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忍不住低低哭泣出聲,魏祁章聽著的嗚咽,拳頭握住。如意,一切的傷心都是樓衍帶來的,你不要再想他了。
客棧外,一路追來的姜戟終於停下了腳步。
整整兩個月,他終於追上來了。
夜深,魏如意躺下后,魏祁章才終於關好門出來了,但才出來就察覺到了走廊上的寒氣。
「你們果然沒死啊。」姜戟邪氣的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何非要你們死不可,可能只是因為你背叛了我,而魏如意夫婦攪了我所有的計劃吧。」
魏祁章轉過,看著姜戟,見他只是一個人,略鬆了口氣:「榮王殿下,臣也覺得奇怪,你居然還沒死。」
姜戟看了眼魏祁章護著的房間,冷笑:「原來魏如意在這裏,魏祁章,你以為單憑你就能護得住嗎?」
「王爺可以來試試,微臣的劍,也許久沒有過了。」魏祁章出腰間的劍,寒聲道。
姜戟冷哼,持劍便殺了來。
奪皇位已經變了不可能,所以魏祁章這個背叛者必須死!
姜戟用了拚死一搏的力氣,魏祁章因為連日來的奔波和獨自照顧魏如意的辛苦,有些力不從心,幾次都被姜戟的刀劍傷到,可即便鮮淋漓,也沒有半分要相讓的意思,直到姜戟的劍穿過他的左臂。
魏祁章悶哼一聲,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姜戟冷冷一笑,沒有趁機追上去,而是一腳踢開了魏如意的房門,可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房門才打開,一把末便朝他撒來,他躲避不及,便瞬間覺得接藥的開始腐爛疼痛起來,那種覺,就好似皮生生被灼燒開了一般。
「啊——!」姜戟低吼出聲,等看清,才發現魏如意居然就淡淡的站在他面前。
姜戟看到是,氣得咬牙:「魏如意,我殺了你!」
「這句話我送給你。」魏如意說完,抬手便拉開了魏祁章給防的小箭弩。
箭弩不過掌大小,可不過瞬間,甚至是姜戟都來不及反應,那箭弩里的箭便直接穿了他的心臟。
姜戟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到心臟那慢慢暈染開的跡,鷙著臉帶著他這輩子所有的扭曲和憤恨,舉起手裏的劍朝魏如意刺去,可不等他的劍到魏如意,一柄利劍卻從他後直接穿過了他的。
「王爺,你就安心走吧,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們。」魏祁章出刺姜戟的劍,看著他重重倒在地上,確定他活不了以後,才看向面異常冷漠的魏如意,輕聲道:「如意,我們走。」
魏如意收起箭弩,看向魏祁章:「二哥,我要多做些藥和箭弩。」
魏祁章面微:「如意……」
「衍哥哥的仇,我會親手報。」魏如意眼眸幽寒,如果必須要有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報仇!
姜戟被殺的消息迅速傳開,據店家的描述,眾人也確定了手的人就是魏祁章和魏如意,這下不僅老鬼的人如同嗅到鮮的蝙蝠聚了過來,姜王府和扶桑的人也齊齊尋到了這裏來。
得到魏如意可能沒死的消息后,久病的陳老太爺像是吃了一副靈丹妙藥,那口氣總算是熬了過來,可二夫人還來不及緩口氣,當夜陳有才就消失了。
「這個逆子,是要氣死他老娘啊!」
二夫人一邊哭一邊罵,罵到最後沒力氣,終於是認了命,開始一心伺候陳老太爺,並且開始日夜禮佛,求菩薩保佑這幾個孩子都能平平安安。
到了五月份的時候,傳出胡清微懷孕的消息,沉浸悲傷的人,總算是得到了些許的安,而陳言袖也因此而得了恩準可以出宮一日探親人。
陳府里,二夫人憐的拉著陳言袖,看著消瘦這個樣子,直抹眼淚:「靜妃娘娘也要照顧自己的才好啊,你還年輕,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陳言袖淺淺一笑,現在的,只覺得日子好似一眼可以到頭。
跟二夫人說了會兒話后,陳言袖就獨自去以前的閨房了,似乎在這裏,才能找到往昔的影子。
「娘娘,奴婢替您泡茶來吧。」花間殷切道:「泡魏小姐以前最喜歡鼓搗的花茶。」
「好。」陳言袖淺淺一笑,花間下去后,才轉要走,卻在轉的一瞬間,開滿梨花的樹搖搖一晃,瞬間雪白的梨花猶如白雪紛落。
從牆角斜斜照過來,將樹的影子照得清晰,同樣清晰的,還有坐在樹上的人影。
「袖,好久不見,你瘦了。」
調笑的聲音傳來,陳言袖聽到這低啞的男人聲音,不知為何,眼眸竟有些。
想當做沒聽到提步要走,烈染只摘下一支梨花躍而下,落在前,負手俯淺笑看:「袖,不喜歡梨花嗎?」
陳言袖抬頭看他,半年不見,他好似變了,了,白凈的臉上冒出了鬍渣,皮也變得更加黝黑,黑亮的眼眸卻更加深邃,一白與青相間的乾淨長衫,黑髮也規規矩矩用金冠挽起,看起來就像是哪家的公子,一點也沒有半年前見時那渾的匪氣和不修邊幅了。
「你這樣看我,我會誤以為你在邀請我。」烈染眼眸里溢出一邪氣,在陳言袖皺眉退開時,抬手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簪子簪了的髮髻了,輕笑:「時辰還早,想不想騎馬?」
陳言袖微微一怔,忽然想起當年姜宴為了逗如意開心而特意搬了小馬來教青兒的事,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上如意了,自己居然半點也沒看出來。
「馬在哪兒?」陳言袖咽下眼底的意,問烈染。
烈染就知道會答應,笑:「後巷,去換服,我帶你去騎馬。」
陳言袖提步便往房間而去,等換了服出來,看到烈染含笑的眼睛,腳尖輕點,直接越過圍牆往後巷而去。
烈染看著一窄袖紅騎馬裝,看著松下來的髮髻和沒摘下來的自己替戴上的那支簪子,角揚起,跟隨而去。
兩匹烈馬快速馳出京城,暢快而自由,溫熱的風落在臉上,陳言袖從未這樣開心過,就好似憋了快一年的暗全部被這風吹走了一般,現在的,又變曾經的,只有瀟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同樣的里,新生嬰兒的啼哭也打破山村的寧靜,在一陣歡呼聲里,產婆興的看著床頭躺著的子道:「恭喜夫人,是個漂亮的公子呢。」
「男孩。」魏如意想起前世,那個被打落的孩子,也是個男孩。
「夫人,給孩子取個名吧。」產婆笑著道。
魏如意著那個只是咧開委屈的低低哭了幾聲就安靜下來的孩子,眼眸微:「就念念吧。」
「念念……好名字。」產婆笑瞇瞇的說完,立即出去報喜了。
魏祁章在知道母子平安之後,一口氣才終於鬆開了。
等房間里收拾好,魏祁章也不顧什麼吉利不吉利的話,直接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氣虛弱的魏如意,輕聲道:「如意,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二哥今兒去鎮上給你買來。」
「給念念打兩個銀鐲子吧。」魏如意只著孩子道。
魏祁章微微一怔,沒想到會提這個,卻立即笑道:「放心,二哥這就去,不止銀鐲子,還有銀項圈銀元寶,一套都會準備齊全。」說完,便高高興興的出去了,魏如意卻眸微深的想起了別的來。
拂,現在應該在扶桑了吧,做什麼呢,準備聯合姜棣攻打北燕麼?姜棣,你兩世害我,到如今你還不肯放過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即便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獄!
念念似乎能覺到魏如意的殺氣,一直安靜睡覺的他小一咧便哇哇大哭起來。
魏如意著他,目變得溫起來:「念念。」娘親不忍心這樣待你,但娘親不能放任害了你爹的仇人不管,念念……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似乎也傳到了遠。
沉睡的男人眼皮也似乎到了這強烈的思念,沉睡半年,手指終於在此刻了。
宸王府。
趙霽幾乎招了大齊皇宮所有的太醫,用盡了大齊所有的葯,但沒人知道他這麼大筆大筆的用藥是做什麼,唯有此時已經到了大齊都城的姜棣。
姜棣不是第一次來大齊,但大齊的繁華確實不是北燕可比的,他也暗自慨,難怪就算是樓衍,也一直不主張跟大齊對立,否則北燕不僅被大齊威脅,背後的扶桑也會咬上來。
「王爺,查清楚了,半年前宸王趙霽的確帶回來過一個人,但傳聞卻是一個人,而且宸王也為了一直拒絕大齊皇帝的賜婚,大齊皇帝也很頭疼。」
「人?」姜棣不信:「還有別的消息嗎?」
「有,自從我們京后,就被大齊的人盯上了,而且扶桑那邊也開始蠢蠢,好像打算進攻了。」護衛道。
姜棣聞言,冷冷一笑:「本王早就料到拂這個人不可信。」
「那……」
「不過不要,這個老人只是個被左右的蠢貨罷了,雖然我口口聲聲說是來大齊找樓衍的,但卻是要找另一個人。」姜棣角冷冷勾起,那個得拂發瘋的男人,聽說就來了大齊吧,只要找到這個老男人,不怕控制不住發瘋的拂!
暗盯著姜棣的人看他不是一心尋找樓衍后,也會去回話了:「王爺,那個姜棣似乎還要找別人。」
「你們只管盯著就是,並傳消息給北燕皇帝,他應該很希找到姜棣的。」想起姜宴,趙霽眼裏掠過一涼薄,看了眼躺在一旁依舊沒有靜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
趙霽轉準備出去,風吹進來,屋子一角的風鈴忽然一響,趙霽似乎預到什麼,立即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躺著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休養幾日後,魏如意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但子太虛弱,以至於本不能出門。
「夫人,您別逞強了,先坐著休息吧,月子還沒足月,往後是要落下病的。」魏祁章請來照顧魏如意的下人看要出門,連忙道。
「我只是出來走走……」魏如意才說完,溫熱的風吹過來,便咳嗽了起來。
魏祁章遠遠看著這個樣子,想起這幾日不斷檢查做好的藥丸和箭支,就知道的打算了,想去報仇。
「夫人——!」
婆子忽然輕呼一聲,魏祁章才看到魏如意居然倒了過去。
他趕忙跑了過來,才發覺的子輕的厲害:「立即去請大夫……」
「不必,我知道我的。」魏如意輕聲道。
「你何必要逞強!」魏祁章第一次這樣對說重話:「你若是出事,念念多可憐,他也是樓衍的孩子,你就忍心拋下他一個人嗎?」
「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可衍哥哥的仇,我也必須報!」魏如意的語氣十分堅定。
魏祁章微微咬牙,可他也知道魏如意的格,倔強又執著的很,決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打聽到了,樓衍可能沒死,你要是願意放下報仇的事,我可以帶你們母子去找他,但前提是,一路都得聽我的,你若是再逞強,我就將你打暈了帶回來!」魏祁章終是道。
「當真!」魏如意抓住他的裳,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魏祁章看到殷切的眼神,微微咬牙,點點頭。一直往南走,那就永遠也聽不到樓衍的消息了吧,他相信時間可以治癒一切,如意只是太沉湎於傷痛了,等時間久了,自然就會忘記這一切。
魏祁章打定主意后,囑咐了所有人,不許人再提半句有關京城和樓衍的事,京城的所有消息也都封鎖了起來,接下來的時間,魏如意除了每日祈求著樓衍一定不能死,一邊安心的調養自己的,直到扶桑在一個下雨夜突然進攻北燕時,魏祁章帶著魏如意出發了。
不過魏如意不知道魏祁章為何會離開的這麼著急,只有魏祁章自己知道,因為老鬼的人和陳有才幾乎同時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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