒有覺很難？”

“還……好吧。”剛說出來第一個字，陸舟立刻反應過來，及時改口。

好險！

差點順口又說還行了。

對于自己的機智，陸舟在心里默默點了個贊。

記者：“……”

總算打發走了記者，陸舟正準備靜下心來看會兒論文，又看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人穿著一與周圍格格不的西裝，模樣看上去比較斯文，就連陸舟也不得不承認，單論帥的話，這人已經有自己一半功力。至于他上的氣場，和王曉東有些類似，但卻比他更強烈些。

看到有帥哥往這邊走來，林雨湘眼睛一亮，對著手機屏幕悄悄撥弄了下自己的劉海。

然而尷尬的是，這個男人并沒有看一眼，也沒有去看旁邊的王曉東，眼睛一直盯在陸舟上。

“你就是陸舟吧。”

陸舟抬起頭，問：“……你是？”

“魏文，燕大的，”魏文出了右手，“我看過你的那篇《線算子和線泛函的最優反演理論》，寫得很出。”

陸舟笑了笑，起握住了他來的右手，“過獎了。”

“不必謙虛，”松開了右手，魏文說道，“當然，即便你寫的論文很出，這場比賽的冠軍，也一定屬于我。”

陸舟：？？？

留下這句話，他直接轉走掉了。

看著這家伙的背影，陸舟一臉懵。

什麼鬼，專門跑過來和我握個手，就是為了和我裝個？

虧他剛才還分析了半天，這人突然走過來和自己搭話是想干什麼。

果然除了自己之外，坐在這里的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陸舟搖了搖頭，正準備繼續被無數次打斷的復習，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會場響起了鈴聲。

答辯，開始了！

……

會場，評委席上，組委會評委正襟危坐。

對于掛在評委席上的各種頭銜，他已經麻木了。

按照流程放PPT。

PPT過完了之后。

就在陸舟張地等待著組委會大佬們提問的時候，一位坐在中間靠左的老先生，緩緩開口了。

“你對登月前景怎麼看？”

嗯？

這個問題和論文有關系嗎？

然而陸舟僅僅是遲疑了不到一秒鐘，立刻流暢地做出了答復。

“意義重大。”

“有多重大？我看到是勞民傷財了，”那老先生笑著問，“前段時間我還在和老朋友討論這個問題，咱們國家很多偏遠地區，連小孩的課桌都湊不上一張，每年還要花費上百億，和國人比，和俄羅斯人比，和歐洲人比，你覺得有多大意義？”

陸舟有些古怪地看著這位老先生，不知道他問這些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讓自己談談航天技前景？登月的科研價值？航天計劃對國民凝聚力的提升？

覺都不在點子上。

陸舟觀察了下其他評委，發現他們倒是沒有制止，反而饒有興趣地等著他回到。

見隊長沒有說話，林雨湘不有些著急，但也無可奈何。站在陸舟后面的王曉東依舊面無表， 不知道是相信自己的隊長會有辦法，還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想了想，陸舟開口了。

“您覺得長城有沒有意義？”

老先生眉挑了挑，沒想到這小子回反問自己，但還是笑了笑，說道：“當然有意義，哪個炎黃子孫會懷疑長城的意義？”

“那是現在了，過去呢？”陸舟也笑了笑，看著這位老先生繼續說道：“一千多年前，也有不人覺得抵抗勞民傷財，割掉了幽云十六州，兒皇帝石敬瑭被史書掛起來罵了一千多年。現在我們要是覺得航天勞民傷財，再也不搞了，能把導彈和衛星上軌道就夠了，難道是打算讓后人去唾罵，我們放棄了整個宇宙？”

評委席上安靜了一會兒。

林雨湘屏住了呼吸，臉上依舊是強作鎮定的微笑。王曉東依舊面無表，不過拳頭卻是張地。

盯著陸舟，那個老先生忽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可以！答得好！”

就這麼就結束了？

陸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位提問刁鉆的評委，竟然就這麼放過了他。

話說論文呢？不是還要考察論文的真實嗎？怎麼最關鍵的步驟省掉了，反倒是問起了些無關要的東西。他不相信這位老先生能坐在這里，會看不懂航天的意義，還要向自己這個學生來請教。

被評委示意離場，陸舟帶著自己的U盤和兩個隊友，往會場的出口走去。

在離開之前，他瞥了眼那個老先生桌子前擺的名牌。

這不看不要，一看嚇了一跳。

任長明！

當然，嚇到他的倒不是名字，而是名字后面的頭銜——

前華國探月工程總設計師！

陸舟的隊伍的離場之后，任長明看向了旁邊另一位老頭，笑著說道。

“老王啊，這個回答，你滿意不？”

“呵，你倒是把咱倆的討論弄評委席上來了？一個學生懂個什麼，還談古論今了？滿口空話，詭辯而已。”明著雖然表示不滿意，但從王仲易臉上的表來看，恐怕的分更多些。

停頓了片刻，王仲易繼續問。

“那個學生的名字什麼？”

任長明擰開保溫瓶，抿了口熱水，笑著說：“陸舟。”

王仲易皺著眉：“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

晚上回到酒店，三個人聚集在陸舟的房間，等候在電視機前。

獲獎名單會在當天公布，并且在新聞頻道播出。

看來，專家面試確實是走個過場，獲獎者在面試開始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否則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決定出這個總冠軍來。

別的不說，是開會流個意見都來不及！

“能得到國一已經很不錯了。”看著電視上的新聞，林雨湘在旁邊輕聲慨，“我在休息室里看到了好多高手呢。”

“是的，”王曉東點了點頭，“我看了眼休息室里面的隊伍，有不人都很眼……”

“眼？”選擇無視了某個躺贏的人，陸舟看向王曉東問道。

“嗯，”王曉東點了點頭，面無表地說道，“去年的全國大學生程序設計大賽。”

原來如此。

那確實高手云集了。

陸舟點了點頭，看向電視機屏幕。

數學建模大賽這種專業太強的比賽，對于圈外人來說關注很，央視給的報道時間并不多，而且是穿在一堆簡訊里。

“今天下午，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大賽最后一場專家面試圓滿落下帷幕，全國一共七萬余名本科、專科學生，決出共三百余名國家一等獎。”

“……在這三百名國家一等獎之上，還設有高教社杯和創新獎兩項特等獎。”

來了。

陸舟的拳頭，盯著屏幕，屏住呼吸。

決定他任務評價的關鍵時刻，終于來了！

獲獎名單公布……

本科組高教社杯獲得者——

陸舟、王曉東、林雨湘（金陵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