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公府的家丁自然不用驗，路冗一個個認就行。很快，場中就只剩下七八個漢子。已經驗完的吃瓜群眾焦急而熱切的盯著他們，驗完這幾個大家就可以拿錢走人了！

可這幾個漢子像跟錢有仇似的，釘在那兒不往前挪。

等著拿錢的那群人恨的牙，這幾個混帳東西磨蹭啥呢？

姜悅笑瞇瞇的道:“看來，這幾位就是北遼來的客人了。”

“拿、拿下！”許文山激的話都說不利落了，死死盯著場中這幾個人，活像看見了自已升發財的通天梯。

衙役們應聲上前，鐐銬腰刀，叮鐺做響。外邊一圈弓箭手也把弦拉滿，冷嗖嗖的長箭對準這幾個人。

那幾個漢子哆嗦一團，齊刷刷的盯著其中那個瘦高個，方才也是他帶頭往外沖的。

眼看著衙役們越走越近，瘦高個兒把心一橫，拱手沖許如山施禮道:“許大人誤會，咱們不是北遼的探子。”

這回他用了本聲，聲音又尖又細，從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里發出這種聲音著實詭異。

許如山頭皮一麻，周圍的人也都愣了，這他娘的居然是太監？

姜悅眼底冷意閃閃，居然是太監？那麼挑撥事端想借路冗的手殺的幕后黑手，豈不就是皇家那幾位？

能想到，許如山自然也能想到，當時就一咧，暗道這餡餅硌牙啊！皇家那幾位，哪個他能惹的起？

“既然是誤會，那就都散了吧！”趕走，老子只當沒看見！

那幾個人立刻低頭往外走。

姜悅冷笑道:“慢著！軍國大事豈能兒戲，許大人如此好說話，難道與他們相識？”

許如山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姑，話可不能說啊，空口白牙送我頂私通細的帽子，我真戴不起！

“路夫人說笑了，下怎麼可能跟他們扯上關系？”

姜悅笑道:“既然如此，還請大人秉公辦事，核查他們的戶籍份！”轉臉又沖等著領錢的那些人道:“諸位莫急。給許大人點時間細審這幾個細作，諸位也幫許大人做個見證，免得有人誣陷許大人通敵。我也不會白耽誤大家時間，每人再加一兩銀子！”

啥玩意？

眾人都要樂瘋了，哎喲我的天爺，今天可真是大吉大利啊，啥也沒干就白得了二兩銀子。

“許大人，俺們不急，您慢慢審。”

“是、是、是，不急不急！”

有人帶頭，眾人紛紛跟著應和。最好審一天，等會兒再多給一兩銀子，管頓飯更好！

許如山汗都快下來了，路夫人小小年紀咋這麼會拿話套人呢？

說的好聽，幫我做見證，還不是著我當街審案？著我把這幾個太監后的主子挖出來？

這不是得罪人嗎？

許如山暗中恨的直咬牙，面上卻一兒也不敢出來。

路夫人那二兩銀子是白花的嗎？那是買了這幫人的舌頭！

但凡他幫這些太監遮掩過去，用不到晚上，他徇私枉法的名聲就能傳遍整個京城。他可不想出這個名！

許如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恨不得裝暈。

瘦高個兒也知道許如山這會兒不敢明著偏幫他們，要想還得姜悅點頭。

他想了想，著頭皮沖姜悅一拱手，“路夫人明鑒，咱們幾位都是宮里伺候的，一大早擔著差事出來，無意中拐到這兒看了會兒熱鬧，實在是不應該，犯了宮矩，還您高抬貴手饒了小人們。”

喲喲喲，一句宮里伺候的就想混過去？

做夢！

姜悅瞧著他那滿臉假胡子，呵呵一笑，回頭問許如山道:“許大人，我能不能問他幾個問題？”

“您問！您問！”許文山不得把事兒推出去。

姜悅轉著瘦高個兒，“想放你們走也容易，但話還是要問清楚。你們是哪個宮里伺候的？出來辦什麼差事？”

瘦高個兒回道:“事關機，小人等不敢泄！”

姜悅一笑，“行，那我就換個問題。你們是昨天夜里出宮的，還是今天早上出宮的？”

“自然是早上出宮！”除了欽差或是東廠番子，哪有太監敢在宮外頭過夜？不合規矩！

姜悅又道:“那你們是早上幾時出的宮？”

“自然是寅……”瘦高個剛說四個字臉就白了。

“你想說寅三刻是嗎？”姜悅冷笑道，“寅三刻開宮門，這是雷打不的規矩。憑你們幾個還不足以讓宮門提前開吧？可你們卻在寅初刻便出現在顧府門前，指著我破口大罵。這不是很奇怪嗎？”

瘦高個兒冷汗涔涔，暗罵大意，怎麼就疏忽這一點了？

姜悅提高聲音，“所以說，你們本就是在撒謊。你們不是宮里伺候的，而是壽王府或是大長公主府伺候的。”

“這幾個人不是大長公主府的！”凌霜冷冷的聲音過人群傳來。

許如山眼一翻，真想死過去算了。

“那就是說，這幾個人是壽王府的了？”姜悅看著凌霜微微一笑。

凌霜回道:“是不是壽王府的下不知，大長公主已派人去壽王府告知，想必很快會有總管太監過來認人。”

老太太就是給力！

姜悅差點樂開花，瘦高個兒卻猛的一晃，其他幾個人眼中也出深深的恐懼。

壽王府的人來的也不慢，許如山剛跟凌霜客套完，肖再功就縱馬沖了過來。

許如山忙上前笑道:“敢問肖總管，這幾位可以貴府的侍？”

肖再功森森的盯了那幾人一眼，暗罵都這幫不中用的蠢貨，這點兒小事也辦不！

瘦高個兒被他這眼盯的兩發，噗通跪倒，其余幾人也都癱泥。

肖再功眼皮兒都不再往他們上一下，皮笑不笑的對許如山道:“回許大人的話，這幾位也不是咱們壽王府的侍！小人來之前剛剛點過名冊，壽王府中的侍一個都不。”

弦外之音，許如山當然聽懂了，立刻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說完扭臉沖站在他側的捕頭使了個眼，“愣著做什麼，還不速將這幾個假冒侍的山賊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