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猛地抬頭:「我若說了,世子能救我麼?」
沈逸夏道:「我能保證不殺你。」
婆子黯然道:「可是那個人……」
「你說與不說,那個人都會殺你,他可是為了滅口,連五公子都敢下手的人。」顧明秀道。
「是謝夫人,二夫人讓小的作偽證,與王小姐有茍且的是三公子。」婆子語速很快,生怕一停頓這些話再也不敢說出口。
「二夫人?不可能!」謝夫人斬釘截鐵道。
「夫人與二夫人是同宗的堂姐妹吧。」顧明秀道。
謝夫人神思恍惚,突然一把揪住萬夫人的襟:「是你,是你常勸阿媛到國公府來,有時還是你親自帶著過來,與沈逸秋的事,你會一丁點兒都不清楚?你與我那堂姐本是同鄉,與常來常晚,關係勝過我這個同宗的姐妹,你們好到拿我的兒當犧牲品嗎?」
萬夫人道:「姐姐說什麼呢?你知道我無兒無,一直拿阿媛當親生看待,我怎麼會害阿媛?」
「正是你無兒無,所以你恨我兒雙全,恨我佔著正室的位置,你萬家家財萬貫,卻出低,府里吃穿用度你出資不,正室嫡卻只當得了個側夫人,你不甘,你恨,所以,你時時刻刻想害我,害我的兒。」謝夫人大聲道。
「你瘋了!」萬夫人用力推開謝夫人:「我沒做過,隨便你怎麼說吧,阿媛自己不檢點,與人有茍且,與我何干?」
謝夫人還待要吵,沈逸夏道:「夫人不想先抓元兇嗎?」
謝夫人泄氣道:「怎麼抓?福康公子喝退謝正坤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把事捂在國公府里,家醜不可外揚,國公府出不起這個丑,我王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不過,我兒不能白死,國公府要給我個待。」
「阿秀,你呢?」沈逸夏問。
「我也只想要個待。」顧明秀道。
「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把給應天府,包括另外兩個做假證的人。」
另外兩個?顧蘭慧和葉槿梅嗎?
葉槿梅不算做假證,只是撿了幾句讓人產生岐義的話說了,並不算說謊,可以完全推託。
至於顧蘭慧,有的是機會收拾。
不用在英國公府,更不用做過將來的婆家看,畢竟家醜,是不必外揚的。
相信福康公主有自己的難,所以才如謝夫人所說,喝退謝正坤,把事捂在府里不許外泄。
既然是未來婆婆的意思,那就依著吧,何況,若不是及時出面,此案可能做了鐵案,自己就了那個替罪羊了。
也許,無辜的是王小姐,某些人想殺自己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王小姐了工、犧牲品。
英國公府的大茶廳里,齊老太君坐在首位,下首赫然是福康公主,公主之下是謝氏,楊氏,許氏邊站著沈四明。
作偽證的婆子跪在堂中,謝夫人和萬夫人不在,沈逸夏牽著顧明秀的手進去是,滿廳全是英國公府的人,英國公不在京城,去了邊疆。
早有人將停房所發生的一切稟報了一遍,婆子也老實待了作偽證的原因和被誰所。
福康公主向顧明秀招手:「阿秀,過來本宮這邊坐。」
宮搬來了條綉凳,顧明秀便走過去在公主腳邊坐下。
大公子沈逸春的妻子姚氏則站著。
謝氏瞄了眼齊老太君,見沒什麼反應,只好作罷。
齊老太君對顧明秀態度好多了,和悅的:「就知道我家阿夏的眼不錯,阿秀,你委屈了,四明這孩子多虧了你。」
謝氏垂眸盯著手中的帕子看,白四角綉著青竹的帕子平平無奇,卻似乎還要看出幾朵大紅花來。
許氏噎噎地哭了起來:「妾以為阿四病了,不曾想,他是嚇壞了,一直故意閉著眼睛不敢醒來。」
就知道那小孩狡猾得很,自己救他還救出禍事了,他倒好,躺在床上裝死。
沈四明就坐在許氏腳跟前,聞言脧了眼顧明秀。
顧明秀輕蔑地瞪他一眼,別開目。
沈四明張了張,想說什麼終究又閉上了,垂頭掰手指。
「阿秀,你二姨娘也是……護子心切,可以理解吧?」齊老太君沒理會許氏,笑著說道。
難道就因為護子心切就可以陷害冤枉好人?
顧明秀了眼福康公主。
福康公主微微頷首。
顧明秀心裏就有了數。
「千里之堤毀於蟻,英國公府百年旺族,越是興旺越該整肅家風,小心謹慎地過,如此才能富貴長久,老太君,您說是吧。」
齊老太君原本想拿份顧明秀,好讓這件事就此過去。
哪知這丫頭說話中帶,聽著沒要怎麼置謝氏,實則不肯輕饒,把家風和家族前程都搬出來了,還能馬虎走過場嗎?
齊老太君:「是這個道理,你這孩子看不出,還蠻有見地的,也是,阿夏相中的人自是不差的,殿下,你看如何辦呢?」
福康公主道:「一切皆由母親做主,只是別委屈了明秀這孩子,更別讓人心寒,畢竟這孩子頭一天到咱們家做客呢,來之前,怕是既激又興,帶著好的憧憬,哪知結果竟是這樣,真相出來后,不哭不鬧,還把所有的決定權給您,可見多敬重您。」
話說得很漂亮,卻也是中帶剛,一步不肯退。
齊老太君道:「好吧,我曉得了,按家置吧。」
福康:「那就按家法十三條置吧。」
齊老太君臉大變,怔怔地著福康公主,到底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
「第十三條?會不會太重了?」姚氏大驚失道。
「雖然只死了一個,可這件事卻關乎了三條人命,王小姐、阿四和我家阿秀,若是送能判個斬立決,你說重還是不重?」福康道。
「可是……」姚氏拉住謝氏:「姨娘,您這又是何必呢?」
謝氏淡定地站起來,向齊老太君行了一禮,然後背脊筆直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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