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想想也是。
要說華淵心里在意溫靜,也許確實是有幾分在意的,但是以燕枝與他相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華淵心中最在意的人,恐怕只有自己。
他這一次這麼突然的閉關,要說不是為了自己,燕枝都不信。
牽扯到他自己的事,那自然是重之又重,華淵不愿意別人來打擾自己,這也完全符合他的行為習慣。
這樣一想,燕枝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華淵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對溫靜如此的青睞喜,可他縱有神算之,也不會想到原來自己只不過是接了個冒牌貨回來吧?
燕枝從前也不敢說如何如何確定,但自從知道溫靜不過只是一個通過系統來竊取別人原有氣運,從此來欺騙周圍人的這麼一個惡劣之人之后,燕枝已經完全能夠想通這件事。
也許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確實就是燕枝,而溫靜因為上有這樣超前的系統,所以通過系統將所謂的氣運之子偽裝了自己。
華淵上有神算之,在溫靜獲得這個系統、和系統簽訂契約之前,華淵通過自己的本命神測算得知的神位是燕枝,所以他才會這樣千里迢迢的把燕枝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救回來,又把悉心養育到這樣大。
但是后來溫靜獲得了這個系統,通過系統把這些氣運都轉移到了自己的上,所以通天神算的結果就產生了測定偏差。
當華淵再次通過自己的神來測定神位繼承人究竟是誰的時候,就發現這個神位的繼承人變了溫靜。
他一心一意想著的是把神位繼承人養長大,他一直把這些事當自己的宿命,為人又極為自負,他自然不可能就懷疑自己的測定結果是錯誤的。
所以盡管養育了燕枝這樣多年,兩人之間也有了如此深厚的師徒分,但他一旦知道神位繼承人并不是燕枝,就已經選擇了毫不猶豫地拋棄。
燕枝也好,其他人也罷,這些人都要為了神位繼承人這個偉大的使命讓路。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親自去接溫靜回來,就像是當年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把燕枝千里迢迢的救回來,辛辛苦苦地養到這麼大一樣。
所以,從某種原因上來看,無論是燕枝還是溫靜,也許從本上對華淵來說都沒有什麼不同。
們只不過是神位繼承人的一個影,只不過是一個符號代名詞,無論是誰做這個繼承人,華淵都會傾盡所能地養育,護,照顧長大。
燕枝其實記得,之前還是和華淵有過一段十分短暫的流的。
那時候是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些東西落在了萬劍崖,所以特意回去了一趟。
確實不愿意和自己周圍已經變了心的昔日師尊打道,所以當時特意挑選了一般華淵不在的時間過去,卻沒有想到被他逮了個正著。
當時華淵曾語氣溫和地問過,為什麼兩人會走到這一步,燕枝便十分不留面地反相譏,讓他自己好好想想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自己的上,而不在燕枝上。
華淵何等聰明的一個人?
他怎麼會聽不懂這句話?
他當時就聽明白了,所以他當時嘆了口氣,只當是好像燕枝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苦衷,還請你多理解我一二。”
華淵也許以為自己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一些,就能求得燕枝的原諒,但也許他沒有想到的是,燕枝早已經不被這些蒜皮的小事所拘匿在其中。
已經不想要和華淵化解那些誤會了。
那些誤會已經深之又深,本沒有什麼可以化解的可能,更何況這矛盾深的沖突并不在于燕枝的上,而在于固執的華淵。
就算他們今日把這件事說開了,可是日后還是有那麼多的矛盾會產生。
華淵那麼多的理由,那麼多的借口,也只不過是為他的偏心找一個正當的答案。
可燕枝不愿意去聽這些答案。
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許對于華淵來說燕枝不過只是一個神位的代名詞,可燕枝絕對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死。
是活生生的人,很早就開始意識到自己并不是為了某人的期而活著,而是在為了自己活著。
也許就是從燕枝意識到這一刻開始,就已經對所有的誤會都釋然忘懷。
華淵還在那些誤會之中苦苦掙扎,燕枝當時卻只說了一句:“無論師尊心中想的是什麼,是自己一定要完的事也好,是自己一定要保護住的人也罷,但我想告訴師尊一句話,師尊總有一日會后悔的。”
當時華淵臉驟然變得難看,只是說著:“你什麼也不明白,我又怎會后悔?”
燕枝便笑:“此事來日方長,您就且等著看吧。”
那一日兩人不歡而散,而如今那些話就一語讖。
華淵拋棄了燕枝換來的溫靜,本就不是所謂的神位繼承人。
他為了這件事,覺得自己所有的偏和不公正都是理所應當,可若是他知道,他的那些偏和不公正,反而是與他這些年的期盼背道而馳,溫靜不過只是個冒牌貨,而已經被他放棄了的燕枝才是真正的神位繼承人,又當如何?
燕枝知道,他一定會后悔的。
溫靜死了的消息也不過只是早晚讓他知道而已,燕枝不著急去做那個落井下石的人,只等著華淵自己閉關出來的時候聽到就是了。
沒必要一整天都拘泥在他們這些人的矛盾之中,如今溫靜已死,無論燕枝究竟是不是氣運之子,究竟是不是如猜測的那樣是真正的神位繼承人,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往前看。
燕枝把所有的思緒都在心中,拋到九霄云外,轉頭看著邊微笑著的殷晝:“走吧,我們回去。”
殷晝歪了歪頭:“我們回哪去?”
“藥王峰。”
萬劍崖不過是過去式,燕枝永遠會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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