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怎麼解釋！”路冗剛剛搖的念頭立馬又堅定了，這人牙尖利慣會狡辯，絕不能被騙了！

姜悅冷笑，剛想將醫療箱打開，用那些手械替自已解釋。人群外傳來一道蒼老而沉穩的聲音，“老夫替路夫人解釋，請路夫人來顧府是因為，普天之下，除了路夫人沒人救得了顧公子！”

這話也忒大了！雖然不是由姜悅口中說出來的，可眾人聽著還是無比的刺耳。

如此狂妄，顯然品不好，拿救人當借口人也有可能！

這就是大多數人的腦回路，所以眾人再看姜悅，眼神就不對了。

路冗恨恨的盯著姜悅，暗道大哥鬼迷心竅了，怎麼會喜歡上這個賤婦？

臨走之前還去書院囑咐他，要好好幫襯這個賤婦。真是白瞎了大哥的一片心意，這人比柳姨娘還可恨！

姜悅看著撥開人群走進來的郭院正，暗暗頭疼。老先生啊，您好心幫我不假，可也別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郭院正走到臺階上，與姜悅并肩而言，著下面一張張滿是鄙夷的臉，沉聲道:“老夫乃太醫院院正郭平，若有誰質疑老夫今日的話，隨時可以來太醫院找老夫對質，只要能證明老夫錯了，老夫即刻掛印辭，此生再不行醫！”

姜悅眼圈發紅，這老頭的賭注可有點大啊！

人群也轟的一聲炸了，原來這位是太醫院的院正啊？大寧朝醫的頭把椅，他竟然當面承認醫不如路夫人？

還拿仕途名聲替路夫人做保，看來路夫人的話確實是真的！

吃瓜群眾們再一次掉轉槍口。

“老夫還可以拿家命做證，是老夫與顧夫人一起去永興茶樓請路夫人來給顧公子診病，手時老夫也一直在場，后守夜也是這一脈的規矩。當日路夫人在宮中為聞繡取子時，也守了一夜，老夫當時也在場！醫者面前無男，路夫人為了救人不惜冒險，此等大義卻被爾等誤會曲解，真是令人不齒！

試問，你們中哪位的父兄子侄或是自已，萬一像顧公子似的得了重病，非要請路夫人手才能活命，路夫人救是救？守是不守？按你們這等見識，以后子生病便不能請郎中，只能等死不？男大妨講的是個禮字，何時竟了污穢他人的借口？”

老頭中氣十足，字字如金石般擲地有聲，人群中不儒生打扮的人被罵的無地自容，訥訥不敢吭聲。

路冗也臊的面紅耳赤，難道真是自已冤枉了這人？

姜悅見火候差不多了，一擺噗通跪在眾人面前，“漫天神佛，我路姜氏在此發誓，我與顧家公子清清白白，昨夜在顧府只是盡醫者本份，絕無半點男私，若有一字不實，天打雷劈，死后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這誓言也夠狠的，眾人再無話可說。

郭院正手去扶姜悅，“路夫人此無妄之災，都是老夫之過！”要不是他早上要進宮給承平帝請平安脈，臨晚陪著姜悅一起守夜，就沒這些事兒了！

姜悅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有人心生事兒，就算您陪著也沒用，說不定還得把您扯進來。

“郭院正言重了！”姜悅順勢起，沖郭院正深福一禮，然后轉看著路冗。

清冷平靜的目盯的路冗抬不起頭，卻咬著牙不肯認錯。即便這事兒是他誤會了，他還是覺的姜悅不該和顧渙呆在同一屋檐下。畢竟你們曾經有婚約，你總得為我大哥的臉面考慮一下吧！

道理歸道理，大義歸大義，天底下又不是人人都講道理，人人都懂大義。

姜悅也沒打算他當眾認錯，關起門來教訓的機會有的事，不差這一會兒，眼下還有更重的事兒！

收回目，揚聲住那幫準備散場的吃瓜群眾，“眾位請留步，我與顧公子的私雖然是誤會。可是哄騙我小叔來捉的人卻是包藏禍心，我懷疑那人是遼人的細，故意借此擾軍心。此刻這人肯定還在你們之中，查探消息。你們別，也互相盯著點，防止那細趁跑了！”

啥？

吃瓜群眾瞬間都不淡定了，過來瞧個熱鬧這咋還整出細了？

“啥細不細的，俺們還有事兒要辦哩！”人群中有個干瘦的漢子要往外闖，還有幾個人不約而同的也往人群外頭。他們這一，不人也跟著往外涌。事非之地不可久留，惹出麻煩算誰的？

人群剛要，街頭街尾突然傳來迅疾的腳步聲，無數京兆府的捕快沖上來，將整條街圍的水泄不通。

眾人驚慌失措。

姜悅大聲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經報，京兆府尹許大人馬上就到，到時，一個個查問戶籍，肯定能把那個細抓出來。耽誤大家一上午的營生，我給每人一兩銀子做補償！想跑的就是細，揪住他另給五十兩！”

我滴個天爺，天下掉橫財啊！

那誰還走，誰走誰是傻子！不對，誰走誰是細，值五十兩！

像有魚網收著似的，散出去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回來，領頭要跑的那幾個漢子也被裹挾回來，一個都沒跑出去。

里頭有五十兩銀子的賞格勾著，外頭有大隊衙役守著，翅難逃。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著慌。

京兆府尹許如山一路小跑的沖到姜悅跟前，討好地笑道:“路夫人，咱們現在能開始查驗了嗎？”

姜悅曲膝福禮，“有勞許大人！”

“應該的！應該的！”許如山笑的那一個誠肯。一千兩銀子的好也不是天天都有，還能賣凌閻王一個人。這一趟跑的值！

他手一揮，立刻有衙役捧出一堆戶籍簿，道:“排好隊十個一組，到這邊來驗戶籍！”

顧家管事也帶著下人抬出兩大筐銅錢站到一邊，看樣子是驗明正之后就給錢。

眾人瞬間跟打了似的，爭先恐后的排好隊，十個一組往前挪。

一大早趕過來看熱鬧的都是周邊十條街以的街坊，有不互相都認識，所以查驗起來極快。一頓飯的功夫，場子中間只剩下五六十人，其中一多半是路冗帶來的靖國公府家丁，剩下的則是一些極其面生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