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姜悅也被路大爺這眼神嚇著了。說了什麼不得了話?
想想也對,別說這年頭把脈看的比天大,就是上輩子,收養孩子也是很多人心里過不去的一道坎。
路大爺是不差錢,可他心眼小啊!
哎!
姜悅回頭再看看可憐的石頭,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上輩子沒結婚,可曾無數次幻想過將來要是有孩子會是什麼樣的。一定要兩個,一個男孩子一個孩子。
男孩子就像石頭這樣,又機靈又懂事。孩子就像路家小包子那樣,糯糯的……
“要不……我們買了他們祖孫?”收養不行,買總行了吧?
姜悅很抵買賣人口這種事,可石頭和白巖老的老小小的,眼瞅死了,只能勉強自已妥協。
我的傻妞妞,你真是太善良太好了!
路大爺微微瞇起眼睛,強抑住心中的激,拖著姜悅就走。“有話回去再說!”
此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些話也不能當著白巖和石頭的面跟妞妞說。
姜悅一步三回頭,石頭使勁憋著一泡眼淚,等姜悅的影消失在破廟門口,他‘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從來沒見過自已的娘,可他現在覺的,自已的娘就應該像五嬸這樣……
出了破廟拐出去兩條街,就有一家小客棧。
路大爺進去吩咐掌柜的開兩間房。
姜悅先是一愣,然后咬牙哼了一聲。我不就說了句收養的話嗎,你至于氣這樣嗎?
還要分房睡是咋的?
“行!有本事你一輩子別跟我圓房!憋死你!”
這種豪言壯語,姜悅當然沒膽說出口,以的慫樣只敢對著路大爺的后腦勺做口型。
路大爺腦后長眼了似的,忽的回頭似笑非笑的瞧著姜悅,也無聲的做口型。“想的!今晚我就要了你!”
姜悅的臉騰的燒紅大片,臭流*氓!
進了房間,姜悅借口去凈房,洗洗刷刷磨蹭半天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出來。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要有要證有證,在一起做的事太正常了。
不做才有問題!
低著頭出來,的坐在床邊等著路大爺虎撲食。
誰知路大爺表凝重的拍了拍他邊的椅子,“妞妞,你坐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摔!
什麼話非得現在說?
注孤生的玩意!
姜悅暗飛白眼,走過去道:“什麼話,說吧!”
“石頭是朝廷通緝的重犯!”路大爺開場就很震撼。
姜悅懵了一會兒才道:“石頭才七歲多,他能犯下什麼大罪,就了重犯?”
路凌沉默了一下,眉眼間有些黯然的痛意,像是在回味一段不堪的過往,許久才語氣沉重的開口。
姜悅一開始還靜靜聽著,無非是路大爺的義父慕容達和他二哥白棟執掌的龍威軍有多厲害,他這個先鋒又多勇猛,五萬人馬和北遼十萬鐵騎開撕,是打贏了,還直北遼都城。
就在北遼人差一點跪下唱征服的時候,龍威軍突然掉鏈子全軍覆沒,而且是毫無征兆的全軍覆沒!
路大爺和他義父慕容達在冰天雪地里困了四十多天,讓北遼人當熊打。無糧草外無救兵,一萬人最后只活下來一百多人,慕容達戰死,路大爺也凍傷了。白二哥更慘,四萬人全燒死在一條峽谷里。
姜悅眉眼凝重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鮮染皚皚白雪,尸橫遍野、死不瞑目的慘狀。
僅僅是想象,那種悲壯與慘烈就的不上氣。
路凌的神也變的暴戾悲憤,可想而知當時困的將士們是何等的絕與憤怒。
姜悅輕輕握住他的手,想替他分擔些什麼。然而也明白,這樣的深仇大恨,是無法分擔的。
路凌拍了拍的手,語氣平緩了幾分。
以及后面的劇更簡單,這麼大的失敗總得有替罪羊。路大爺份量不夠,慕容達戰死,白棟了不二人選。
皇帝一怒,流漂櫓。
白棟通敵判國,凌遲!白家滿門抄斬,誅九族!
軍中許多人不服,連名上書也沒救回白二哥,白二哥臨死之前對天喊冤!
能不冤嗎?鐵戰神,讓人背后捅死了!
姜悅聽的手腳冰涼,半晌才道:“那這些跟石頭有什麼關系?難道石頭是你二哥的兒子!”
路凌點頭,“石頭正是我二哥獨子!白巖是白老太爺的兄,老太爺臨去之時,將二哥拖付給白巖、二哥可以說是白巖看著長大的。出事那天,他用自已的孫子換下石頭,然后帶著石頭從地道逃走,自此亡命天涯。”
姜悅目瞪口呆,真是活久見!
柳逢春剛給演了一出梅花烙,這又來一出趙氏孤兒。
定了定神,著路凌道:“所以,你不想收養石頭除了脈因素之外,還因為他不能見的份?”
路大爺不答反問,“你覺的我是那種無無義的人嗎?”
姜悅搖頭,“那是什麼原因,難道你也相信你二哥通敵判國?”
路凌握椅扶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青筋直跳,眉眼間已有了暴怒的痕跡。
他咬牙用一種生撕活吞的仇恨語氣道:“二哥是冤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總有一天,我要找出真正的,替二哥洗刷冤屈還他一個清白,也讓義父瞑目!讓龍威軍數萬兄弟瞑目!”
姜悅心疼的抱住路大爺,輕輕著他后背,讓他慢慢平靜下來。
父子、手足、袍澤……幾重纏雜在一起,衍生出來的仇恨是無法磨滅的!
此時此刻說什麼一笑泯恩仇,那都是屁話!
債只能來還!
路大爺反手把姜悅進懷里,那顆因為仇恨而冰冷僵的心,一點點緩回來。
姜悅等他徹底平靜下來了,這才道:“那你打算怎麼安頓石頭他們?”
“我、我想讓他當我兒子!行嗎?”
路大爺像是在說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聲音輕的跟蚊子哼似的,姜悅差一點沒聽清楚。
“這有什麼不行的,收養還是我提出來的吧?事過了這麼多年,咱們再嚴點,誰還知道石頭姓白姓路?”
“我、我不是說收養……是真的當兒子!”
路大爺越發的遲疑,眼睛竟不敢看姜悅,仿佛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
姜悅心里生疑,從路大爺懷里掙出來,兩手捧著他臉咬牙,“干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老實待!”
就知道他和白巖倆人鬼鬼祟祟的沒安好心!
反正這事兒早晚得說,路大爺把心一橫,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的想法、計劃和擔憂全說了一遍。
姜悅聽完先是呆住了,繼而放聲大笑。
哎喲,我的路大爺,您這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那件破棉襖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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