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玉、沈戈等人站在桌邊,桌上擺著饒州的地圖,地圖上擺著四跟小木。大年初一一大早,賀炯明將他的人分了四批,去的還是不同方向。
付酉歸帶著十幾個人人去南邊,方向直指承縣駱駝嶺。三人和錢蘭翠僱了馬車奔東,目的地是宣州;戴夏帶著十個人奔西而去,賀炯明被餘下百人保護著奔向北方,這兩隊的目的地不明,但可以肯定他們去的都不是駱駝嶺。
站在桌邊的駱顯率先開口,“屬下等十五人,雖是從和州溫家嶺跟蹤至此,但屬下確認沒有被賀炯明一夥的暗哨發現。因爲我們是拿著黑蠍子,他們趕路時我們休息,只掌握他們的大方向,然後他們休息時,我們再據黑蠍子的指引,尋到確定他們的位置。這幾隻蠍子咱們可得好好養著,等逮住賀炯明,咱們還可以用它們跟蹤下一個目標,太省心、省勁兒了。”
駱顯的話,把衆人都逗樂了。
一直保護沈戈的侍衛鄒順道,“駱顯最擅長的就是追蹤尋人,他說賀炯明沒有察覺到,那他肯定就是沒察覺到。有甄興這個本地人帶著,咱們這幾十號人在治縣耗不起眼。”
安王之剛剛平息,長江各州都在清剿餘匪,四巡查的兵小隊數不勝數。林如玉他們這一隊中的甄興,是隨著武安侯府管家沈尋從興城過來的,他祖籍饒州治縣,著一口治縣方言,與其他小隊長毫無差別。
沈戈也相信駱顯等人的實力,“所以賀炯明此番行,與咱們無關。那麼他們兵分思路,是爲了什麼?”
林如玉把手放在向東的木上,分析道,“賀炯明不是善人,不管他爲何將錢蘭翠待在邊,此時他讓人送錢蘭翠回宣州,一定有他的目的。且,爲了達這個目的,用得著錢蘭翠。錢蘭翠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與我家的關係了。所以我懷疑,他們這次分兵,可能與我家有關。”
衆人點頭。
林如玉繼續道,“宣州守備森嚴,林家和沈戈的幾個兄弟邊都有人保護,無論賀炯明想做什麼,都需要幫手。賀炯明見過付酉歸後,肯定已經知道駱駝嶺的兵被困死了,他無法用。所以我推測,戴夏是被賀炯明派去搬兵了。能讓他的夏字部暗衛統領親自去搬的兵,應該大有來頭。”
“有道理啊!”鄒順一拍腦門,“不管戴夏是要去搬哪路蝦兵蟹將,都不能讓他搬來。明哥辦事靠譜,戴夏再厲害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沈戈掃過地圖上饒州以西的州縣山巒,“僅依據戴夏所去的方向,還無法推測要從何搬兵。暫且不管他,賀炯明向北,是要去往何?治縣北邊是下蔡縣,下蔡不可能有他的藏兵之地,所以他的目的地肯定不是下蔡。他北上究竟是要去做什麼?”
下蔡是安自遠的老家,去年八月,爲了搜尋被賀炯明派人劫走的賑災糧,祝太守派人把下蔡周圍的山都翻了個遍。即便賀炯明原本在下蔡藏了兵,定也轉到別去了。
林如玉接過話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咱們也準備啓程。”
“是。”駱顯和絃音領命,出去準備。
林如玉與沈戈商量,“賀炯明向北,駱駝嶺在南邊,你……”
沈戈立刻道,“我跟你一路向北,駱駝嶺那邊有尋叔和杜將軍在,叛軍翅難飛。”
沈尋跟著武安侯征戰沙場多年,足智多謀,能征善戰,由他頂替沈戈圍攻駱駝嶺,肯定比初出茅廬的沈戈做得要好。
林如玉跟蹤賀炯明,長了不見識。
譬如,賀炯明一夥避開人煙,在山林穿行,或在山間小路、田間小路上通過,他們的衫與山林幾乎融爲一,遠了本無法察覺。而且,他們百人分作五個小隊,將賀炯明的小隊護在最中間,前後左右相隔了數百米。這樣排陣,無論敵人從東西南北哪方來,都會驚得那邊的小隊,然後迅速報到陣中心賀炯明的小隊,中心小隊便能立刻作出調整。
若不是有黑蠍子在,林如玉他們若想不備察覺的跟蹤賀炯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林如玉將自己所見、所聞、所悟都記在本子上,分析自己以後該怎樣避免被人跟蹤。
沈戈很喜歡翻看的記錄,有所時也會記上幾筆,若他與林如玉想得不一樣,還會與探討。這件事新鮮又有趣,沈戈十分喜歡。
林如玉也很喜歡,這就覺就好像和沈戈是同班同學,共同學習、共同進步一樣。
賀炯明這一路上並不著急,用了五日的時間才穿過下蔡,進下蔡北面的杞縣後,賀炯明依舊向北。現在他換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改乘馬車,走道。
沈戈察覺到,賀炯明改乘馬車後,林如玉笑容變,話也變了。賀炯明進杞縣三日後,在一座山下不起眼的小客棧歇宿時,林如玉的面越發凝重了。
不待沈戈發問,林如玉便拉著他上了山。現在雖然已經立春,但山風依舊寒冷,沈戈走在上風口爲擋住寒風,牽著的小手在前引路。山路難行,沈戈捨不得林如玉登山的苦,便與商量道,“這山路石子太多,容易倒,還是我揹你上去吧?”
“好。”
林如玉十分乾脆地應下,讓沈戈心中不安。他本以爲自己廠裡要多勸幾句,因爲如玉向來獨立,能自己做的事從不麻煩別人。
沈戈把背起來,穩步上山,“,你在想什麼,哪裡不對勁兒?”
林如玉摟住沈戈的脖子,悶聲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咱們先上去,你小心腳下。”
兩人到了一山間平臺上,林如玉指著不遠的另一座山峰,“那裡有一座小廟。”
沈戈順著林如玉指的方向過去,發現不遠山峰的半山腰上果然有一座廟,從他們這個位置看過去,能看到廟中破敗的形。沈戈言道,“那廟看著像是荒廢了。”
林如玉應了一聲,幽幽道,“那廟的大殿中供奉的是四大天王,其中兩個天王的佛像已經損毀。若我猜得不錯,賀炯明待會兒會到廟裡去,進廟中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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