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遠因為將留在了靖國公府的船上而心存愧意,待也極為溫和。
父子四人在餐桌上氣氛還是很和諧的。
顧知遠遞給顧明秀一張銀票:「明兒你帶阿慧一道去買點首飾,你看這條街上住的都是面又有份的人,太寒酸了會遭人笑話。」
那票額是四百兩,不是每人二百兩,而是都給顧是秀拿著,可見是由作主。
顧明秀還沒說話,顧蘭慧甜甜地笑:「多謝爹爹。」
又笑道:「姐姐眼向來好,明兒肯定能給兒買套別緻又新穎的,保管戴出去不給爹爹丟臉。」
顧知遠道:「阿秀,阿慧看中什麼就給買什麼,千萬別替爹省錢。」
顧明秀心想,籠共也就四百兩銀子,若看中五百兩銀子的首飾呢?
回到自個房裏,因著白天有點累,顧明秀早早地就想上床睡覺,正洗漱時,顧蘭慧來了。
這還是到京城后,第一次來顧明秀的屋裏。
「到底是大娘教出來的,姐姐屋裏佈置得還真緻,舒服雅緻得很呢。」
顧明秀打了個呵欠,沒心跟繞圈子:「你有事嗎?」
「沒事啊,一個院子裏住著,常走不是應該的嗎?何況咱倆還是親姐妹。」
顧明秀:「我要睡覺了。」
顧蘭慧委屈道:「這麼早就睡啊,姐姐不是看見我就煩,故意趕我的吧,我還想討杯茶吃呢,我屋裏連個燒水壺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每個屋裏日常用都讓荊娘給配齊了的。
顧明秀沒理,自顧自的洗臉面霜。
「呀,姐姐這是面霜是齊雲齋的呀,聽說他家的胭脂膏子都是定量的,每天只售出一定數額,超過就不賣了。」顧蘭慧搶過面霜,一臉羨慕道。
顧明秀才沒心去搶什麼限量定製的胭脂膏子,那是秦嬤嬤送的,一大堆禮里有一盒子全是各種胭脂膏子。
一把奪回來,放回梳妝盒裏:「你想要?」
「是啊,姐姐可還有?送我一盒唄!」顧蘭慧笑道。
「出門左拐,不到半里就能看到齊雲齋,明兒自個去買吧。」顧明秀道。
「姐姐這是什麼話呀,如今你才是這個家裏當家主事的,我要個面霜怎麼了?不合理嗎?」顧蘭慧笑道。
「合理,但這屬於私人用品,你有月錢的。」顧明秀道。
顧蘭慧轉氣沖沖走了。
一出門遇上顧知遠,顧蘭慧含著兩泡淚扭過去,想避開,顧知遠瞧見了:「怎麼了?阿慧?」
「沒怎麼。」顧蘭慧打著哭腔道。
顧知遠看了眼出來的方向:「又跟姐姐吵架了?阿慧,你姐就那個脾氣……」
「爹,我沒有吵,我知道是長姐,又是嫡出,我得讓著,不會再給爹添煩擾的,只是北方比不得南方,天氣乾燥,我臉上都快皮了。」顧蘭慧道。
「買點面霜吧,這裏可是皇城下,想要什麼沒有?」顧知遠道。
「嗯,知道了,謝謝爹,姐姐用的面霜就很好,可那是限量定製的,我買不到。」顧蘭慧嘆了口氣道。
「秦嬤嬤送的吧,莫說長公主還真是很看重你姐姐,什麼好東西都往府上送,而且,從來都是套的,你姐也不是小氣的,可能心裏還存著些芥,一會爹幫你要一瓶就是。」
顧蘭慧拉住顧知遠的袖撒:「爹最好了。」象是忘了顧知遠將獨自留在另一條船上的事。
顧明秀真沒想到,這麼丁點大的事,顧知遠也會替顧蘭慧出頭。
「……爹,我的東西……」
「什麼你的我的,你還沒出嫁呢,都是一家人,好東西分點妹妹不為過。」顧知遠道。
憑什麼?顧蘭慧當自己是一家人了嗎?
心裏一火直往頭上冒,顧明秀忍了忍道:「我這兒也沒多餘的,雖說送的是一套,但各有各的用,這種東西要搭配著一塊用效果才好,所以明天我帶阿慧去買吧。」
顧知遠道:「不就是胭脂膏子嗎?你就給阿慧一瓶吧,這些日子在老太君跟前也了不罪,大可以抵消以前的過失,阿秀,一家子親姐妹,不能記仇,以後還要相親相,相互扶持才是。」
顧明秀道:「只要阿慧記住自個兒的份,別再作妖,兒自然不會再記較過去的事。」
第二日兩姐妹一道去逛街,先去了齊雲齋,不出所料,顧明秀用的那款面霜果然沒有貨。
「……這是定量款,出品前就訂購一空了,實在對不住,小姐可以看看別的款式。」夥計禮貌而熱地介紹著。象齊雲齋這麼有名的胭脂鋪,大多都是自己調製自己製作,有自己的作坊。
「我只要那款,你們就不能多生產些嗎?」顧蘭慧站在櫃枱邊不肯走:
「我可以訂下一批嗎?」
夥計陪笑道:「這是定量訂製款,下一批也早就訂購一空,實在對不住,您可以看看這些款式,我家的面霜京城的名的,每一款都很獨特,對您的做到最心的呵護保養,能讓您……」
「我就要這一款。」顧蘭慧打斷夥計的推銷,冷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靖國公府的。」
夥計愣了愣,瞟了眼外面的馬車:「您說的是哪個靖國公府?」
顧蘭慧不豫道:「還能有哪個靖國公府?京城有很多靖國公府嗎?」
「不知小姐是靖國公府什麼人?」見氣勢盛,夥計態度更謙和。
「我是……世子夫人!」顧蘭慧道。
「喲,世子夫人?我怎麼沒聽說過,靖國公世子已經訂親了呀。」一個尖銳的聲突然出現,夥計一見笑著迎上去:「原來是萬夫人,您今天有空啊。」
萬夫人冷冷打量了顧蘭慧一眼,顧家姐妹長得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這位真是靖國公世子夫人?」居高臨下又帶著審視,顧蘭慧心虛地避開目。
萬夫人冷笑著對夥計道:「你可別上了有些人的當,不過是鄉下野地方來的,拿著當令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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