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件事並不是你出頭的良機?”
謝老爺只是以為謝奕是不甘沉寂,也想要在朝中表現一二,以此出頭了。
他有這個野心和行力,看起來也關心民生,奏摺寫得漂亮,雖然觀念有些不太對,但是謝老爺覺得還是值得鼓勵的,只是謝奕太浮躁了,該先和他商量的。
“蝗災加上旱災,外面民生多艱,作為朝廷員,我只是想盡力做些能做的事。”
雖然朝廷已經開始了救濟,但是蝗災一日不消,也不能除百姓的貧苦,謝奕的眼睛充滿正氣,著謝老爺的目不卑不。
謝老爺有點驚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原先這個在他印象裡子有些弱的兒子,竟然長到如今這個樣子了。
“你有想法這是好的,但是太過浮躁了。蝗神一說,並不是無稽之談,若是開始補蝗後反而惹怒蝗神,年年蝗災氾濫,這個罵名你能承擔得起嗎?”
“便是年年有蝗災,那年年捕捉治理,總有蝗蟲消失的那天。人命為大,蝗神之說真假未定,怎麼能沒開始先怕了。”
謝奕腰背站的筆直,話音錚錚,但是謝老爺卻笑著搖了搖頭。
“不可,不可,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議了……”
這個兒子還是太年輕啊,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謝老爺覺得可以理解的,但是更要磨磨他的銳氣。
“為什麼不可”
謝奕都做好準備長久抗爭,舌戰群臣了,結果被當爹的攔下了,他相當不服。
“我說不行不行,治蝗之事太過劍走偏鋒,並不是能在朝上讓你立足的勳績,你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再磨一磨,等有了嫡子後,我會為你安排……”
謝老爺難得耐心的說著,話裡話外都是慈父心腸,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被謝奕打斷了。
“治蝗之策我會每日都上奏一次,有異議的可以一起商討,我一定說服他們!”
謝奕的態度依然不變,但是他這般逆反的行為,讓謝老爺非常氣憤,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爹的了,我說了不行你竟然不打算聽嗎? ”
“父親說的如果是正確的,兒子自然會遵照父親的指示,但是治蝗之事利國利民,兒子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看著盛怒的謝老爺,謝奕難得的從沒有過的堅持。
“你父向來以作則,什麼時候有過不正確的指示了?”
聽著謝老爺的話,謝奕臉上閃過一痛苦,有些話憋在心裡已經好久了,藉著這個機會,他一時衝,忍不住不吐不快了。
“父親若真是以作則,怎麼會和大嫂……”
謝奕說都說不下去了,這樣丟臉的事,他深以為恥,謝老爺在他心裡的形像也完全的崩塌了。
而謝老爺聽著謝奕的話,心裡漾起了軒然大波。
“你,你怎麼會……”
平日和劉氏在一起,謝老爺行事一向,他們只在清涼山相會,回到謝府,幾乎再無聯繫了。
“前些日子我和陳氏在那個偏僻的院子親眼所見!”
謝奕看著謝老爺震驚的臉,語氣裡流出深深地失來。
“你說你和陳氏一起看見的?”
謝老爺聽說陳氏也看見了,心底一沉,皺著眉頭,兩隻手按在書案上,青筋畢。
自己的兒子總是自己的脈,謝老爺願意相信謝奕不會到說話,但是被陳氏這個兒媳看到了,萬一再回娘家說,讓侯府的人知道了,到時候把這個醜聞當做資本拿來勒索他……
謝老爺越想越覺得驚恐萬分,眼神中閃過一鋒利的殺意來。
謝奕說完後也覺得有點不對,特別是看到謝老爺臉上深重的寒氣來,馬上替陳芸找補道。
“陳氏那裡我早說好了,必不會說的,我能保證。只要日後父親你和大嫂斷了聯繫,我們都會當做不知道有這回事的。”
謝老爺是什麼人,雖然自己和兒媳的醜事被兒子和媳婦知道了,面上有些不好看是必然的,但是很快的調適好緒,眼中一緒都不外洩。
“唉……爹也是一時糊塗。你放心吧,過一陣子,我會讓你大嫂和你大哥一起回旬州的。不知不覺,你也長大了,爹也不能再大包大攬的不給你機會。至於你那個治蝗之策,總歸也是於國有利的,我再考慮考慮吧。”
謝老爺的臉緩和下來,把話說的發人肺腑,臉上看起來也有了疲態,他的這番作態,倒是讓謝奕心裡也頓時不好起來。
不自覺的反省起來,覺得自己方才實在太過無禮了,這麼頂撞親爹太不孝順了。
謝奕回去後又等了幾天,陳芸自從他提出了一個治蝗之策,開始幫他在民間和各個書院推,也開始有其他有識之士深為贊同。
“蝗螽雖微,為患良不細。
其生實蕃滋,殄滅端匪易。
害苗及節,而況葉與穗。
傷哉隴畝植,民命之所繫。 ”
這首詩的作者也是其中之一,寫的深人心,更兼憐貧惜弱,深顧百姓之苦,此詩做出後,也在文會間迅速的傳播開來。
謝老爺也便趁勢而為,在清流一派暗示支持謝奕的治蝗之策,推出了幾個相同派系的員一起上書,到了初秋十分,治蝗之策才算真的開始在大秦推行。
民間在熱火朝天的捕蝗,而清涼山的宦世家們,在皇帝的帶領下,開始了秋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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