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元也不辯駁,就那麼靜靜的聽著。
姜悅一口氣吼完非但沒覺著痛快,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
世上沒有哪一種是天生的,除了母子之。從孕育之初那份天便融在脈中,然而郭氏卻用最殘忍的方式斬斷了這份天。
自拋棄原主那一刻起,就沒考慮過原主的生死,任由原主自生自滅。這會兒又跑過來說思念疾?想認回兒,呵,天底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別說原主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不會再認這個冷無恥的母親!
與相比,刻薄冷漠自私的姜父簡直就是個圣人。起碼他把原主養大,沒凍死沒死更沒一碗藥要了原主的小命。頂著綠帽子幫別的男人養娃這種事兒,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請遼皇孫原話帶到。今生今世,我姜悅與你父王母妃都沒有一關系,更沒見面的必要。你們之中任何人,也不要以任何理由、任何份出現在我面前。恕不送客!”
姜悅當面攆人,厭惡之溢于言表。
耶律元應聲起,微笑著拱手告辭,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好像他來這一趟并不是為了勸服姜悅什麼,不過是告訴一聲,我們是兄妺,僅此而已。
走到花廳門口,他突然轉,笑的瞧著姜悅,“路夫人!你真的以為不認父王母妃,我們便與你無關了?”
“你什麼意思?”姜悅瞬間警惕。
耶律元舉起手里那張人皮面,笑道:“我這人雖說不上明磊落,但也不是藏頭尾的鼠輩。可我自南朝以來,一直以這張臉示人。路夫人覺的我這是為什麼?”
姜悅手指一下,“你想說什麼直說!”
“我想說的是……”耶律元的聲音一沉,眉眼間布滿鄭重之,“阿妺,不管你認不認,我們始終是一家人,脈相連。如果這種關系暴于人前,你在南朝的境就很危險,甚至有殺之禍,你相公也保不了你,為了自保他有可能休了你或是親手殺了你。你明白嗎?”
“你這算威脅還是算挑撥?”姜悅挑眉冷笑,“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認你們!”
“你這又是何苦?”耶律元很是憾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南朝局勢遠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驚濤駭浪還在后面呢。你也別意氣用事,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嫡親哥哥,我們里流著同樣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日后若有危難,把這個彈到空中自會有人來救你。”
他邊說邊從袖袋里掏出一枝小小的像袖弩一樣的東西,遞給姜悅。
姜悅冷哼一聲別開臉,本沒有接的意思。
“阿妺!”耶律元的聲音突然哽咽了,與姜悅一模一樣的眼中淚閃,“我知道你記恨父王母妃,我這個哥哥也不稱職。要是我早點找到你,你就不會吃那麼多苦,更不會被人換了相公,絕到在房上吊。我沒臉請求你原諒我。可是,我真的想彌補,想看著你幸福滿的過日子。你可以不認我,只當是施舍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姜悅盯著他滿是淚水的眼睛,要說心里一點都沒有那是假的。
就像他說的,是的爹娘對不起,不是這個哥哥對不起。他能說出這番話,也算有心了。
可歸,若接這個禮,就等同于接他的保護,變相的承認自已的世?
“不必了,我相公能保護好我!”姜悅漠然拒絕。
耶律元嘆道:“阿妺,南朝局勢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相公自顧不暇,甚至還有可能對你不利。我只是想保你平安,沒有別的意思。”
什麼?
自顧不暇?路大爺有危險?
姜悅驚出一冷汗,本能的想追問,話到邊又死死的咽了回去。“即嫁從夫,我相公對我如何,那是我們的家事,與你無關,你也沒資格評論。”
話落,姜悅拔腳就走。
再呆下去,真怕自已忍不住跟耶律元打聽什麼,被這人牽著鼻子走,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耶律元盯著昂然的背影,角微微翹起。又倔強又聰明,這個妺妺還真讓他有點意外的驚喜。
回到薔薇院,方芳忍不住道:“,您真不認嗎?再怎麼說也是您的親生爹娘啊!您要不認的話,別人知道了會罵您吧?“
何止是罵,可就算是罵,也不能認!
看沒吭聲,方芳繼續道:“萬一,們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省著將來后悔。”
“沒什麼可后悔的!”姜悅回的斬釘截鐵。“如果我嫁的不是大爺,而是個殺豬賣挑擔販貨的,你覺的他們會來認我嗎?們認我是假,通過這件事兒算計大爺是真。就算為了大爺,我也不能認他們。”
若認了親,路大爺就了遼國皇子的婿。這種份讓路大爺如何自?
就算承平帝放心繼續把兵權給路大爺,底下的將士們還能信任路大爺嗎?
路大爺又怎麼面對龍威軍數萬死難將士的英魂?怎麼面對他義父和他二哥的在天之靈?
隔著海深仇,隔著家仇國恨,這個親不但不能認,還要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但這事兒必須得讓路大爺知道,還要做出萬全的準備,防止遼人拿的世做文章!
天一寸寸的黑下來,路大爺還是沒回來。
姜悅坐立不安,連著派出去幾撥人也沒打聽出路大爺的下落,袁慎也沒影了。馬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到找人,居然還找到薔薇院來了。
姜悅想到耶律元那話,心像灌了鉛似的一路往下沉。
白著臉對馬道:“你好好想想,你家大人和我相公會去哪兒?倆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了!你們滿天底下那麼多眼線,不可能一點兒蛛馬跡也沒有吧?”
馬哭喪著臉道:“不瞞,但凡能找的地方小人都找了!竟沒一個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那你能不能確定,是他們自已躲起來了,還是被什麼人擄走了?”
“小人正是不知道才著急啊!您快想想辦法啊!”馬差點哭出來。
姜悅,“……”
你是東廠千戶,手底下好百上千的番子。干的就是蹤梢打探的活兒,這會兒人不見了,你倒讓我想辦法?
不過也能理解,這些年都是袁慎吩咐什麼他做什麼,用腦子想事兒這功能基本上放棄了,要不也不會慌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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