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見緒的聲音。魏紫吾抓著太子袖的手微滯, 雖然顧見緒去採輝閣打斷過他們兩次,但這樣無法迴避地被對方撞個正著, 還是第一次。
魏紫吾知道, 雖然太子擋著自己, 但顧見緒一定知道是在這裡,才會對太子說出這種話。對方顯然已惱怒到連顧見邃的稱呼都不願了。
顧見邃眼神冷鬱, 慢慢轉過,盯著對方道:“聽起來,是覺得我的德行不堪為太子,那去父皇面前參奏我啊。”
太子的有意扭曲顧見緒想表達的重點,態度更是一種俯視的輕慢,但涉及到敏的皇儲之爭, 顧見緒果然不再接話。尤其是在出了有人企圖行刺太后這件事之後。
他和顧見毓被宮中這段時間, 魏紫吾甚進宮, 今日魏貴妃告訴他魏紫吾宮了, 他問過慈頤宮的人, 說三公主和魏二姑娘在瓏山放風箏,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顧見緒沉默片刻,只道:“婼婼, 過來。”
魏紫吾站在太子後,不, 也不出聲。
魏紫吾的行為徹底刺激到顧見緒思想中最忌諱的部分,他沉聲問:“婼婼我是你表哥,他是你的什麼人?”
魏紫吾還是沉默, 不知自己這種時候可以說什麼,恐怕說出來只會更加刺激顧見緒。只希表哥快點離開,不再要管的事。
顧見邃讓太后特意叮囑過皇帝,對太子妃人選先別向外消息,包括魏貴妃。皇帝也知盯著太子妃這個位置的人多,且有他自己的計較,便應下了。因此,太子也不能現在就對顧見緒說,他們是未婚夫妻。
“婼婼!”顧見緒又朝前走兩步。
“婼婼——你去哪裡了?”遠遠的已傳來顧熙樂的呼喊聲。
魏紫吾鬆了口氣,終於從太子後站出,道:“我要去找熙樂了。你們慢慢談。”雖遇到幾次,但實在不擅於理這種況。
太子看著魏紫吾的影沿著山道往山前跑去,慢慢收回視線,朝顧見緒道:“有時間多陪陪週漓慧才是,慕容遲不是進京了?抓住機會。”說罷看了看北面一塊一人多高的岩石,也朝魏紫吾的方向去了。
太子最令他的兄弟生厭的,大概是他明明是個輕狂的人,偏偏又深不可測,善於偽裝,在百中端的是嘉言懿行的好口碑。你輕易拿不到他的錯,偏偏太子和魏紫吾之事,顧見緒又不可能真的捅出去。
而此刻,顧見緒在憤怒之外,聽到太子提及慕容遲,卻漸漸冷靜下來。他慢慢轉過頭,問:“看夠熱鬧了?”
便見顧見毓從岩石後走出來。他原本是要現阻止的,但顧見緒已先到一步,他自然不用再面。
兩人沉默對視頃,顧見毓心不好,嘲不到太子便嘲顧見緒道:“看來你這個表哥,在魏二心裡就純粹是個普通親戚。所以才會被老三鑽空子。”
顧見緒沉默片刻,呵地一笑:“總比你好。”
顧見毓的臉果然更加不好看。若不是夜泊瑤洲那次失了手,魏二早就被他帶到應州,說不定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
夜後,顧見緒果然見了太子提到的慕容遲。這個慕容遲正是吐谷渾王慕容敬的王弟。
藩屬國都是表示臣服的,因而大都是各國王子、王弟或是重臣領隊,帶著文書、醫師、侍衛,遠些的國家還有翻譯等等遠至上京。因為要保護朝貢的寶,隨從上京的侍衛人數並不在數,各國皆有數百甚至上千人。眾使團的侍衛皆被安排在京畿大營,實際也是被大燕監視控制,不准這些武裝力量隨意走,更不准進京城。
而各國的王子、文書等人則在朝廷安排的惜澤館住下。皇帝除了要在宮中設宴款待,還要派人帶他們去逛大燕最繁華熱鬧的四方街等地,領略風貌人。
而負責接待慕容遲的,正是顧見緒。今晚,顧見緒正是正大明地帶慕容遲領大燕風土。
兩人正是在夜泊瑤州,賞完表演,酒過三巡之後,慕容遲突然道:“恭喜英王殿下將要與週姑娘喜締良緣。小弟因與周大都督相,已知殿下將要娶週姑娘為王妃。小弟此次進京也有幸見到了周姑娘,與殿下著實般配。”
顧見緒眼神不明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便似默認了。
吐谷渾鄰大燕肅州、鄯州等邊境,負責這些地方兵力的正是周漓慧的父親,涼州大都督週曹。週曹可說與慕容遲私甚,知道了不足為奇。
慕容遲接著道:“王爺,小弟想與你商議個事。”
顧見緒看著自己杯盞裡的琥珀酒,道:“賢弟請講。”
慕容遲便道:“王爺既要娶週姑娘,能否請王爺將魏紫吾姑娘送予我王兄為妃。”
顧見緒驀地看向慕容遲,便聽對方繼續道:“是這樣。去歲我們派遣的醫師鄭秋等人從上京太醫署完學習,回歸我邦時,帶回魏姑娘的畫像。我王兄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特命小弟此回上京辦此事。”
“王兄的意思,有了這層聯姻關係,我們與殿下更是真正的一家人。屆時王兄與週都督所轄的兵力,一旦衝過雍、岐兩州,與王爺在北衙軍的力量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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