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

食客們早就散去，王伯等人也自發退下，今兒趙恆之不過是要他們為姚羽然正名，到底是人家的家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收尾吧。

見趙恆之一心要斷絕關係，侯夫人短暫的懵之後又想撒潑耍賴，可趙恆之沒給他這個機會，喊了聲「殺殺」，於是，殺殺一個手刀就將人砍暈了。

是的，此時此刻的侯夫人獨自躺倒，因此姚羽然有這麼一問。

趙恆之與殺殺俯將侯夫人攙扶至一旁，卻是喚道：「阿大阿二，馬車可準備好了？」一不做二不休，恩斷義絕都恩斷義絕了，將人坎昏有什麼不能的。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二人合力將侯夫人扶上馬車，抓著侯夫人的手往阿二遞來的印泥上按了按，就在「恩斷義絕書」上印下手印，人手一份。之後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給阿二道：「等醒來，將這兩樣給。告訴，若再來鬧，我不介意讓臭名遠揚。哦，也別在京城鬧，否則我不介意找上十個八個說書先生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茶館說書。」

知道自家大人這會是徹底傷心，打定主意再無瓜葛，阿二便應下道：「大人您放心，我會與侯夫人說明白的。侯爺那……」

「哦，差點忘了。」趙恆之從袖袋掏出一封書信，遞給阿二道：「這是給侯爺的，看完他便明白了。好了，這事兒給你們兩兄弟，辦妥當了不會虧待你們的。」

阿大阿二應聲，卻不是為了什麼好，他倆自與趙恆之一塊長大，趙恆之所遭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此番若能趙恆之就此拜託侯夫人這狗皮膏藥，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需要什麼好。且趙恆之與姚羽然本就待他們不薄。

馬車漸漸遠去，趙恆之在原地站了片刻，良久，輕嘆一聲出釋懷的笑意，人生本就得失相與，且這失，不失為一件好事。

姚羽然站在歸去來門口著趙恆之的背影，眼前的男子，雖瘦削，但脊背直，好似不管什麼事都無所畏懼，那，何懼之有？即便背負罵名也在所不惜。

但下一刻，如此言的場景瞬間垮掉。

趙恆之轉過來時，什麼深沉的神一點也不見，只剩下委屈吧啦的，可又帶著幾分笑意，晃悠著子朝姚羽然走去，直至跟前時，沒骨頭似的往姚羽然上撲忙，無賴道：「娘子，從此我就是個窮蛋了，你願意養我嗎？」

姚羽然一手將人拎著，一人扶額，默默天，什麼脊背直，什麼無所畏懼，一切都是浮雲。但笑聲卻慢慢溢出，一個過肩，直接將人扛起，朗聲道：「養，不止養你，還給你養兒子，怎麼樣，滿意嗎？」

「……其實，不養兒子

也沒關係的。誒，剛才怎麼就忘記吧那個小傢伙一起送去呢。」趙恆之正暗地後悔中。

姚羽然忍住將人扔地上的衝，沒好氣道：「趙恆之你說什麼？」

「啊，沒有沒有，我是說，娘子又要養我又要養趙承宇的，太辛苦了，我決定以後每頓吃點！娘子你看，我乖吧。」

「這還差不多。」

姚羽然利落地將人放下，吩咐道：「準備一桌菜擺二樓雅間，然後你們收拾收拾就放假，今兒好好休息，明兒再戰！」想，趙恆之雖瞧著跟沒事人似的，但心裏指不定多鬱悶，今兒就來個借酒消愁。

吃白食的趙恆之不敢有異議，端正坐著，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自家娘子。

講真，他並無難過心痛之類的緒，反而如釋重負渾輕鬆，真的，如此反覆消磨，再深的也有煙消雲散的一日，何況侯夫人待他……罷了，今兒翻篇，他要大踏步沖向和自家娘子沒沒臊的小日子。

「是。」

這聲「是」，雖然應得乾脆利落，可等姚羽然和趙恆之樓上坐定，準備你一杯我一杯不醉不歸時，本該空無一日的大堂卻人聲鼎沸，這是什麼回事？

姚羽然疑地探出一個腦袋，就見小夥伴們正在熱烈地準備燒烤火鍋high起來，詭異的是，孫子名與蘇雅雅等人也穿梭其間，委實不亦樂乎。

姚羽然：「？？？」難道剛才沒說明白嗎？但轉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勾一笑，轉回雅間，就見趙恆之正虎著臉對趙承宇道：「你爹沒錢了，以後吃一點知道嗎？」

姚羽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表揚趙恆之節約從娃娃抓起呢，還是該罵他待兒？嗯，但這樣的趙恆之才是平常的趙恆之，看來真的不傷心？

「要不要我也吃點？」姚羽然抱臂倚著門框，看著一大一小，饒有興趣道。

自己的稚行為被抓包，趙恆之僵了一瞬，但轉過來已經笑開花，搖頭道：「不不不，就是著我們倆也不能著娘子！我們是男子漢，我們可以的！是吧趙承宇？」

仍在努力向男子漢進化的趙承宇：「……」哦呵呵，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但是，的確不能著自家娘親。

一頓科打諢后，二人開始小酌怡，說說過去，想想未來，偶爾關照一下不自覺為電燈泡的趙承宇，時間緩緩流逝，明月漸升，二人的心也愈發近。

大堂自然不似這般靜謐，熱熱鬧鬧的，跟過年似的。

聞見香味，又有不請自來的食客，但想著，今兒人主子才糟心得不行，他們怎麼能去添？默默咽下口水，答道回府，心卻哼哼，又吃獨食，趕明兒招呼親朋好友來吃飯，我累死你丫的

。

「趙恆之，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留下嗎？」

微醺的趙恆之拉著姚羽然不說話，往他上蹭了蹭，低聲道：「知道。」

「知道就好。」姚羽然抬手他的臉頰，半玩笑半認真道：「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還有很多人，可別什麼糟心的都憋在心裏，有害健康，長命百歲？不存在的。」

趙恆之啪嘰往姚羽然臉上親一口，嘿嘿笑道：「只要有娘子在，怎麼樣也不糟心。還有，說好的長命百歲必須存在！」話落，見地流出父，將昏昏睡的趙承宇拎到自己的懷裏，輕笑道：「你們才是我的人生啊。」

「你兒子終於擁有姓名了。」姚羽然揶揄道。

趙恆之假裝聽不齣戲謔，頷首道：「我兒子必須擁有姓名，趙承宇嘛不是。所以娘子，咱們該回府歇息了吧？」說著，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某些猥瑣的小心思擋也擋不住。

姚羽然白了他一眼，一掌拍在趙恆之腦袋上，卻是一手拎一個，遵循不走尋常路的準則，從窗戶越下，飛檐走壁地回府。

「娘子，我想要個閨。」

「哦。」

「娘子，我想要個閨。」

「哦。」

「娘子，我想要個閨。」

「……」

「娘子，我想要個閨。」

「誒，你煩不煩，想要是說說就能有的嗎？！」

「嘿嘿，為夫知道了，為夫會努力的！」

「……」

這廂皆大歡喜，回京的侯夫人可鬧翻了天。

侯夫人抓著那疊銀票氣得發抖，要的是銀票嗎？要的是銀票和榮耀好嗎？缺一不可！善罷甘休？那是不可能的！想著，起將那疊銀票箱底，嘿，就這麼短短的時日，趙恆之已經有如此資產，天長日久的能？對，不能放了這條大魚。

將銀票藏好，侯夫人起，急匆匆就要出府，可想到阿大阿二所言，又頓住腳步，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可互相那日歸去來食客的眼神，嘖，彷彿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一般，怪人瘮得慌的。

如果再鬧將起來，以趙恆之的子的確有可能找說書先生來破壞的名聲，人言可畏，屆時百口莫辯。不，不能再拿自己作筏子，如此一來，能制趙恆之的也只有侯爺，對，就去找侯爺！

侯夫人想明白后匆匆往書房去。

「侯爺，您要為我做主啊！恆之那賤人蠱了，竟要與我們恩斷義絕！侯爺您說，恆之本是多乖巧一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般事，全是那賤人的手段啊！」

「您是不知道啊，那賤人還找人到抹黑妾的名聲，如此惡毒的心思，咱們侯府怎麼容得下這等人！侯爺您做主休了那賤人吧！」

「…

…」

對於侯夫人二話不說就顛倒黑白的做法，趙侯爺心毫無波瀾甚至想冷笑，他早看過趙恆之的書信，正等著侯夫人來呢。

好半晌，見趙侯爺不說話，侯夫人停止哭訴，訥訥道：「侯爺您怎麼不說話？」

「好，我說。」趙侯爺冷眼看著，一字一句道：「恆之已經來信與我說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皆心知肚明，我便不再多說。」

「今日我只與你說兩件事，一，恆之只是與你不相干，仍是我侯府的二公子。」

「二，你若是要鬧，可以，我會考慮另擇一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