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蠢哪，再不喜歡，也是王后的親生母親，你我能打嗎？」冷嘯瞪他一眼，慢步往外走，「你喝多了，去躺去，別四惹事了。這是南月將軍府，不是你那小破院子。」

「什麼我的小破院子，我那是宮裏最好的一塊地方。」冷衫嘀咕著，邊走邊系腰帶，末了，又仰天長嘆，「完了，冷青都要討老婆了，難道就讓我一個人在宮裏看著王和王后卿卿我我嗎？我這日子要怎麼混？」

「活該。」冷嘯好笑地啐他一口，大步走遠了。

冷衫被冷嘯打痛的後腦勺，也垂頭喪氣地走了。

……

卿嫣一覺醒來，已日上三竿。

了個懶腰，扭頭看向邊，閻晟他們早就走了，晚上能樂樂，白天還是要去做正事的。懶洋洋地走到窗口看，佳煙抱著小公子，帶著南彥和小十在院子裏曬太。

「王後起了。」婢們見站在窗口，趕進來伺候。

「豬一樣的日子。」打了個哈欠，慢步出去。

南彥和小十正跟著侍衛放風箏，兩個小傢伙只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跑。

「玩瘋了，我看小十我帶不回去了。」卿嫣在椅上坐下，端起婢捧上來的參粥，擰擰眉，小聲說：「又是參啊，你天天這樣補？」

「啊，給王後補呢，這參可貴重了，我都捨不得吃，特地給王后的。」佳煙笑著說。

「唷，謝了，我就。」卿嫣吃了一小口粥，笑著朝前面看。

「聽說你主辦國學院。」佳煙湊過來，神兮兮地問。

「啊。」卿嫣點頭。

「我能做什麼？」佳煙眼睛一亮。

「吃。」卿嫣慢吞吞吐出一字。

佳煙嘟嘟，又堆了滿臉笑來抱的手臂，「好姐姐，你也給我派個派兒吧。」

「你能做什麼？」卿嫣扭頭看，小聲問：「那裏在做桌椅，你去當木匠？」

「抄、抄文書總行吧？」佳煙不服氣地說。

「得，你別來搶別人的飯碗了，好好帶孩子吧。」卿嫣好笑地說。

佳煙往後一倒，小聲嘟囔，「相公昨晚說，王后才藝雙絕，是最吸引男人的人。」

「唷，吃醋了。怎麼辦呢，我就是這麼吸引人啊。」卿嫣笑著說。

佳煙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呲了呲牙。

「公主，小公子，不能再往裏面去了。」前面傳來了嬤嬤的驚呼聲。

「又玩瘋了。」卿嫣搖頭，輕嘆道：「南彥真會哄孩子，他爹的那一套只怕學全了。」

「得努力啊，我想當公主的婆婆。」佳煙抿笑。

卿嫣角輕，手推開的腦袋，「想得，也想把我家小十喂你這樣？」

「多好。」佳煙腰上的，得意地說：「相公說了，鬧飢荒的時候，我能比你們多活十天八天，說不定我就能找到吃的，我就能活下去

了。你們這些瘦不拉嘰的，就只能等下輩子再活一次。」

卿嫣居然無言以對。

這時前面突然傳來嬤嬤的驚恐的尖聲，「蛇，蛇，有蛇……」

「小公主，回來。」

「天啦。」卿嫣和佳煙一跳而起，拔就跑。

怒放的月季已經被踩倒一片，幾條竹葉青滋溜溜地爬得飛快，侍衛拿著刀一直跟著追。這蛇劇毒，若不殺掉，還會傷人。

現場一團糟，小十摔跤了，摔得還厲害，小掌摔破了皮，額頭也撞青了，滲著。南彥雖然臉上掛著淚珠，但沒哭出聲，只是臉蒼白，渾抖，一隻手還地抓著小公主的角。

「全是這老婦，突然鑽出來，嚇到了小公主。」嬤嬤突然轉，指著跪在人群外的一個人大吼。

卿嫣扭頭看，是上薇！

陡然發怒，大吼道：「你在這裏幹什麼？來嚇我孩子幹什麼？作惡作不夠嗎？」

「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上薇老淚縱橫，連連擺手。

突然，南彥往前一栽，暈死過去。

侍衛大驚失，大聲說：「不好，小公子被蛇咬了。」

「天哪。」佳煙一，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

「快，抱回去。」卿嫣抱起小公主就走。

「老婆婆抓蛇。」小公主指著上薇，哽咽著說。

「抓蛇嚇你嗎？」卿嫣然大怒，扭頭瞪著上薇厲斥，「你還不知悔改？你要害我到幾時？」

「什麼意思？」佳煙扭頭，臉蒼白地問。

「不是，我沒有……」上薇頭擺得更急了。

「老婆婆抓蛇。」小公主大哭道。

「還說沒有，你沒聽到小公主說的話嗎？」卿嫣氣憤難平，熱急涌。這算是引狼室嗎？如果南彥出事，要怎麼面對佳煙？

每一次善良都被辜負，有的人，的心是長著刺的石頭嗎？卿嫣忍著悲憤，恨恨掉頭，厲喝道：「傳醫。」

「惡婦。」冷青氣憤難平，上前拖起了上薇，揮拳想打。

「不是我，不是的……」上薇驚恐地瞪大眼睛，啞聲大呼，「我是想看看，想看看……」

「看什麼看？看看還想怎麼害我？把公主帶到前面去。」

卿嫣一聽，又炸了，把小十給嬤嬤，轉走回上薇的面前，憤怒地盯著。

上薇慌得眼淚直淌，急解釋些什麼，但很快就不掙扎了，任冷青像拎著，丟進了前面的空地里。

「殺了四條，不知道還有沒有。」冷衫帶著人匆匆回來，把手中一條蛇尾丟到地上，大聲說：「屬下馬上派人徹底搜查。」

「不必了，這樣搜太慢，也搜不幹凈，讓我來吧。」

卿嫣冷靜了一會兒，擺了擺手，竹葉青不好找，往葉片枝頭一藏，眼神再好的人也有可能錯過，今晚會有家眷前來道賀，得趕解決此事克。

踱了幾步，有竹地待，「取雄黃過來，府中每一個角落都要灑到。」

「是。」冷衫抱拳，帶著人飛步散開。

「所有人都撤出花園子，前院的人也不要留在屋子裏，都去空地站著。」

卿嫣有條不紊地待完，大步走到了一邊，手指放在中，隨著幾聲威風凜凜的鷹嘯之聲，碧空之中出現了一點黑影，漸漸黑影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是鷹。」冷青興地說。

「你讓人把南彥和小十齣事的地方住，一步也不許走開，也不許任何人靠近。再點三十人，把整個園子全部住，沒我的話，不許進園子。」卿嫣說完，厭惡地看了一眼上薇，冷冷地說：「來人，把關起來。」

「是。」冷青轉頭，朝上薇啐了一口，點了二十人出來，跟著他去辦差。

數十隻鷹從碧空中俯衝而下，領頭的鷹是閻晟養的，頭頂有一點白羽，落在卿嫣的肩上，威風凜凜地撲了撲翅膀。

「去，把蛇找出來。」卿嫣把它往前一拋，看它看著群鷹飛進了花園。

鷹嘯花海，蝶飛蜂舞，一陣陣悉索聲中，傳來侍衛們驚喜加的聲音。

「又捉到一條。」

「這裏也有。」

隨著這些驚呼聲響起，卿嫣的臉越來越難看。怎麼會有這麼多蛇呢？有人故意為之嗎？這幾天府中人多，複雜，說不定有人混進來了。

已冷靜了許多，低眸看向額頭抵在地上的上薇，冷冷地問：「你幾日你出過府？」

「昨晚上還在廚房裏東西。」一名侍衛忍不住指責。

「東西？」卿嫣才按下去的火氣差點又竄起來了，忍了忍，低聲問：「你什麼？」

「幾個饅頭。」侍衛在後說。

卿嫣擰眉，饅頭？是了嗎？府中的丫頭沒給飯吃？見上薇一直一不，向侍衛擺擺手，淡淡地說：「給幾個饅頭，趕出城去。」

「太便宜了，還給饅頭吃？」侍衛們義憤填膺地說。

「這裏起碼上百條蛇，腳不好，不可能從府外抱進來。或者有應，或者此事是他人為之。」卿嫣環顧四周，只見遠有幾個戲班的小丫頭們正朝這邊張。

「他們昨日進來，行李可檢查過？」卿嫣心中一凜，立刻問道。

南月府的侍衛長趕上前來，跪下答話，「回娘娘，都檢查過，裳都打開看過了，沒見到有蛇。」

卿嫣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幾個丫頭看了半晌，疑地搖了搖頭。

「會不會被府中酒香吸引，從後面的小山裏爬來的？」侍衛長指著將軍府後的小山坡問。

「你家養的蛇喝酒？」冷嘯好笑地問。

侍衛長乾咳幾聲，退到一邊，垂手站好。

「老惡婦你裝什麼裝？」拖著上薇往前走的侍衛突然停下來，上薇雙地往下，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