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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鴛鴦老》 第46章 奴婢沒氣

也不管沒圓房的人是怎麼懷上的吧,花月抱著被子,用盡畢生所學,哭得那一個凄慘人,邊哭邊跟蘇妙小聲嘀咕。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蘇妙砸了將軍府里的掌事院,一把火燒起來,差點連累了旁邊的西院。

靜委實太大,直接驚了中宮。建朝五載,誰敢掌事院半磚半瓦?中宮大怒,想要問罪,李守天卻在這個時候進宮,帶著一眾老臣,跪在了書房外。

將軍府痛失子嗣,其餘府上又何曾安生?先前失了妻子的梅大人與他一起將青石地磕得呯呯作響,求陛下給個公道。東宮和長公主都聞訊趕來,就掌事院當廢不當廢一事,又吵了一個時辰。

,宮裏也,長公主和韓家忙得焦頭爛額,一時間誰也沒再顧上李景允。

李景允就坐在牢裏跟溫故知喝酒。

溫故知這一個慨啊,著酒杯搖頭道:「怎麼什麼姑娘都被三爺您給遇著了呢?原以為是個不起眼的奴婢,誰曾想厲害這樣,還懂得圍魏救趙。」

「那是你見識。」李景允嗤之以鼻,「這有什麼稀罕的,為救心上人麼,總要絞盡腦的。」

話是這麼說,可這位爺臉上那個得意勁兒啊,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溫故知看得直發著胳膊道:「爺,有話好好說,咱還坐著牢呢,這麼高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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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他一腳,李景允收斂了神問:「宮裏如何了?」

「聖上原本是打算將掌事院的事再拖個一年半載的,可眼下突然出事,加上東宮和群臣力爭,估著是要廢了。」溫故知抿了一口酒,眼眸微瞇,「中宮氣急敗壞,怕是要找東宮的麻煩,你在牢裏倒是好事,有什麼風浪都波及不到你。」

李景允想了想,又問:「司徒風如何了?」

溫故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司徒風是誰,納悶地道:「您怎麼問起他來了,他也在牢裏關著,本是要被韓家摁死了,誰知道掌事院一出事,他也如獲神助,突然有了韓天永以權謀私的證據。按照大梁律例,若是死者本就罪大惡極,那即便他當真是兇手,也不會以命抵命,眼下案子還在查,但估著他也快出來了。」

眸子裏暗微閃,李景允道:「你讓人盯著他。」

「嗯?盯司徒風?」溫故知更不解了,「他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盯著就是,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你來知會我一聲。」

行吧,溫故知也不指這位爺什麼都告訴他,一點小事,應下就是。

兩人杯,夾菜飲酒,沒一會兒,獄卒過來小聲道:「李公子,有人來探視了。」

李景允頭也不抬地擺手:「爺選死牢就是不想見閑人,除了我府上的和面前這位,旁人就都擋了吧。」

獄卒為難地站著,沒,後頭的人倒是自顧自地走了進來,輕喚了一聲:「景允哥哥。」

筷子一頓,溫故知還是忍不住唏噓:「怎麼什麼姑娘都被三爺您給遇著了呢?」

同一句話,放誰上都合適。

李景允抬眼,也沒讓獄卒開門,就這麼隔著柵欄看向外頭的人。

韓霜臉蒼白,人也有些憔悴,撞見他的目慌張地低頭,著手帕道:「小有事想同景允哥哥商量。」

「說吧。」他道。

皺眉掃一眼裏頭還坐著的溫故知,尷尬地笑了笑:「這……」

「都是自己人。」李景允皮笑不笑,「當年你帶人來搜我東院的時候,他不也在麼,還有什麼聽不得的?」

溫故知端起酒杯,頭也不回地朝敬了敬。

微變,韓霜看了一眼獄卒,後者慌忙退下。

盯著柵欄出了會兒神,道:「人的確是景允哥哥殺的,我若去公堂上說實話,景允哥哥便是殺人兇手,輕則終無法仕,重則以命抵命。可景允哥哥心裏清楚,小是捨不得如此的。」

李景允喝了一口鴿子湯,眉頭皺了皺,「呸」地將山藥吐了出去。

韓霜被這靜嚇了一跳,慌張地抬眼看他,後者若無其事地將湯碗放回去:「你繼續說。」

「……小聽聞,景允哥哥的側室掉了子,那如此一來,景允哥哥便能休娶小進門,一來小能給長公主一個代,二來也能圓了小多年夙願。只要景允哥哥答應,小便上公堂,作證人不是景允哥哥殺的。」

說得飛快,眼睛眨地打量他:「景允哥哥可願意?」

溫故知聽得連連點頭,小聲道:「這買賣好像也不虧,您能全而退,還能撈著個媳婦。」

李景允十分贊同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他踹下了長凳。

溫故知笑著躲開,坐去床邊朝外頭喊:「大小姐,咱們要不就扔了這心思吧,聽三爺說一句不願,那可不比死了還難?」

「景允哥哥為何要不願?」韓霜擰眉,「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

仰頭喝完杯子裏最後一口酒,李景允慢悠悠地起,站去了柵欄邊上。他低頭看著這張天真純良的臉,眼裏劃過一抹嘲弄。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不肯娶你,是因為我賭氣,不願意相信你的清白?」

想起些前塵往事,韓霜又激了起來:「都這麼多年了,景允哥哥為何還在意那件事?當年我真的只是巧遇見林大人,他看我一個姑娘在路上走不周全,便帶著我一起去你府上搜人,我當真沒有出賣過你。」

「巧了麼不是?」李景允輕笑,「前一天你在我院子裏瞧見馮子虛,后一天就見林大人來我府上捉拿前朝文臣。」

韓霜哽咽,低聲啜泣:「造化弄人,這真是造化弄人。」

「別造化了。」他擺手,「五年前你抱著賞賜樂呵的時候,爺就坐在你綉樓的屋頂上。」

哭聲一滯,韓霜瞳孔微,見了鬼似的猛地抬頭看他。

李景允的表很平和,眼裏沒有半點憤怒,只慢吞吞地同道:「爺一直沒拆穿過你,就看你年復一年地哭委屈、說無辜。」

他學著的模樣掐起嗓子來,聲道:「我當真,當真是冤枉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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