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許府為了給龐熠接風,專門設宴款待,之恩并未出門,依舊青柳陪伴在邊。
秋心一男兒打扮,伴隨龐熠左右,帶著費揚一同赴宴。只是除了他們,其他人多都戴著孝,昏暗的大廳里,燭火搖曳,看起來格外詭異。
“府上之事,確實突然,擾了將軍清凈。實在是罪過啊。還請將軍不要見怪的好。”張泉作為男子,主招呼著龐熠。
龐熠點了點頭,并未多言。秋心掃了一眼,只見嘉人紅著眼眶坐在一側默默聽著,而許容氏不見了蹤影。
“原來是將軍到府,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突然一個慵懶閑散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眾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嘉人更是有些慍怒的看了過去,只見一男子,穿戴白孝,還未將袢扣整齊,出底下繡金紫金底的服來。
長相頗佳,面容瓷凈,眉眼與嘉人十分相似,但多了份市井氣,沒了嘉人那種高貴的氣質,倒像是一個小白臉似的。
“將軍,這是我兄長,許清遠。白日里有事忙碌,才回府上。”嘉人站起來走到許清遠旁,暗自掐了他一下。
許清遠吃痛,差點喊出聲。因著龐熠在場,還是忍了下來,沖著嘉人怒目而視。
“我是記得許大人是有兒子的。”龐熠用筷子夾著菜,自顧自的說著,像是并沒有聽他們說話似的。
現場一度十分尷尬,秋心知道。龐熠這樣傲慢的人,自然看不上許清遠這樣的人。于是主說道:“既然嘉人姑娘的兄長回來了,那便商議一下,請仵作來驗尸的事吧。正好將軍說了,大人之死,不能不明不白,會多留幾日,幫你們查清真相。”
所有人都愣住了,原以為龐熠第二天就走,怎麼還要留下來?
秋心看著一臉發懵的許清遠問道:“你方才回來,已經去看過你父親了吧。”
“我看過了啊,燒完紙,我就趕過來了。不敢怠慢將軍。”許清遠連忙回道,他打量著秋心,不知道秋心到底是誰。
秋心冷笑一下,這位知府公子,倒是心大,死了爹。竟然看不出一點傷心。忙著應酬倒是真的,也沒哭天喊地的查問妹妹父親的死因。甚至一直都是秋心自己在催促找仵作驗尸。
“這樣最好不過了,現在清遠也回來了,就抓去請吧。”張泉搭腔道。
卻惹得許清遠一陣白眼嘟囔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在我家騙吃騙喝哎呀”話還沒說完,就被嘉人狠狠踩了一腳。
嘉人這才站出來說道:“仵作已經在院子候著了,就是等兄長回來。既然將軍肯做主,那再好不過了。就讓我兄長陪將軍先用膳,我去帶仵作,現在就去檢查。”
“我陪你去吧!”秋心連忙站起來,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了。哪里還吃得下飯。
龐熠無奈的白了秋心一眼,看沒吃多。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還沒說什麼,就見嘉人激的點了點頭。帶著秋心一同出了大廳。
只留許清遠同張泉一起陪同龐熠用飯。許清遠剛想開口,可看到龐熠冷冰冰的表,瞬間沒了神。一頓飯吃的氣氛張極了,沒有一人說話。
嘉人帶著秋心從院落里出來,就見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穿著衙門的服,背著箱子站在院落外等候。
一看到嘉人出來,連忙彎腰行禮:“小姐。”
嘉人點了點頭,對秋心介紹:“這就是衙門的仵作了。公子要一起進去嗎?”
“當然。沒想到,仵作這麼年輕。”秋心嘆,見到的仵作,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好像這份差事,并不歡迎。
嘉人愣了一下,沒想到秋心會跟來,于是點了點頭,三人往停放棺材的院落走去。
“方才看你兄長,好像對張泉表叔不是十分待見的樣子。”秋心試探的問道。
嘉人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位表叔,也是月余前,來我府上的。我嫡母去世多年,說是我嫡母娘家的表弟。與父親倒是談得來,就在我府上住了段時間,我兄長為人小氣,自然是有些見不得的。說起來,倒也沒什麼大事。”
“看姨娘的年紀,想來你也不是親生,抱歉,不知道夫人已經”秋心怕難過有些愧疚的說道。
“無礙的,就如公子所說。死去的人,會希我過的更好吧。對了,公子是將軍邊的侍衛麼?”嘉人緩和了下口氣說道。
秋心尷尬的笑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總不能說,我是被龐熠劫持的可憐小丫鬟吧!
一進靈堂,邊上跪著的丫鬟,還在不住的燒著紙。見到嘉人來了,欠了欠子算是行禮。
仵作先是拿了紙錢,同別人一樣,先燒紙磕頭。這才起,看了嘉人一眼。嘉人對守靈的丫鬟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沒我的知會,不許進來。”
兩個丫鬟,這才如釋負重。站起子,乖覺的退了出去。
“許大人,有怪莫怪啊!”仵作對著大人的棺材作了揖,這才打開箱子套上白棉布做的手套上前去看許大人的尸。
而嘉人則默默流著淚,繼續跪在一旁將供桌上的祭品擺放整齊。秋心跟了上去,看著仵作檢驗許大人的尸。
掀開面部的黃紙,尸已經開始有點味道。秋心一眼看去,尸斑能全部退,羊皮紙樣斑形,角高度混濁,鞏黑斑出現。眼角和口鼻,還有耳道,竟然有微量的跡,像是被人拭過的痕跡。皮呈黑紅。
不止秋心皺著眉,仵作額頭的汗,都快滴落下來。手有些抖的翻看著許大人的尸。結不由的了。
“如何,是否是中毒而亡?”秋心問道。
仵作艱難的點了點頭,看完尸的眼睛后,用手了尸的下,看著里的狀況。這才從箱子里拿出三枚一扎長的銀針來,分別從嚨,腔,至腹部的三個位置刺了下去。
這才了把汗說道:“許大人的尸已經開始有腐臭味,應該死亡時間差不多是昨天寅時至卯時。最近天氣炎熱,加快了尸腐壞的時間。我這就用銀針探探,是否是中毒。”
秋心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年輕仵作,還謹慎。秋心看了他一眼說道:“借我一只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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