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虎臣看傻子似的看著蕭落雁,在他不屑的目中,蕭落雁昂揚的自信一點點垮塌。“難、難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我父王真的同意讓我去南朝和親,嫁給那個愚蠢的壽王?”
易虎臣淡淡的道:“據我所知,你嫁給壽王之后,壽王就會在你們乙室開個榷場,用鹽、茶、綢緞、烈酒等換你們的金沙牛馬。這麼大的好,你父王怎麼會拒絕?就算他拒絕,乙室部的長老們也不會答應。”
“那群目短淺的蠢貨!”蕭落雁大怒,“你們南朝的鹽茶布匹每年都可以生出無數來,而乙室部的金沙卻挖一寸一寸,牛馬也要數年才能養,兩相換到底是誰便宜了誰?乙室部要那麼綢緞鹽茶做什麼?若是靠挖石頭就能得到一切,還有哪個族人愿意去撕殺?失去獠牙的狼又怎麼會是七部那些野狼的對手?”
不得不說,蕭落雁這話還有幾分見識,起碼比乙室部那些長老有遠慮。
當然,這也正是易虎臣想聽到的。
他幾不可察的涌出一笑意,然后嘆口氣道:“可和親已定局,公主再怎麼憂慮也無濟于事!”
蕭落雁咬牙道:“不!只要還沒到最后一步,那就不是定局!”
易虎臣漠然的站在那兒,一聲不吭。
蕭落雁來回轉了兩圈,突然站到易虎臣眼前,鄭重的道:“只要先生幫我達心愿,將來,我蕭落雁一定十倍的回報您!我向黑山山神發誓,若食言死后魂靈無法回到祖宗面前!”
易虎臣等的就是這句話。
路凌的寢帳中,舒薇頂著一臉絡腮胡子跟路大爺辭行,“既然大爺過些日子就要回京,想必不會送藥材過來了,奴婢就沒必要繼續呆在這兒,奴婢想明日就走,早些回去伺候。”
路凌想了想道:“不急在這一時,等圣旨到了你同我一起返京,路上也好幫我盯著點那個人!”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的蕭落雁不會老老實實的進京。邊的侍衛都是男人,黑天白夜的盯著總有不方便的時候,還是有個人好些。
舒薇早就聽說那個落雁公主癡心妄想,用盡心機往大爺上。有機會幫盯著點同,當然愿意。
路大爺見點頭,便揮手打發下去。舒薇咬著期期艾艾的道:“大、大爺,奴婢……”
“你還有什麼事兒?”
舒薇紅著臉道:“奴婢自打營就、就沒梳洗過……”
原來是這事兒!
路大爺想都沒想,張把劉熊喊進來,“你帶去營后頭那條河里洗個澡。”
劉熊子一晃,差點栽那兒,大爺您說話這前,能先過過腦子不?
舒薇也差點臊死,悔的想把舌頭咬下來。十多天沒洗澡都忍了,怎麼就不能再忍幾天?
“不、不勞煩了,奴婢回京再洗也是一樣的。”
路大爺這才覺出不對勁,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吩咐劉熊道:“讓人給我送兩桶熱水來,就說我要洗澡。”
劉熊嘿嘿笑了兩聲,轉去伙房要熱水。
“奴、奴婢不、不洗了。”舒薇滿臉通紅,恨不得條地鉆進去。怎麼這麼蠢呢,現在的份還不能見,若大爺讓人往的帳篷送洗澡水,肯定要引人懷疑。滿營將士都在河里洗澡,‘他’這個探子搞什麼特殊?
可讓在大爺的寢帳里洗澡,這也太不統了……
“讓你洗你就洗,免得回去怪我苛待的人。”路凌毫不在意,拎起佩劍往外走,“等會兒水來了,你讓劉熊幫你守著門。”
舒薇激的要死,趕點頭。等路大爺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那蓬假胡子摘下來,等水洗澡。
蕭落雁躲在暗,聽著路凌寢帳中的水聲,再看寢帳周圍一個侍衛都沒有,只有劉熊守在門口。差點笑出聲,暗黑山神庇佑,給了這麼好的機會!
彎腰躡手躡腳的潛到寢帳后面,用匕首牛皮帳篷上輕輕劃了個小。帳水氣氤氳,只瞧見一個人背對著浸在嶄新的浴桶中,漆黑的頭發散在桶側,正是最無防備的時候。
蕭落雁無聲的笑著,掏出竹管進小泂,輕輕一吹,一蓬淡淡的煙氣混水氣中,浴桶中的人很快不了。
蕭落雁扔下竹管,用匕首飛快的將帳篷劃了個大口子,矮鉆進去帳篷,噗的一口吹熄燭火。
借著的月到浴桶邊,三下兩下扯掉裳,邁進寬大的浴桶,的朝桶中人纏上去。手是一片細膩的皮,蕭落雁暗暗奇怪,路將軍的皮竟比的還好?
不過,也不奇怪,聽說南朝人一年四季天天洗澡,而且還用各種各樣的香料澡豆浸泡,難怪會如此細膩。
了兩把,桶中人毫無反應。蕭落雁又往前了,覺挨到兩團滿的東西,驚覺不對,本能的往起一跳,結果腳底打,咚的一聲磕到浴桶沿子上,差點摔暈了。
劉熊聽見靜不對,隔著帳門道:“將軍,您要加熱水嗎?”
做戲做全套,既然打著路大爺洗澡的名義要的熱水,那就不能自已人穿幫。
舒薇也不是個傻的,真要是不對勁,聽見他問肯定會吭聲的。
蕭落雁揪著的心一下落回肚子,蹲進水里,使勁嘩啦了兩下。聽起來好像是路大爺正在洗澡,沒聽見劉熊說話。
劉熊聽見水聲,也沒繼續問,知道沒事兒就行!
總不能指人家大姑娘一邊洗澡一邊跟他聊天吧!
有了他那一聲‘將軍’,蕭落雁也不懷疑了,手抓住‘路凌’的胳膊,摟到自已肩上。
帳外,易虎臣滿臉焦急的對劉熊道:“將軍在帳里嗎?我等有急事要立刻見將軍!”
劉熊暗這寸勁的,什麼時候不來偏這會兒來。
“將軍這會不方便見你們,你們等會兒再來!”
易虎臣臉一變,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已后的那幾位將軍。這些都是臨時征調的廂軍將領,并不是路凌的心腹。
劉熊心一沉,這些人怎麼會跟易先生在一起?
而這些人一個個氣哼哼的,活像誰了他們祖墳,一副找誰拼命的樣兒。
劉熊下意識握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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