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看著駱晴在面前本子上不停地記錄著，歪著腦袋很是疑的樣子。

“瘟疫的治療，都是能借鑒古人的一些法子的。我這兒一直在更新研究心得，希能盡快找出醫治的法子。”

駱晴說完，了眉心又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藥棚外頭安置點越來越多的人，眼里閃過了一擔憂來。

李曄將災民的安置點，就設置在了藥棚的外頭。

同時從今天開始，宮里頭的好些太醫，京城的藥坊當中也有醫者過來幫忙。

但…

正因為安置點的開設，南邊一些聞訊的民眾也逐漸開始往京城這邊遷徙了，希能夠得到救治。

這塊空地就這麼大，能接納百來人已是不易，若是再多…

“咦，原來已經有藥方了嗎？”

雪芽卻目不轉睛地看著駱晴落筆記錄的一些東西，喃喃道:“我還以為，現在的藥都還是按照著從前治療疫病的方子，暫時先用著的呢。”

疫病，每次都不一樣。

但從前的，往往能有一些作用。

尚未研制出新藥方的時候，用以前的藥方雖不至于藥到病除，但卻也能起到一些抑制的效果。

“嗯。”

駱晴指了指藥棚里頭躺著的那位頭號病人。

他似乎沒有再發熱了，整個人的神狀態，看著也好了許多。

“他是我發現的第一個得病的人，愿意為我試藥。因此，現在的方子，都是在他嘗試過以后，再重新調配發給大家的。”

雪芽認真地點了點頭，得知這個消息的，原本疲憊的臉上似乎也顯得有神了一些。

“他看起來，好了很多呢，要是駱姑娘真的能研究出來治療疫病的藥方呀，那可就太好了呢。”

“嗯。”

駱晴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太疲憊了。

便將手上的本子先合上放在了一邊，就回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

駱晴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酸，都不是自己的了。

了惺忪的睡眼，剛要掙扎著起來，門外王霸天就在不停地拍門。

“出事了！”

王霸天火急火燎地，拍得門一陣陣作響，道:“那位頭號病人他…吃了藥以后，開始吐了！”

？

駱晴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拿了掛在一邊的外裳籠在了上，連忙躋了鞋子就過去給王霸天開門。

“吃了藥？什麼藥？”

駱晴人都懵了。

還沒起床，誰熬藥給他吃了？

王霸天被這麼一問，也愣住了。

“昨兒夜里，雪芽熬的藥呀，說是你寫的藥方。”王霸天雙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半晌反應過來才支支吾吾問道:“那…那不是你的藥？”

趕到藥棚，看著頭號病人床邊上驚慌失措的雪芽以后，駱晴才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兒夜里，駱晴將新研究好的藥方寫在了本子上，不過有些藥材的用量還有些拿不準，要再重新推敲。

可雪芽卻以為這是能救人的，夜里留守時見頭號病人再次發病，當即慌慌張張就拿了那方子出來熬藥。

結果藥太猛，才弄了這樣。

“駱姑娘，對不起…我也是想救人，對不起，我…”

雪芽雙手抖著，眼淚奪眶而出，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云卿原本在床榻邊上幫忙照顧那位頭號病人，此時也走了過來，了雪芽的頭，安道:“不是你的錯，你也是一片好心。”

“姐姐，我…”

“一片好心，就能不顧后果？你學醫多久了？就能這樣自作主張？”

駱晴的語氣卻很冷，的眼神凌厲，轉頭看向云卿時，就發現云卿正勾著角，頗有些得意的樣子。

“還請你們暫時離開，不要妨礙我救治病人。”

冷冷地丟下這話，駱晴直接越過了云卿和雪芽，到了病人跟前。

雪芽臉十分難看，被云卿拽著袖，拉著離開了。

床榻上的頭號病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了，里全是鮮，還在不停地咳嗽著。

“咳…駱…”

他很想說自己沒事，還能堅持，但話到了邊上，嚨傳來的不適卻讓他無法再言語，難地繼續咳嗽。

“你先別急，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駱晴沉著臉，再幫他診脈和觀察況。

“好…咳咳咳…好。”

一刻鐘以后，駱晴端著一碗黑乎乎難聞的藥，將王霸天了過來。

“試藥。”

駱晴說完，將藥碗就遞給了王霸天。

頭號病人的況太差了，經不起折騰了。

這藥能止，或許還能治療疫病，現在只能找別人來嘗。

王霸天一愣，支支吾吾地問道:“我…我？”

“本來該我的。但若是這藥不對，我倒下了，怕是就沒人再繼續救人了。所以，你是最合適的。”

駱晴看向王霸天，一臉的不容拒絕。

王霸天咽了口唾沫，剛憋出一臉正氣，正巍巍出手的時候，忽然邊上另一只手了過去，將藥碗拿了過去。

“我來。”

幾乎是一瞬，就一飲而盡了。

李曄臉上的表沒什麼變化，然而駱晴的一顆心卻忽然有些忐忑。

“并無不適。”

半晌，李曄了子，好像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才將自己得出的結論說給駱晴聽。

駱晴用力地點了點頭，對李曄說了一聲謝謝以后，將一旁另一個爐子里頭的藥端了出來，就要拿進去給頭號病人。

不出意外，研究出了能治好此次疫病的藥了！

“駱神醫，駱神醫，你快來看看我丈夫！”

然而…

駱晴才剛剛端著藥進藥棚時，那病人的媳婦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來。

“他…他…”

話還沒說完，就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失聲痛哭了起來。

駱晴大驚，將端著藥再進屋的時候，就瞧見這位頭號病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的角仍然帶著鮮，可他的表卻是安詳的。

他從來都不怕病痛，甚至主幫駱晴試藥，但最終…卻還是沒能撐到研制出此次疫病的解藥來。

“他…怎麼了？”

王霸天頭一次面對死亡流出驚恐來。

他手探了頭號病人的脈搏，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頭號病人…已經沒有脈搏了。

駱晴將藥碗緩緩放在了一邊，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挪回到了桌案之前，重新提筆寫了一個藥方。

“這個，照著抓藥，能救人的。你必須親自督辦，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知道嗎？”

駱晴說完，就將紙給了王霸天。

不等王霸天接過，李曄卻直接拿了過去，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