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眼睛瞪圓。

實在想不到，名將關鴻會是這麼跳不羈的人。

也不知道，會跟關鴻從小好的文國公又是怎樣的。

許澄寧把這個突然閃現的念頭甩開，應付著與關鴻的談。

韓策看關鴻話多的病又犯了，便道：“別站門口了，都坐下說話吧。”

關鴻拍頭：“瞧我，都給忘了！走走走，都坐！”

他自來地好像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招呼所有人坐下。

趁著空隙，許澄寧問韓策道：“阿茹他們怎麼樣？”

李茹和韓清元被救出來后，就把他們送到了關鴻軍中，是以有此一問。

韓策道：“他們很好，只不過沒跟來，兩個都是懂事的孩子，現在在營中幫忙。”

許澄寧點頭，轉頭又問關鴻：“關將軍，現在荊州怎麼辦？”

以關鴻的兵力，又守荊州，又要打京城，實在有點難。

關鴻道：“難是難，但守還是要守啊。世侄召集那些百姓現在讓他們上戰場也不切實際，不妨就都安置到荊州來，我會派部將練他們，就讓他們守著荊州吧。”

他想了想，又去問伍青：“伍統領，現在是非常時刻，能幫忙的多一個是一個，我看你們的娘子軍便很是不錯，戰力強勁，兵法也深得謝允伯真傳，不如跟我們一起打吧。”

“這……”

伍青下意識地看向許澄寧，娘子軍畢竟是謝允伯為許澄寧而建立的。

許澄寧對伍青點點頭。

伍青與云九不同，不是護衛，而是將領，只有用在沙場上才能發揮們的才能。許澄寧不會掌兵，還是讓關鴻來統率更好。

伍青得了許澄寧同意，便對關鴻抱拳：“愿聽從關將軍差遣！”

關鴻父子很是歡喜。

“好！”關鴻站起來，十分豪氣地說道，“眾志城，我就不信弄不死薄元道這個老鬼！”

諸事議定，荊州為收留流民與民兵的所在，韓策和關鴻一名部將留守在這里，伍青則率領娘子軍跟關家軍一起出去征戰。

許澄寧私下里找高嬋說道：“端王再來，可不能再放他進來了，不然我會讓其他人都撤走的。”

高嬋冷笑：“他還有臉來，我親自挽弓死他！”

許澄寧聽這麼說，才能放心離開。

擺了寧王一道，不知寧王會不會去寶平縣找麻煩。雖然這座小山城易守難攻，還有頭叔一干人和山賊在保護，但還是想回去看看。

在荊州待了幾日后，便和云九一起回了寶平縣。期間路過長安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探邢夫子和邢師娘，只是捎了封信給他們。

這個時候，與牽連越的人越安全。

寶平縣看上去還是跟原來一樣，偏安寧靜，不過許澄寧還是察覺出了些許不同之。

寶平縣得天獨厚，為山嶺環繞，所以沒有城墻，只在隘口設了一道城門。但城門兩邊的山木很明顯被破壞過，現在歪歪斜斜，不甚齊整。

“許公子！你回來了！”

馬游章高興地大喊，李威在他邊，看到后忙令城開門。

“你怎麼不好好養傷，反而出來了？”

李威淺笑道：“不打，大夫說靜養，我只是出來說幾句話，不會礙事。”

許澄寧看他臉還好，不是病怏怏的樣子，便也隨他去。

馬游章又急忙問道：“許公子，阿茹姐他們……”

“他們沒事，已經救出來了。”許澄寧一頓，問道，“寧王的人來過了？”

“嗯。”李威道，“來過幾回，陣勢不大，他們攻不進來，只是要時常閉城，百姓們平常生活沒有那麼便利了。”

“過路的客商也一直有，我嚴加了查驗，查出兩次寧王的人假扮貨商，幸而沒讓他們進去。”

許澄寧吐出一口氣：“還好有你。”沒有三頭六臂，兼顧不了方方面面，后方沒有人守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敵人掐住肋。

李威道：“也是你當初選的地方好，只有一進出口，不然換了別的地，我未必能守得牢。”

許澄寧心里略輕松：“放心，大魚那麼多，寧王分不出多力來對付我這個小蝦米，他們幾次占不到便宜，應該就會走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威道，“對了，那位季將軍有信件與你。”

“又來信？”

不會是又來要糧的吧？不是剛送過去一大批嘛。

回了書院，迎面就被彤星抱住了腰。

許澄寧的腦袋，看臉頰飽滿水，才覺寬。

等最難的這一陣過去，就能好好教養弟弟妹妹了。

牽著彤星進去，在院子里見到廢太子跟周宇坐在一起說話，其樂融融。

廢太子從前眼神是麻木的，像沒有腐爛的死人，冷對人世，不存半分眷。細細看時，便覺其中蘊含著巨大的悲苦，苦到了心底。

現在他雖然仍有滄桑之態，但也會會心地微笑，看著周宇時，眼中泛。

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吧。

章皇后親生的兒子，從小便一副溫的菩薩心腸。

“先生！”

周宇看到，歡快地招了招手。

許澄寧略帶調侃地笑問：“新先生好不好啊？”

“好！周先生人好，還會講故事，跟先生您講的是不一樣的故事。”

周宇想了想，又道：“只不過周先生年紀大了，經常會忘，四書五經會背錯。”

廢太子有點尷尬地撓臉。

他被幽了十多年，悲春傷秋那麼久，年時學的東西自然也荒廢了。

許澄寧哈哈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周先生聞道在先，但你與周先生各有所長，周先生有不如你之，再正常不過，平時多與先生論說論說。”

“學生明白！”

廢太子知道許澄寧這是在給他制造父子相的機會，心中越發激。

許澄寧讓他們說話，自己則進去見了韓清悅。

韓清悅急忙過來：“六哥和阿茹如何了？”

“都沒事，你放心，只不過他們沒回來，還留在外面做事。”許澄寧道，“這回在軍中，保護會更嚴，應當會安全了。”

許澄寧說完，又覺總把韓清悅丟在這不好，還總是麻煩陪彤星，有點過意不去，便問：“清悅姐姐，你有沒有想去什麼地方，金陵，又或者想去表哥那里，都行，你想去我就讓人送你去。”

韓清悅低頭笑，里嘀咕：“人家兩個人好好的，我去干嘛啦……”

“什麼？”

“沒什麼。”韓清悅眉眼彎彎，像個俏皮的孩子，握著許澄寧的手輕輕晃，“我哪兒也不去，就待在這兒，不過，我屬實是寂寞了點，寧兒要覺得虧欠我，就留久一點陪陪我嘛。”

許澄寧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往外跑，忙的比閑的多得多，懂事不抱怨，但韓清悅卻看得心疼，暗暗打算只要不是大事，怎麼著都得把許澄寧留下來歇息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