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的臉沉得可以滴出水，千榮長公主在此，這陶嬤嬤如此顛狂的樣子那是要衝撞了貴人的，於是直接命人將陶嬤嬤雙手反剪，然後拿破布堵住那張口無遮攔的。

「這家僕如此無狀，是老教導無方，還請長公主殿下恕罪。」

長公主不過是看了場好戲，兒子說得對，這韓家的家風不咋的，好在這老夫人還知道遮醜，不像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此時上前扶起韓老夫人道，「無妨，韓老夫人請起。」

韓老夫人這才重新落座。

看到婆母如此作為，魏氏這當家主母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只顧著怒，倒是把長公主這茬給忘了，實在是失職得可以，臉當即臊熱不已。

看到陶嬤嬤被縛和堵，辛姨娘無於衷，只是面無表地跪在那裏，彷彿一切都與無關，反倒是陶嬤嬤的丈夫和兒忙求主家開恩。

而韓詠珠一言不發，一副要撇清關係的樣子。

常曦只是坐在那裏表慵懶地看著這一齣戲，越發覺得沒有意思，正想著是不是要提前告辭走人時，就聽到原皓開口道，「這嬤嬤與這姨娘乃母關係，這就是們互相勾結以庶充嫡的原因所在。」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一臉懵，尤其是魏家人，畢竟陶嬤嬤一家是魏氏的陪嫁，而辛姨娘是後進韓府的，這兩人怎麼可能是母？

威武侯就不太信這說辭，「這話怎麼說？」

魏氏同樣滿臉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陶嬤嬤是的嬤嬤，而辛姨娘是煙花出，這兩人八桿子打不著。

只不過為當事人的辛姨娘卻是子震了震，而陶嬤嬤口不能言，只能不停地搖頭否認。

「賣進我魏家時，就已經嫁給了陶大，如何能有辛姨娘這麼大一個兒？」魏老夫人五味雜陳地道，如果原皓所言是真，那豈不是害了兒的姻緣？畢竟當初拍板決定讓陶嬤嬤當兒的娘的正是。

原皓知道這個重磅炸彈一出，所有人都會炸懵，於是他直接讓展信把之前調查到的消息，直接遞給威武侯，自己卻依舊面無表地道，「陶嬤嬤原姓張，宜人氏，時被家人賣給一戶張姓人家當養媳，十三歲時即與丈夫圓房，剛懷上辛氏時，婆家出了事，而的丈夫心急之下一病不起，丈夫死後，當即起程投奔在京城的遠房親戚，路上生了辛氏……」

說到這些陳年往事，辛姨娘的眼神不再是無於衷，而是滲人的憤恨笑了笑，「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意思嗎？沒錯，我娘拋棄了我自己投奔好日子去了，就不配當我娘。」說完，朝陶嬤嬤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被揭了底細的陶嬤嬤沒再張狂，被兒唾棄，也只是低垂著頭。

「所以當辛氏因孕府時，陶嬤嬤發現了辛氏是自己的親生兒，為了幫助自己的親閨，這才以庶充嫡，讓自己的脈為威武侯府的嫡。」

聽了原皓的話，這下子大家心中的疑竇方才解開。

「不，決定讓自己的兒取代魏氏之的主意是我出的，」辛姨娘吃吃地笑道，事到了這步田地，也想噁心一把這群所謂的貴人，只見直視因恨意而雙眼通紅的魏氏，「你該怪的是你自己，我只是求個棲之地，可你連我的兒也容不下，那麼小的一個嬰孩，你都想痛下殺手，是你先不做人的，就怪不得我出此下策……」

「住口！」威武侯嚴厲地出聲打斷辛姨娘的話。

這下子辛姨娘真的破防了，先是怔怔地看著威武侯，曾經把此人當自己的良人，可如今方才發現此人的虛偽，多年的恨意化為實質，「你若真的那麼重魏氏，又豈會了我的圈套上了我的床？又豈會有了兒的出？魏氏一直霸著你，不讓你來我的院子，你就真的不來，當初的意綿綿原來都是假的，你好狠的心，把我扔在你的後院不聞不問……」

「來人，把這辛氏給拖下去。」威武侯不讓辛姨娘再說下去。

「魏氏，你以為你就贏了嗎？為什麼你生下兒之後再也懷不上，他在外面早養了好幾個外室生了好幾個孩子，就把你這蠢貨蒙在鼓子裏……唔……」

辛姨娘囂的話，像一把刀那般進魏氏的心，直到丈夫手握住的手，「別信，不過是挑撥離間而已。」

真是這樣？

魏氏不知道，下意識地掙住丈夫握住自己的手。

威武侯輕嘆一聲，心裏對辛姨娘的惱恨卻更加深了，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由不得他裝聾作啞。

他起跪在長公主面前，「殿下，長公主府與威武侯府這樁婚事做罷，都是臣治家不嚴之過，臣願到陛下面前請罪。」

隨著他這番話的落地，再也堅持不住的韓詠珠當場暈倒過去，引得侍候的侍低聲尖，韓老夫人嫌棄丟人，直接示意那幾個侍把抬走。

長公主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威武侯，冷聲道，「造今日這局面，是你之過，差點連累了本公主的兒子娶你那出低賤的兒，此事本公主先記下。」

「是，臣之過。」威武侯不再辯解。

長公主不願再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威武侯府，當即命人擺駕回長公主府，在經過常曦時，刻意停下來看了看常曦，「常氏，找回了份，你覺得開心否？」

常曦正道，「不管我是何種份，我就是我。」

長公主聞言大笑，「你當他家的兒，可惜了。」

常曦不置可否，不過對韓家的印象確實不好，認不認祖歸宗並不重要，當然這些就沒有必要與外人說了。

長公主高姿態地離去，原皓卻沒有第一時間跟著離開，畢竟他可不能把常曦一個人扔在這狼窩，回頭跟解晉無法代。

韓家人還緩不過神來，魏老夫人卻是一把抓住常曦的手，紅著眼眶道，「孩子，苦了你了，這麼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別怪你娘，一直都不知，如今這樣不知道該如何的悔呢？」

魏三姑娘卻是高興地道，「表姐，以後我時常去找你玩，可好？」

魏南也爭取存在，「表妹，原來你真是我的妹妹，可見我們兄妹還是有緣份的。」

常曦對魏家年輕一代沒有什麼意見，不過對於魏老夫人為魏氏開的言語卻是不大讚同，可是不贊同歸不贊同，懶得與之爭辯，隨口應對了幾句，就打算告辭閃走人，實在不想配合著上演認親的戲碼。

想到原那可憐的一生，實在對這群人難生出半分好，當初稍微做一下人，也不會導致今日的局面。

聽到要走，所有人都懵了，韓老夫人趕出聲，「孩子，你這是何意？這裏就是你家。」

魏氏也顧不上與丈夫的齟齬，這會兒看著自己的親生閨，一面喜極而泣，一面小心翼翼地道：「我這就去讓人把客院收拾出來，不，該讓韓詠珠把住的院子騰出來，那才是你該住的地方……」

這做法讓常曦都想笑了，遂道，「韓詠珠喚了你十八年的娘，你就對半點真也沒有？」

魏氏當場怔住了，對韓詠珠的十分的微妙複雜，真捨棄了，心裏不免難過，可看到又會隔應不已。

威武侯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親生兒，上是頗難接的，但既然這個是事實，他不接也得接，「別這樣跟你娘說話，韓詠珠是我們的閨，你也是，我們為人父母的只是想補償你。」

「對，你爹說得對，我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給你。」魏氏趕道。

韓家人的態度，常曦已知道，不過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從一開始就不會按著韓家人的想法去做，「今日天已晚，我想你們還是先關起門來理這一堆爛事吧，認親的事改日再說。」

說完，朝眾人福了福，然後轉毫不留地就走。

原皓趕追上去，護送回雲來客棧。

「這是不肯原諒我。」魏氏不住地再度哭了起來。

威武侯想要安，可魏氏不接，當即甩開他哭著就跑了。

魏老夫人看著兒這副作態，忙道，「一時轉不過彎來，我過去勸勸。」

魏三姑娘與魏南趕扶著魏老夫人去安魏氏，至於一直不發一言的魏國公也不好手別人的家務事，當即就告辭離開，把這空間留給韓家母子。

韓老夫人這時候才出疲態來，由著兒子扶著自己坐到主位上，了頭疼的地方，最後一臉無奈地道，「你那半路認回來的閨可不是好拿的人，這點你要有心理準備，我看的子剛得很，認回來后的用不大。」

對常曦的認知並不好，先不說這子不討喜，就那複雜的過往就讓有幾分而生畏，又是典妻又是寡婦的，認回來后是很難給尋到婆家的，況且會不會影響韓家兒的婚配還得兩說。

「娘，再看看便是了，並不是多大的事。」威武侯寬著母親。

能用就用，不能用棄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