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紛爭對嗎?你不是不喜歡他,也更不是非要我與他和離。」
顧炫暉道:「我不相信他,他不止一次答應我會護你周全,可他做到嗎?我知道,他因份所困,這些傷害都是他難以抵擋的,可那又如何?連妻兒都護不周全,他這個丈夫和父親都太不合格了。」
顧明秀道:「哥你也明白,他儘力了。」
顧炫暉道:「是,他是在儘力,可他怎麼儘力的?命都差點沒了,總在刀尖火海里打滾,總讓你於高度張擔憂中,時不時讓你哭泣難過悲痛,這樣的日子,你能過,我這個做大哥的卻看不下去,這破王妃咱不要也罷,嫁個普普通通的能過安生日子的人多好啊。」
顧明秀道:「好,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妹,我什麼都聽哥哥的,可這一世,沒法子,我離不開他。」
顧炫暉一把拉住顧明秀的手:「阿秀……」
他一急,顧明秀擔心他又犯病,忙道:「我去跟相公說,以後我們不回京城了,就跟大哥在湖洲過日子,是了,我去找靜王,讓他把湖洲給阿夏做封地算了。」
顧炫暉眼睛一亮:「這個好,你就跟他說吧,讓他當湖洲王,如此,我給他當臣子便是。」
顧明秀突然想起中山侯夫人……
老夫人看似玩鬧打渾,只怕也有這種想法吧。
何況,沈逸夏去了封地,不再留在京城,靜王應該會更放心吧。
一下子覺得這個主意再好不過,心頓時開闊好多,臉上也有了笑:「哥,我也好想祖母啊,正好咱們回家去,一大家子還能陪老祖母過幾年好日子。」
顧炫暉卻仍是雙眉鎖,顧明秀嘆了口氣,抬手平:「哥,事已經發生了,沒辦法再改變,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還年輕,應該過好當下,並為將來好好打算,過好以後每一個今天才是。」
顧炫暉道:「我知道沈逸夏待你極好,我也知道父親的事,不能怪他,可我就是心不平,他為什麼不一刀宰了那老畜牧?」
顧明秀道:「他瘋了,對那種人來說,瘋比死更難。」
顧炫暉道:「是真瘋麼?沈逸夏擅用毒用藥,若只是他用法子弄瘋老畜牧,等事變淡之後再醫好他呢?」
顧明秀還真沒想這麼多。
也不相信沈逸夏會這樣。
「哥,阿夏只會比我更恨他父親,我不相信,他會醫好那個人。」
顧炫暉道:「我聽說,他昨日寫了個方子給沈逸春,調養那個的。」
原來大哥為這個生氣。
這事顧明秀知道一點,但沒仔細過問,便道:「好,我現在把阿夏過來,讓他向你解釋。」
阿蓉立即請了沈逸夏過來,沈逸夏剛才盧氏探完脈,寫了調養的方子。
一過來便將一張方子遞給顧炫暉。
顧炫暉皺眉:「是給我娘的?」
沈逸夏搖頭:「不是,是阿春帶走的方子。」
顧炫暉看了一眼,發現都是調養子的好葯,更生氣,抬手要撕,沈逸夏一把將方子奪過來,對他道:「是不是覺得這上面都是好葯?」
「難道不是嗎?我不學醫,但醫書也看了不,方子裏的這幾味葯都是極好的補品,你生怕他不能長命百歲是吧。」
沈逸夏道:「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讀醫書,現在我說說沈勛的病。」
「……他的病積重難返,若不調理很可能會筋脈暴裂而亡,活也活不過幾個月。」
「我就是要讓他活著,不讓他死,我要讓他活著看見我娘嫁給修遠,要讓他活著知道,我其實是他的親生骨,但我卻不再認他是父親,我要讓他得人不人,鬼不鬼,這些葯極貴,若我娘和我都不再供養他,你以為,沈逸春能夠維持多久?他要親,要家,要娶妻生子,他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他供不起的,而這幾味葯一但停了,他的神就會越來越不濟,但前面的補藥又修復了他的筋脈,讓他一時還死不了,眾叛親離,一武功盡廢,孤獨地在牢裏過完他這一生吧。」
顧炫暉愕然,他也知道那幾味葯有多貴重:「你這些葯……會不會讓他恢復功力?」
「當然不會。」沈逸夏道。
「這是你恨他和報復他的方式對嗎?可你有沒有問過阿秀和我顧家的意見,我想將你父親碎石萬段。」顧炫暉道。
沈逸夏抱歉道:「是,是我沒做好,我以為,這是對他最殘酷的報復方式,但卻沒考慮到你們的,讓你們誤會,是我的不是。」
顧炫暉道:「我不信你!從阿秀被沈勛差點掐死,而沈勛不但沒死,反而功力大增開始,我就不信你了,沈逸夏,你一直在放虎歸山,你口口聲聲說你恨他,可卻不止一次放了他,第一次,你讓大家都以為,你快將他凍死了,可長公主救了他,這一次,本傷害皇上,傷害太后,更傷了你母親長公主,還殺了阿秀的父親,你卻只是將他關起來,然後還用最好的葯為他修復筋脈,對外稱是他瘋了,可瘋了這件事,最說不清楚,或許你們父子聯合起來欺騙世人,你讓他裝瘋,然後再爭取時間讓他養傷,幾個月或者幾年後,他又出來害人。」
沈逸夏愕然,卻又無法反駁,顧炫暉的懷疑有理有據,完全說得過去,連顧明秀聽了怕也要生出疑慮來。
他苦笑:「那大哥說要怎麼報仇才覺得痛快?」
「殺了他,讓他死,從此世上再無此禍害。」顧炫暉大聲道。
沈逸夏一臉疲倦,輕聲道:「好。」
回屋后,沈逸夏面有異,顧明秀是個急子,不喜歡悶著,有什麼事說出來,說開,別悶在心裏讓人猜,不想猜,也沒心猜。
「我聽說,大哥你殺沈勛?」
沈逸夏道:「這麼快你就知道了?」
顧明秀道:「你不開心,因為這個?」
沈逸夏沒有迴避:「是的,我不想殺他。」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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