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氣得一口老哽在嚨,瞬間噴涌而出,灑了一地。
他捂著口,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咳……裴昭啊裴昭,真沒想到,在你的心里,我竟是一個不顧兄弟生死,踩著尸骸上位之人。我李忠生平自問從未做過虧心之事,對你們更是親如兄弟,一視同仁。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底。你若有需要,只要一句話,我定當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現在,你卻忘記我們兄弟過去的誼,不惜出賣我,幫助齊軍。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好?”
裴昭看著李忠口吐鮮的模樣,卻沒有毫的容。想來,在他的心里,二人之間的兄弟義,早就已經煙消云散,不復存在了。
“齊軍首領答應我,只要我幫助他們,打贏這場仗,就許我鎮國大將軍的位置。雖然,在楚國我當不了鎮國大將軍,只能當個小小副將,但在齊國,這一切都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裴昭,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齊軍首領會許你鎮國大將軍之位吧?他自己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將軍,哪來的權利,向你許諾?要我說,他就是看穿了你的心思,才編造這樣的謊言,來蒙騙你。等到楚國被攻破,屆時,你就失去了可利用的價值,齊國之人必定也容不下你。”
“就算真的如此,那又如何?與其一輩子當你的墊腳石,倒不如,放手一搏,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裴昭冥頑不靈,堅持己見。毫沒有想要懺悔,亦或者是認錯的意思。
楚千玄見裴昭一直油鹽不進,便直接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談話,“李將軍,該說的話想必你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事就不勞你心了。”
“末將不知,瑾王此為何意?”李忠蹙著眉宇,不解道。
楚千玄角微勾,“本王要好好審一下這位裴副將,李將軍若無他事,就先回營帳好好歇著吧!”
話落,一旁的士兵便緩緩上前,攙扶著李忠往營帳的方向走去。
臨走之前,李忠還依依不舍的看了裴昭幾眼,心中最希的,就是看到他能誠心懺悔,改過自新。就算他犯下了滔天大錯,但在他的心里,他始終相信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直到李忠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營帳外,楚千玄才款款走到裴昭跟前,薄輕啟:“裴昭,李忠方才說的話想必你都聽到了,本王不管你們二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背叛,本王就決容不下你。”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大元帥若真的想要殺了我,那便手吧!”
“既然你這麼有骨氣,那本王便全你。”說及此,楚千玄便從懷中掏出一枚小瓷瓶,遞到裴昭的跟前晃了晃,道:“這瓶子里面裝的是化骨散,只要在你的皮上輕輕撒上一點,就會嗜化骨,讓你痛不生。”
聽到化骨散三個字的時候,裴昭的臉上才有了一容。
他也曾聽過不有關于化骨散的傳言,原本以為只是世人隨口編造的,沒曾想,卻是真實存在的。
化骨散不會直接要一個人的命,但卻能讓其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比起牢房里的酷刑,化骨散顯得尤為殘酷。
斂去心底的思緒,裴昭正了正,道:“大元帥,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害怕。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這化骨散對我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哦?是嗎?那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話落,楚千玄便打開了手中的小瓷瓶,往裴昭手上的撒上了一層末。
不多時,被撒上末的地方,發出了滋滋的聲響,水順著手臂蜿蜒而下,低落了一地。
皮夾雜著水的味道,在空氣中,格外刺鼻。
手臂上的皮被腐蝕完了之后,就開始腐蝕他手臂上的白骨,不到片刻的功夫,白骨就化了末,隨風飄散。
裴昭痛的呲牙咧,面目扭曲,慘聲驚天地,堪稱一絕。
饒是遠在百里開外的齊軍聽到了,也不為之到驚嘆。
“啊……大元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這樣折磨我,算什麼英雄好漢。”
楚千玄輕嗤一聲,譏誚道:“本王可從未說過自己是什麼英雄好漢,倒是裴副將,若是不想再這些皮之苦,最好就把本王想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大元帥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死到臨頭,還這麼,想來是化骨散放得太了。也不知道,下回該把化骨散灑在何,究竟是臉上,還是雙好呢?也不知道,失去雙的裴副將形如廢人,對齊國而言,又還有什麼用呢?”楚千玄低沉冷冽的話語,滿是威脅和嘲諷的意味。
這化骨散的滋味,但凡是經歷過一次的人,就絕不會在想經歷第二次。
雖然他不怕死,卻也不想在臨死之前,還要此折磨。
裴昭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大元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如實告訴你,但請你拿你的化骨散走遠一些,我害怕。”
聞言,楚千玄才將手中的小瓷瓶蓋上,放回懷里,“很好,本王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為何要背叛李將軍,從而轉到齊軍帳下的經過,本王就不繼續深究此事了。”
“好,還希大元帥說話算話,莫要食言。”
“放心,本王一言九鼎,定會說到做到。”楚千玄說得懇切,毫沒有像是在看玩笑的樣子。
正是因為如此,裴昭才心甘愿的,將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都一一說了出來。
原本,他選擇跟齊軍合租,就是為了打李忠,并讓他也嘗試一下被人欺負,和踩在腳底下踐踏的滋味。
他跟李忠一起共事多年,心中雖記恨于他,但卻從未想過真的要取他的命。
只可惜,事發展到這一步,早已沒了重來的機會。
“大元帥,我已經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了一遍,你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諾,讓我死個痛快了?”
楚千玄挑起一眉,“你就這麼想死?”
“我已然是楚國的罪人,就算不死,茍活于世又還有什麼意義?與其痛苦的活著,倒不如,輕松的死去,這樣,也就算是了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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