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能理解高太醫的心。”
蘇梨不在意的笑笑,腦袋越來越熱,兩頰泛起紅暈,小腹也越來越脹,有些墜痛,蘇梨直覺不好,後背開始冒起冷汗。
算算日子,這幾日該來小日子了。
今日泡了冷水,怕是要出問題。
正想著,間一陣濡溼,蘇梨咬牙,不得已向高太醫求助。
一刻鐘後,蘇梨換上月事帶抱著暖爐蜷在被窩裡,已經蓋了兩牀被子,可還是覺得冷,整個人好像還在冰水裡泡著。
“唔!”
腹部又是一陣絞痛,蘇梨咬著牙悶哼一聲,剛剛已經灌了兩碗暖宮活的藥,卻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高太醫坐在旁邊給把著脈,就這麼一會兒,手上又出了一層薄汗,膩膩的,連脈象都不穩起來。
高太醫蹙眉搖頭,之前蘇梨中毒,尚有餘毒未清,今日又泡了冷水,葵水再來,簡直是雪上加霜。
“好冷!”
蘇梨低喃,意識已經不清醒了,臉一片青白,像中毒了一樣。
高太醫正頭痛的想著應對之策,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楚懷安鐵青著臉大步走進來。
“侯爺,您怎麼又進宮了?”
高太醫問,這幾日楚懷安把宮裡當家一樣,有事沒事就往宮裡跑。
楚懷安沒理,徑直走到蘇梨面前,見臉難看至極,渾的氣勢頓時一變,凌厲的襲向高太醫:“怎麼回事?”
“來小日子了,過兩日就好了。”
高太醫回答,瞞了蘇梨掉池子裡那件事,這會兒當事人意識不清,這事兒他說了,楚懷安準拿他泄火。
楚懷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之前並未如此痛過,這次怎會如此痛苦?”
“……”
所以侯爺你連人家的小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嗎?
高太醫老臉一,楚懷安沒注意他的小表,俯了蘇梨的額頭,到一片冰涼。
“好冷……”
蘇梨喊著,整個人抖得厲害,齒間輕叩發出咔咔的輕響。
“再拿牀被子來!”
楚懷安命令,宮人又拿了被子和暖爐給蘇梨加上,可還是很冷,像一塊冰,怎麼都煨不熱。
“現在怎麼辦?”
楚懷安揪著高太醫的領問,差點沒把人勒得暈過去。
“侯……侯爺,熬……熬過今晚就好了。”高太醫努力吸著氣回答,這會兒是沒辦法再給蘇梨喂藥了。
楚懷安沒好氣的把人攆出房間,又聽見蘇梨說了幾次冷,眼角可憐的涌出淚來,心頭一痛,楚懷安了服,只剩下裡底掀開被子躺進去。
他年輕力壯,子跟個行走的火爐似的,從背後抱住蘇梨,將冰涼的背在自己膛,同時用手護住的小腹。
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遍四肢八骸,沒過一會兒,蘇梨的開始發燙,蒸騰出熱汗。
“好熱!”
蘇梨不滿的嘟囔,不自覺的想踢被子,被楚懷安擡腳住警告:“別,你想熱死還是想疼死?”
蘇梨迷迷糊糊的本不知道誰在耳邊說話,竟還回了一句:“我不想死。”
“……”
誰也沒讓你死啊!
楚懷安腹誹,把被角掖好,給蘇梨捂得嚴嚴實實的,蘇梨熱,他比蘇梨更熱。
熱得厲害,腹部的墜痛便消失了,蘇梨很快睡著,只是睡得並不安穩,很快又折騰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
蘇梨說著夢話,一開始聲音很低,楚懷安沒聽清楚在說什麼,努力湊近邊去聽好半天才聽清說:“……我沒有失,是蘇挽月害我,是讓人模仿你的筆跡害我,你爲什麼不信我?”
並不像五年前那夜聲嘶力竭的問,聲音很小很小,帶著哭腔和無盡的委屈。
嚨哽著,楚懷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用力把抱得更。
蘇梨窩在他懷裡,小聲的嗚咽,像被欺負狠了的小狗,楚懷安拍著的背,從肩膀一直到尾椎骨。
慢慢的,蘇梨止了哭,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楚懷安剛要鬆口氣,忽然聽見蘇梨極清淺的喊了一聲:“楚懷安,我不要去勾欄院……”
病得糊塗,語氣裡全是孩子氣,眉頭皺化不開的褶皺。
楚懷安的心臟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忽然空了個,呼呼地颳著冷風。
勾欄院?
他什麼時候要把送到那種地方去?
“阿梨。”他輕輕喚,怕擾了的夢,又怕驚醒了,不知該怎麼面對。
蘇梨說完那句話就睡了,眉頭仍是皺著的。
“阿梨,是誰要把你送去勾欄院?”
楚懷安又問了一聲,這一聲比剛剛要高一些,不自覺用力抓著的胳膊。
許是吃疼,蘇梨哼了一聲,蜷一團,不再理會他。
屋裡安靜得只剩下彼此纏的心跳和呼吸聲,楚懷安突然想擡手給自己一掌。
他之前哪兒來的自信問蘇梨自己欠不欠的?
楚懷安在宮裡一直待到天黑,他和蘇梨渾都被汗水打溼了,宮人擡了熱水給他洗澡,醫幫蘇梨了子換了乾淨清爽的被褥。
太后派人來請他去吃飯,他沒去,急匆匆的出了宮,直奔侯府。
回到侯府的時候,府上剛點上燈,沒有小孩子,府上一片靜謐。
自那日從皇陵回來,楚劉氏便一心向佛不再過問府上的事,踏進院門的時候,楚懷安還聽見平和的木魚聲。
那聲音讓他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些,步子放慢。
推門進去,楚劉氏跪在團上,那個佛像似乎又被鍍了一層金,比去年更加亮。
“娘。”
楚懷安喊了一聲,楚劉氏停下,回頭看著他。
“我有事想問你,等你禱告完再說,我在外面等你。”
事到臨頭他反而不著急了,說完那句話便走到佛堂外面站著等。
“轟~~~”
天上打了悶雷,沒一會兒,醞釀了好幾天的春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春雨綿卻藏著針,落在上還是刺冷。
老嬤嬤撐了雨傘過來,被楚懷安冷眼制住,不敢上前爲他遮雨。
雨越下越大,服很快溼,夜風一吹,冷得發。
楚劉氏終於唸完佛經,打開門出來,見楚懷安站在雨中,臉一變:“謹之,下這麼大的雨,你站在外面做什麼?”
“娘,五年前阿梨來找我,你對做過什麼?”
楚懷安再度提起這個話題,從他開口問這句話,楚劉氏就猜到發生了什麼,可還抱著最後一僥倖。
“胡言語,我讓人把送出城去了。”堅持自己上次的回答,不等楚懷安開口又補充道:“你上次在佛祖面前立下那樣的誓言,就是爲了你,我也不會說一句假話,謹之,你就這麼信不過爲娘嗎?”
楚劉氏捶著口問,語氣有些失。
“兒子信娘。”
楚懷安點頭,雨水打溼睫,模糊了視線,他看不清楚劉氏的臉。
他朝楚劉氏走了一步,屋檐像斷了線的珠串不停地滴下水來。
“娘,京城以外,有無數家勾欄院,你當初準備把送進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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