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丁默默低頭，是呀，他們憑什麼？一腔熱忽然被澆滅。可是就這麼認輸嗎？好不甘心，出無法選擇，怪他們嗎？

掃了眼反應截然不同的兩堆人，趙恆之繼續道：「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本替你們決定，今日你們互相不服氣，那就來比賽吧，既然書書院，自然是學識見真章，如何？」

小豆丁初生牛犢不怕虎，本沒在怕的，有竹地點頭。

大豆丁心裏發虛，畢竟以往的學習環境不如小豆丁……但見姚羽然鼓勵的目，他們暗暗握拳，鼓起勇氣應下。

「好，既然如此，阿大阿二，你們去準備。」

大小豆丁們嚴陣以待，或念念有詞，或閉目冥思，應該是在臨陣磨槍。

趙恆之和姚羽然掃了一眼，這才向被忽略半天的先生們走去。哦不，如此為人世，本不配稱為先生，本是偽知識分子。

「你們有什麼話說？」

一群人本沒臉抬頭，訥訥道：「我等慚愧。」

姚羽然火了，冷笑道：「慚愧有個屁用，能當飯吃還是能教導好學生？當初我是怎麼和你們說的，你們又是怎麼答應我的？剪綵那天趙大人又是怎麼向各方來賓保證承諾的？你們是聾了嗎，全聽到狗肚子裏去了？」

一群人：「……」雖然趙夫人所言有鄙之語，但字字句句皆心窩子，他們無言以對，無一對，腦袋愈發低了。

唉，讓一子給教訓了，心裏略崩潰，但是……該！

姚羽然話落趙恆之繼續，他問道：「本在你們眼裏便是是非不分徇私枉法之人？否則你們怎麼敢如此？別說你們怕，這城還有誰比我大？嗯？本早有言，只要你們秉公辦事，致力於學生的學業，本便是你們的後盾，可你們呢？簡直讓本失頂。」

「我以為讀書人皆有傲骨，可你們著實讓我大開眼界。」姚羽然毫不掩飾地諷刺，「你們可知你們縱容的後果是什麼？你們的學生，要麼為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要麼是自尊心挫而認命的碌碌無為之人，你們要的是這種結果？」

趙恆之接力道：「短短的時日你們什麼樣了，可編書時的你們可不是如此，為什麼呢？」

一群人默不作聲，是啊，他們為什麼？

二人並未等他們回答，而是點出六人主持比賽，另外一群人便在旁瞧著，涼風習習，可好生想想腦袋裏是裝了什麼東西。

比賽規則十分簡單，按照各個年級的水平，先生出題各自作答，最後閱卷決出勝負。

顯見的，一聽試題，小豆丁們有竹地唰唰唰的，本沒在怕的，偶爾還甩給面凝重一筆一劃皆認真落筆的大豆丁。而為榮譽而戰的大豆丁們本不理會小豆丁

，他們用盡全力，只想證明自己的價值。

因著試題尋常，比賽很快便告一段落，閱卷之後，結果在姚羽然和趙恆之的意料之中。

趙恆之示意先生公佈答案，於是，在小豆丁得意洋洋和大豆丁張期待的目中，教書先生公佈答案大豆丁獲勝。

今日的比賽，每個年級選出數量相等的雙方，之後依照雙方的及格率比較高低，是的，勝券在握的小豆丁一敗塗地。

「不可能！他們一定是作弊！」小豆丁不服氣道。

「你胡說，你誣衊，你無理取鬧！」大豆丁反駁道。

「……」

「停！吵吵囔囔的，像什麼話，真以為這是菜市場？這是書院，你們還有沒有為人學子的自覺？再，姑一個個揍扁你們。」姚羽然叉腰道。

瑟瑟發抖的大小豆丁：「……」嗚嗚嗚，趙夫人好嚇人，我要回家找媽媽！

「你們親眼所見他們作弊了嗎？」見場面得到控制，趙恆之正問道：「若沒有，你們便是口噴人，你們的先生便是如此教導你們的？」

正在反思的先生：「……」不，我們沒有，不是我們！

面對一本正經的趙恆之，小豆丁不敢再胡言，大豆丁也訥訥地低頭，為自己逾矩的行為而心慌慌。

「來人，將批改后的試卷分發下去，讓他們看看是為什麼。」

在大小豆丁看到自己的試卷，或蹙眉不解，或滿意地鬆了一口氣，趙恆之問道：「你們可知是為什麼？」

大小豆丁齊齊搖頭。

「好，那我告訴你們。」趙恆之指了指小豆丁，「因為在你們仗勢欺人自以為是的時候，他們在為了證明自己埋頭苦讀。是，你們家事好，啟蒙早，本該遊刃有餘，但是看看你們一個個，驕傲自滿，不思進取，只知道以傷害同窗為樂，就你們這樣還想贏？門都沒有。」

「你們自己看看，多是由於你們的心而犯的錯？該嗎？該也不該，不該是因為你們不該錯，不該自毀長城，該是該在今日讓你們敲個明白為時未晚。」

先前那「直言不諱」的小豆丁又道：「那又怎麼樣，我們家有錢，以後還能過上苦日子不？」

姚羽然毫不留地甩出一句話，「聽說過家道中落，富不過三代沒有？要是哪天飛來橫禍家業散盡，你還能依靠什麼？嗯？」

小豆丁不服氣道：「我家好著呢，才不會那麼倒霉！」

姚羽然回以冷漠的「哦」，又道：「姑今兒還非要你明白什麼『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恆之，這小子目無本夫人，你說該怎麼罰？」

「抄家流放。」趙恆之配合道。

眾人：「……」臥槽，這個彎拐得猝不及防，差點翻車好伐？不是，剛誰還義

正辭嚴地說不會徇私枉法來著，這什麼？

小豆丁一愣，旋即放聲大哭，「嗷嗚，你，你，怎麼能這樣？！」

見胖乎乎的小豆丁哭得震天地，姚羽然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不以為意地反問道：「我怎麼不能這樣？就許你欺負人，不許我欺負你，什麼道理？」

小豆丁：「……」嗷嗚，年紀小沒見過世面不知該怎麼反駁，所以我還是繼續哭吧，嗷嗚，學院套路深，我要回城！

姚羽然也不理會他，看向膽戰心驚的大小豆丁們，問道：「看見了嗎，你們欺負別人，別人也會欺負你們的，所以何必呢？莫欺年窮，你們怎麼知道將來你們欺負之人不會飛黃騰達，他們若記恨，你們能怎麼樣，形勢比人強，還不是得讓人欺負？冤冤相報何時了？」

「娘子說的極是，本今日只想告訴你們，眼界莫要如此狹隘，在城，你們家老爹還能大得過我去？而我，在城稱王稱霸，在京城又算得了什麼？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們吶，太天真。」趙恆之語重心長道。

那小豆丁還在哭，姚羽然忍俊不，出聲道：「得了，別哭了，今兒就是給你個教訓，下不為例，否則真的抄家哦。」話音一轉，掃了一圈，「別慶幸，你們也是，若有下次，本夫人絕不姑息。」

小豆丁的哭聲戛然而止，怯生生問道：「真的？」

「再問一句就是假的。」姚羽然瞪他。

小豆丁立馬捂住自己的。

「總之一句話，別太把家裏當一回事，出了城，誰知道你們是哪蔥？都是男孩子大丈夫，不尋思著長本事，就想著靠家裏，你們也不？這是書院，你們是學生，各自的本事見真章，不？」

「！」

能不嗎？一口一個吵架的，好怕怕。不過趙夫人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依靠家裏算什麼？長本事要從娃娃抓起！

以為這事兒完了？不不不。

趙恆之看向興的大豆丁，出聲道：「你們的努力值得肯定，也是你們的努力贏得了今日的勝利。可本還是要告訴你們，為人若無傲骨，別人憑什麼看得起你們呢？遇事未打先輸，不知反抗，你們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

「還有，本所謂的反抗可不是拳腳相向，你們可以據理力爭，若無法據理力爭，就去找能為你們主持公道之人，相信本，世上總是好人比較多。」

依然在反省的一群人臉上發燙，默默低頭。

「再補充一句，你們年紀大些，自也是見慣人世故，想必會懂什麼時候該忍，什麼時候該而出。凡事沒有絕對，全靠各自的決斷，讀書使人明智，希你們明智，總是能選擇最優解。」

「哦對了，還得再

補充一句，知識改變命運，想要跟他們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他們嗎？那就發吧年。出生無法選擇，但未來可期。」姚羽然的心裏湯不餘力地餵養著年輕的小傢伙。

「未來可期！」大豆丁們氣勢發道。

小豆丁們的傲氣與生俱來，異口同聲道：「我們也可期！」

趙恆之偏頭看鬆了一口氣的姚羽然，轉頭笑道：「好，那就讓本看你們是如何可期。記住，知識重要，可為人更重要，不要讓本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