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我?”沈瀟扔下手里的料,暗道晦氣,出門挑個料子都能遇上姜悅那個賤婦。
宮月桂回道:“是,路夫人就在門外等著呢。”
沈瀟著臉道:“你去告訴,本郡主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見的。”
月桂遲疑了一下,“說有重要的事跟郡主說,郡主是不是……”
“一個宅婦人,能有什麼要的事兒?還不是知道郡主好事將近,上來結?”
“說來也是慪的慌,母親看上誰不好偏看上這麼個上不了臺面的蠢婦,拐著彎認親也就算了,這要走的近了還不連累郡主被人笑話?”
不等沈瀟開口,陪一起來的四夫人梅氏和五夫人左氏,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字字句句帶著不屑。
月桂不敢吭聲,沈瀟不耐煩的瞪了一眼,“還愣著干什麼?沒聽見四嬸五嬸的話嗎?攆走!”
姜悅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不等月桂出來攆,直接推門進去,“郡主不見我,就不怕錯過幫助太子的機會?”
沈瀟一怔,“你什麼意思?”
姜悅沒說話,拿眼往兩邊掃了掃,順便打量了下梅氏和左氏。飾華麗,容貌自然也是好的,只可惜一心結沈瀟,仿佛沈瀟已經是當朝皇后一般,眼界見識實在有限。更沒有一點兒當長輩的氣度,真是給老太太丟臉。
姜悅收回目,懶的再看。
這作表,落到梅氏和左氏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輕慢。倆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怒意。好不容易把聞繡那個賤人攆走,盼到出頭之日了,怎麼可能被這個八桿子打不著的東西再上一頭?
梅氏著帕子冷笑,“事無不可對人言,路夫人想對郡主說什麼,竟然怕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在場?”
左氏附和道:“別是什麼狗的事兒吧?路夫人自已青天化日和顧公子摟摟抱抱就算了,郡主可是子龍孫容不得一,傳出去可是有損名聲。”
沈瀟臉一變,冷冷的對姜悅道:“你也不用裝神弄鬼,有什麼話當面說,否則就出去。”
呵,果然是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姜悅看都不看梅氏和左氏,直接對沈瀟道:“那你別后悔!”話落轉就走,干脆利落勁兒直接把沈瀟弄懵了。
姜悅都出門檻了,沈瀟才反應過來,道:“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姜悅轉,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
沈瀟只好道:“四嬸、五嬸,你們先去隔壁稍坐。”
梅氏和左氏恨的直咬牙,但也不好再賴著不走。左氏經過姜悅邊時故意拿肩膀撞了一下,挑釁似的揚起下頜,等著姜悅跟吵。好歹也占了個長輩的份,以下犯上,來啊,看誰吃虧!
姜悅眼風都沒甩一下,側進了雅間,回手將門關死,本視如無。
左氏一口氣沒上來,臉都氣青了。回頭給自已的宮青環使了個眼,青環會意悄然落到眾人后。
姜悅進屋后掃了眼桌上擺的布料,都是歡快艷麗的,花樣兒也最適合新婦日常穿戴。
姜悅暗中嘆了口氣,花季、竇初開,腦子里全是對未來的好幻想。此時勸放棄,確實有些殘忍。
可有些殘忍早晚都要面對,拖的越久越疼。
斟酌著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沈瀟已冷冷的道:“有話直說,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磨蹭。”
姜悅暗道正好,我也省點事兒,“我看見郡主寫的書了,你口口聲聲非太子不嫁,我敢問一句,你是喜歡太子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儲君名份?”
“祖母竟然給你看我的信?”沈瀟一愣,旋即大怒,“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那就請郡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姜悅眸漆黑,聲音冷如冰玉。“你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沈瀟臉都氣紅了,“我喜歡的當然是他這個人,與他的份無關!”
“那我問你,日后你能容忍和一大群人共同分他這個人嗎?他是儲君,不管他愿不愿意,祖宗禮法在那兒他就得廣納嬪妾,側妃、良嬡、充容、侍……一級級的排下來,總計五十四人。他是你的唯一,而你只是他無數人中的之一,你不覺的委屈嗎?
普通男人三妻四妾已是家宅不寧,幾十個人跟你一起爭一個男人,你確定他會一直你疼你?如果這份寵是要靠和一群以侍人的子相爭才能得到,你不覺的低賤嗎?你別跟我說,他真心喜歡的只有你,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那麼多人,你能保證他每夜都會陪在你邊?看著他與別人云雨,看著別人為他生孩子,你心里不會痛?
就算你不計較,那你想過沒有,他為什麼喜歡你?如果你不是襄郡主,不是大長公主的嫡親孫,他還會娶你嗎?他為儲君本可以名正言順的請求圣上賜婚,求大長公主全,可他卻選了送你釵的法子攪黃詩會,如果你現在不嫁他,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反過來是你,你會這麼對他嗎?”
姜悅一口氣說完,沈瀟臉白如雪,即怒且驚。
怒的是姜悅胡說八道當面挑撥。驚的是,卻無話反駁,換做是,確實不會置太子于絕境!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升起,使勁搖了搖頭,不,不會的,太子是真心對的!都是這賤婦挑撥!
“你說完了沒有?說完趕滾!”沈瀟長這麼大頭一回口,兩眼通紅的死盯著姜悅,恨不得一掌打死。
就不該讓這人進來,不該聽這人胡說八道!
姜悅嘆了口氣,固然好,可被人利用的卻是這世上最丑陋的東西,傷人害已!
“郡主……”
“滾!滾出去!”沈瀟猛的捂住耳朵尖。
姜悅上前抓住手腕,“如果你真的對太子有信心,就不會是這種反應!事關你一輩子的幸福,你想清楚!”
啪!
回應姜悅的是一記響亮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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