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旺財趕阻止他們：“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好端端逃哪門子荒，咱們小溪村有宋娘子在，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宋娘子不是那種惡人，等消氣了，一定會治好咱們的！”

這番話讓那些心里的人冷冰冰一笑：“我們是宋棠的狗嗎，還要等消氣，村長你不要再說了，如果有誰愿意留在這等死，那就等著吧，反正我瘟疫好了，去哪都能活！”

樹挪死人挪活，他們健全，犯不著被宋棠牽著鼻子走。

當即，說話那男人振臂高呼：“有誰想跟我一起逃荒的，今天晚上收拾包袱行裝，來我家集合！我袁貴一定會帶著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找一適合生活，沒有瘟疫的新家園！”

“袁貴，你放肆！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里。”袁旺財氣都快氣死了，“大家不能逃呀，難道忘記我們村跑出去的那些人，是怎麼樣一個下場嗎？”

袁貴冷笑：“從你打算讓我們小溪村，都淪為宋棠的奴隸時，你在我們年輕一輩心里，就不配當村長了。至于跑出去，死在半路上那些人，完全是因為他們患瘟疫，關逃荒什麼事？如今我們健康，憑什麼留下來等死？大家別聽袁旺財的，咱們走！”

“走走走！我們要尋一個活路，誰也不能擋著！”

“誰敢攔著，就是我們的仇人。”

是呀，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人人喊打的發瘟病人了，天下之大，總有過得逍遙自在之。

就算宋棠愿意治他們，他們也不愿意再一次患上瘟疫，現在走，還來得及！

袁旺財阻止不了這些村民的暴，只能跑去找差幫忙，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袁貴帶人抓住關進了屋里。

不僅如此，袁貴還威脅其他不愿意逃荒的人，說要是敢攔他們，就要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沒辦法，袁虎和袁強等不愿意走的村民，只能眼睜睜看著了夜，袁貴帶著一百多人，給差們的茶水里下了迷藥，連夜逃離了小溪村。

只是袁貴等人現在還不知道，因為他們的出逃，會釀怎樣的禍端。

被關押在偏僻角落的趙父，聽見外頭傳來的逃荒靜，忍不住邪笑著裂開，笑了聲：

“哈哈，哈哈哈！！牛呀，爹為你報仇啦，你被害得去流放，爹就讓整個小溪村都為你陪葬！”

連趙母都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從尸的上，拔過兩塊腳指甲，扔進了小溪村眾人日常喝水的水缸里面，攪和攪和才撈出來的，那些水有沒有瘟疫，可想而知。

這些人敢傷害他家牛，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瘟疫，是這些小溪村畜生的最好死法，他要讓宋棠的兒子，還有這些村民，都在病痛中盡折磨死去！

宋棠因為顧瑾一反反復復的病，整整兩日沒有合眼，當袁旺財跑過來告訴，袁貴等人已經離村逃荒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們想死，就讓他們去死好了，與我無關。村長，兩日又過去了，罪魁禍首找到了嗎？”

袁旺財額頭落了滴冷汗，怯生生道：“宋娘子，我們真的找不到，指不定藏尸那人已經死了。”

之前林大夫燒了十幾個人，他懷疑藏住親人尸首，等待風頭過后再行安葬的老鼠屎，就在那十來個人之間，否則為什麼全村開大會問了又問，都沒人站出來承認？

除了怕擔責，讓村里人怪罪之外，只剩下已經死了這個理由。

宋棠沉默，倒是有這個可能，看著憔悴不安的袁旺財，嘆了口氣。

至村長是無辜的，自己有火也不該往他上撒。

“行了，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追究問題，說說村里的況吧，袁貴他們走了之后，村里還剩下幾個人，這兩日又有多人復發？”

宋棠知道，自己沒辦法撒手，管就要管到最后，只是若不發一通脾氣，小溪村這些人是不會聽話的。

袁旺財抹了把眼淚：“只剩下七十二個村民，其中有三十多個，昨晚出現了咳嗽發燒、或者呼吸困難的癥候，而且比之前的瘟疫還要嚴重。我們按照百靈姑娘給的藥，喝了兩日，一點好轉都沒有。”

新型鼠疫，之前那個藥方熬出來的藥純度不夠，自然殺滅不了里的瘟疫病菌，要想治好顧瑾一和村里面那些復發的村民，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

將藥提純！

宋棠吸了口氣，“你去跟百靈說一聲，讓暫停手里頭一切活兒，不用熬藥了，省得浪費藥材，至于新的方子，我會盡快研制出來，爭取明日傍晚之前，發放到各位的手上。”

小溪村剩下的藥材不多了，袁貴等人的離開，倒是讓松了口氣。

那些蠢貨自尋死路，讓有足夠的藥材，用來研究提純，反而是好事兒？

至于他們離開，會帶來的蝴蝶效應和后患……

那是朝廷應該擔憂的，而不是。

宋棠照著原本的藥方，加了幾味增強藥的材料，再把藥材搗末，放進鍋里進行蒸餾，這是目前所知道，也最好作的提純方法。

蒸餾過后的藥，效果會更加純粹，希運氣不錯，可以一矢中的，不要有太多的曲折。

顧瑾一和小溪村那些復發村民，都經不起折騰了。

但蒸餾過后的藥，該由誰來嘗試？這是一個問題。

“后娘……咳咳咳！”宋棠正糾結的時候，顧瑾一聞著藥味醒了過來，“我好。”

宋棠倒了杯水，“還很難嗎？吃了藥一點好轉都沒有？”

顧瑾一本想撒謊，但他轉念覺得自己說實話會更好，這有利于后娘找到問題所在。

當即沒有拖后，實話實說了：“嗯，很難，是嚨像是被割開一樣，說不出話，后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后娘已經研制出新的藥方了，很快就能把你治好。”宋棠他的頭，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一點慌張都沒有。

顧瑾一視線落在桌面的儀上，像是能察人心似的，問道：“后娘現在是沒有人幫忙試藥嗎？一一愿意試藥，后娘，把藥端來給我吧！”

“那不是藥。”

“可為何一子藥味兒？后娘，我七歲了，您騙不了我。”顧瑾一迷糊的雙眼里，難得充滿了睿智。

宋棠扯扯，真拿這個小屁孩沒辦法。

起來到桌邊，把那碗蒸餾過后，清亮明的藥端了過來，認真道：

“你要想清楚，這碗藥是我用蒸餾法提純過的，藥很猛，但又不一定管用，喝下去，沒準你的況會更加糟糕，確定還要試嗎？”

“試！若有效，便救整個小溪村的命，后娘，您給我的草藥綱目上，寫了一句話，醫的發展，離不開前人的犧牲，雖然一一不夠資格，但還是愿意用自己的命，來蹚開一條路！”

打從開口要和后娘學醫的那刻開始，他便做好了，效仿神農嘗百草的心理準備。

宋棠笑了笑，“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兒’，有膽識！來，喝吧。”

既然一個孩子都不懼生死，還能慫不？

宋棠把這份提純后的猛藥，放到了顧瑾一的手里。

顧瑾一還沒來得及喝，忽的，藥碗被一只大手奪了過去。

“顧啟，你做什麼？”宋棠瞇了瞇眼，看著出現奪了新藥的男人。

他的臉，很不對勁，難道顧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