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一個踉蹌差點坐地上，兩樣兒加一起就是五萬兩，把夫人私庫的老底兒都掏干凈也湊不出來啊！

他求救似的看著趙氏，趙氏兩眼發直，早就懵了。

周衡恨的牙疼，真想上去給趙氏兩耳刮子醒醒腦，您別懵啊，您一懵，我也得跟您玩完吶！

不知是他的怨念太強，還是趙氏抗能力太強，趙氏突然清醒過來，轉質問族長道:“修祖墳是全族人的事兒，一共花多銀子？憑什麼我們一家就要出三萬兩？”你咋不去搶呢？

族長呵聲冷笑，然后別有深意的瞥著靖國公，你跟說說，你為什麼要出三萬兩？不過你也太狠了吧，吞個三千五千還不夠，一下子吞二萬六千兩還賭債，嘖，我都替你臊的慌！

靖國公老臉一紅，我這不是最近手氣太背嗎？早晚能贏回來！

他沖族長賠完小心，轉臉就沖趙氏怒道:“無知蠢婦，族里的事兒是你能議論的嗎？讓你掏你就掏，廢話！”

趙氏氣的手直抖，不用問啊，這混帳肯定在里頭吃黑錢了。

族長這才聲道:“既然靖國公都沒意見，趙氏，你還有什麼話說？你要是敢不敬祖宗，可別怪老夫不客氣！”

趙氏晃了兩晃，噗的一口涌出來，滿腥甜，死使咬著牙生生的咽了回去。

這口要噴出來，的掌家權也得跟著飛了！

“好！我出，不過……府里沒那麼多現銀，容我幾天時間籌措。”到了這地步，說什麼都沒用了，就算不認，這幫人也饒不了。肯定會借機查帳，那吞錢的事兒可就捂不住了。只能打掉牙和吞，先糊弄過去再說。

靖國公吼道:“胡扯！我前些日子那幾間鋪子就賣了二萬多兩，怎麼會沒銀子？銀子呢？”

趙氏有氣無力的道:“我、我不知那筆銀子您有專用，周轉到別開銷了！”

“花了？誰讓你花的？”靖國公撞腦仁，飛起一腳踹趙氏腰上。“老子不是告訴你別這筆銀子嗎！”

趙氏直接被他橫踹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背過氣去。

靖國公氣極敗壞上去還要打，族長一把拉住他。別打了，真把人打死了銀子更沒著落！

靖國公咬牙忍住氣，轉臉罵周衡，“還杵這兒干什麼，趕派人請郎中去！別去仁和堂，太貴，換家便宜的一樣看病！”

姜悅，“……”真會過日子！

沒等郎中來，趙氏又自已幽幽的醒了，姜悅徹底服了，就趙氏這生命力天塌下來都死不了。

“老爺容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銀子湊齊。”事到如今，趙氏只能認栽。銀子事小，保命要！

耽誤修祖墳大不孝，就算靖國公這會兒打死，趙家人都不敢吭聲，更別說替報仇。

姿態難得放低一回，靖國公卻不領，老子給你容空，賭場收債那幫王八可不給老子容空！

“三天！三天之湊不出銀子，你就給老子滾回趙家！”

“好！三天之……我一定給你湊出來！”趙氏那口又涌出來，順著角往外滲。誰也不看，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姜悅，從眼到心都著不共戴天的恨意。

姜悅，“……”我能理解死不瞑目嗎？

周衡寫好了借據，姜悅仔細看了兩眼，便按了手印。周衡哭喪著臉將借據收好，然后按著姜悅許出去的數目，一份一份的把銀票送出去。越送手越，最后一份送出去，都跟著了。

他突然理解趙氏此時的心了，痛不生，生不如死！

從華錦堂出來，二夫人執意要送姜悅回薔薇院，“都說那院子修的好，我也去開開眼，順便瞧瞧我大侄子，你不會不歡迎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悅拿什麼理由拒絕，只能笑著說好，歡迎！

二夫人邊走邊沒話找話似的碎碎念，“府里最近只有修薔薇院這一件大事兒，聽說花了好幾萬兩，我一直琢磨這得好到什麼份上兒？大嫂對你們是真好！”

姜悅心里咯噔一聲，旋即恨的直咬牙，趙氏待他們真是太好了！

原以為趙氏花大價錢修薔薇院只是捧殺，讓六路和老夫人乃至于二房拿當眼中釘，給添堵，讓的日子不好過。沒想到，把趙氏想簡單了，趙氏是想直接弄死啊！

試想，如果祖墳工之后，因為靖國公府的銀子遲遲不到帳而耽誤了工期。然后，路氏族人又聽說這筆銀子被挪用替自已修院子買馬車……路氏族人會怎麼樣？

到時候，有十張也說不清，除了沉塘沒跑！

難怪臨走時吳嬸提醒，小心嫡母、小心宗族、提防捧殺……

姜悅突然慶幸不已，幸虧挪用銀子這事兒因為靖國公吃提前出來了，趙氏吃了個天大的啞虧。不過，這事兒是不是太巧了？按路大爺的說法，靖國公吃一年多都沒出事兒，咋偏趕著今天讓人抓住了？

二夫人還神神叨叨的跟說這話，難道……

念頭剛轉到這兒，二夫人就隨口笑道:“說來也是巧，我娘家兄弟鋪子里新提上來的掌柜的，竟然是大哥新納那小妾的親兄弟！”

姜悅一激靈，后背寒都要豎起來了，這他喵的要是巧合，我就改姓蠢！

忍不住眼打量二夫人，二夫人卻一拍腦門笑道:“哎喲，瞧我這記，二老爺早上就要找樣東西，我竟忘的死死的，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去看你的院子。”話落轉，風風火火的走了。

姜悅目送的背影漸漸走遠，拐了個彎消失在小徑盡頭，半晌回不了神。

“看什麼呢這麼神？”后傳來路凌低沉的聲音，旋即落一下寬厚而悉的懷抱。

姜悅順勢仰到他懷里，依舊盯著二夫人消失的方向，嘆道:“你說們這樣活著累不累？每天算計來算計去的圖什麼，好好過自已的日子不好嗎？”

都是些卑鄙小人，怎麼可能坦正直的活著？

路凌摟著輕輕吻了吻發心，笑道:“蒼蠅當然要逐糞，要不然糞多寂寞啊！”

噗……

姜悅被他逗笑了，心底那點嘆也跟著煙消云散，在他懷里轉個本想問問晚上吃什麼啊。舌戰群丑再加上演戲，人家都了！

可他老人家剛才那個冷笑話，此時提飯很不合適，只好踮腳在路大爺下上輕輕咬了一下，假裝這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