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不睡,我哪兒睡得著啊!」景如走近,嘆了一聲,心緒也低落了下來,「這雨下許久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停!一場雨毀了多莊稼呀,哎!」
楚知南心思微沉,「在天災面前,眾生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毫無還手之力!」
景如也嘆息,「只願這雨早日停,願災百姓早日得到救贖,願這天下風調雨順!」
楚知南未曾接話,就這般坐在床上聽著外頭嘩嘩的雨聲。
天明時分,雨漸漸小了些,等吃完早膳后,難得見它停了片刻。
鎮上還未傳來什麼消息,楚知南心裏甚是擔憂,便招了人問一聲,「君上那兒可有消息傳來?」
那人瞧了眼天,面帶愁意,「路封了,不見消息!娘娘莫擔憂,府已派人去增援了的,只要這雨莫要下了,想來今日定能見著君上!」
可是這沉沉的天,就算稍停了片刻雨,想來一會子也會繼續下的。
楚知南道了一聲知曉后,便回去換了一襲勁裝。
華服著在上太不方便了些,寬袖廣袍的,十分礙手礙腳。
景如與春綉見換了一副,嚇了一跳,「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彼時楚知南已讓人準備了長劍,拿在手中瞧了瞧,還算滿意。
「去瞧瞧外頭是什麼況!既然已經來了越州,怎能坐在知府府坐以待斃?本宮帶一隊人馬出去巡視一番,你與春綉就先待在府里等我回來!」
讓這麼乾地等著,只覺著這時間十分煎熬得很,渾難。
倒不如去外頭瞧瞧。
如今這座城發生災禍,城中遍佈流民。
既然有流民,便有暴,也正是因如此,才會隨手執劍防。
而景如與春綉皆是手無縛之力的子,不如就待在府的好。
否則還要多顧慮兩人。
「不!」春綉立刻拒絕,「娘娘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如今外頭還不知是什麼樣子,您若是遇見了危險,婢子與景如姐姐南以死謝罪!」
「我不過就是出去瞧瞧罷了,哪裏這麼嚴重?」楚知南甚是無奈,「你二人就乖乖等著我回來便好!」
「可是……」
眼見他們還要說什麼,楚知南卻毫不給半點機會,當機立斷道,「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先在此候著!」
春綉還要說甚,景如一見意已決的模樣,當下只嘆了一聲,拉了拉春繡的手,「罷了,罷了,既然娘娘已經決定,那咱們就先等著罷!」
之前多次出宮都未曾帶與景微!
楚知南素來就是這種子,若是出門辦正事便不喜歡帶著們,既怕們會為累贅,也怕們出事。
眼見春綉焦急,景如甚是無奈,「當時殿下去齊凌打仗都未曾帶著我與景微,眼下不帶咱們也定是有的考量,咱們就在府中安靜等著殿下回來罷!」
景如總是喚殿下喚習慣了,是以總是在這兩個稱呼之中切換。
但好在大家都不計較,也就任由著去了。
春綉仍舊不安,「可若是娘娘……遇見了危險怎麼辦?」
「真遇見危險呀,也該是擔心咱們才是!」景如倒是看得開,「咱們就在府里等著罷,若是覺著無趣,不如一道繡花兒去!」
「……」春綉實在不理解景如為何可以如此淡定。
若是主子出了任何問題,們這些下人不是也要跟著掉腦袋麼?
景如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
楚知南撇下二人後,便帶著一支軍隊出了府門。
難得見雨停,整個越州城漉漉的,似是一直浸泡在水裏一般。
越州城地勢算好,儘管周遭被淹了許多地方,但這城還尚好。
也正因如此,城聚集了許多流民……楚知南一出府門,便見得有許多人圍攻看了過來。
那些人衫襤褸,頭髮凌,臉上布著污垢,面容憔悴。
唯一能見一雙佈滿了的眼睛。
他們的眼睛既乾淨又純粹,純粹的只表達出了一種想活的.。
跟在楚知南後出來的,還有越州刑名師爺。
楚知南問道,「如今他們就站在府衙門口,沒準備住的地方麼?」
「人太多了些!」師爺嘆氣道,「一時間安排不過來,畢竟咱們地方有限,能安排的地方都安排了,可是災的人越來越多,避風所又在新建,只能先這樣才是!」
「這可不!」楚知南面微沉,「若是城實在沒了地方,就將府衙空出來,能安頓多人先安頓!」
「不!」師爺立刻拒絕,「君上與娘娘您都住於府衙,若是這流民中有歹人混如何是好!」
「無礙!」楚知南道,「你去做安排,將人先安排住府衙,等避風所建造好了,再讓他們移住避風所!作為北矅皇室,起先考慮的應當是百姓才是!若是這等為難之時連朝廷都不願意給他們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誰能給?」
「可是……」師爺總覺不妥。
「就這麼辦吧!」楚知南的語氣不容拒絕,「將府衙安排一番,先讓他們暫住府衙,若你真擔心本宮與君上安危,便多派侍衛看守便是!」
師爺聞言,只好妥協。
他立時招了手,讓衙役將府衙安排好,讓這些流民住進去。
而楚知南想了想,則又換了春綉與景如二人幫忙起鍋生火熬粥蒸饅頭。
但災之人實在是多,越州的糧食遠遠不夠。
此回慕容承燁是先率著小部隊到達越州的,賑災糧食還在後頭,約莫還要過兩日才到。
尤其慕容承燁去鎮上時,又帶了一批糧食去鎮上。
如今整個越州城的糧食極。
府衙更是可見底。
眼下人多糧食,只怕兩頓便支撐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越州糧價瞬間翻了幾倍,窮苦人家本買不起。
面對一系列的難題,府衙眾人真真是忙的手足無措。
楚知南觀察了一番如今形勢后,立刻制定了計劃!
得先解決眼前的糧食問題!
慕容承燁還未回來,這個皇後娘娘當然不能空坐其位,怎麼也該要抓時間替眾位謀取福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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