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染一籌莫展之際,隋卻得意洋洋地開口了:“我隋修來的幾世福氣,才得到娘子這位福妻。我以前從沒把風水當回事,但如今不得不信,染染你就是旺我,你旺夫。”
等等……隋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嘛?剛才那個信誓旦旦質問染的人呢?染的腦子有點蒙,合著他剛才渲染得那麼邪乎,是為了在后面夸贊?先抑后揚,他這波作可以啊。
染泄了口氣,上不由自主地趴在他前,嘆自己是做賊心虛了。
“你咋還會花言巧語了?剛才不是問我今年能收上來多糧食麼?扯那麼老遠做什麼?”染回手去拉他的手臂,企圖從他懷中掙出去。
可隋卻倏地僵住全,連抱染的手臂都不會彈一下了。
染眨了眨眼眸,向隋不斷蠕的頭,說:“你子被我麻啦?快松開我,我這麼不上不下地卡在你上不得勁兒。”
“別。”隋劍眉微抖,自間溢出兩個字。
染屏息凝神,好似咂過味來,扭著脖頸向隋下去……
隋瞬間坐起來,一把抓過旁邊的被子向染頭頂蒙去。染這邊往下扯,隋那邊則往上裹。他現在不殘了,讓染兩條和一只手,照樣能把料理得明明白白。
頃刻間,已把染裹得跟個粽子似的,推到床榻里端去。
他背對著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染吭吭唧唧地說:“我啥都沒看見,你不要這麼激嘛。再說裹你自己就好啦,我對你真沒有非分之想。”
隋覺得自己到了侮辱,一甩帷帳赤腳下榻,須臾,手挽一條繩子咬牙切齒地走回來。
“你,你要干什麼?”
染費了老大勁兒,從被子里出一條胳膊,還沒等和隋比劃兩下,就又被他塞回去。隋二話不費,作麻利地展開繩子捆在被子外面,最后還狠狠打了個結。
“好了,今晚就這麼睡。”隋滿意地躺回帛枕上,長指在染額頭上彈了一下。
“喂~隋!”
隋佯裝沒有聽到,側過子背對染假寐。
“我這樣不舒服……”
“我要去凈室……”
“我生氣啦,我真的生氣啦!”
隋終于翻回,由于剛才和染手的幅度太大,他順的瑩白里已松開結,里面結實的膛若若現。
染闔上眼眸,皺眉念念有詞。
“我……我是不自,我早就不能自持……我不是怕你……哎,捆住你是防著我自己管不住手腳,我又不是柳下惠。”隋期期艾艾地訴苦,他覺得他是這天底下最尊重姑娘的君子。
豈料染還閉著眼睛嘀嘀咕咕。隋急了,赤臉喝道:“娘子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非禮勿視,清心寡……”染被隋一吼,終于睜開眼睛,閉。
笑彎彎地睞向隋,清了清嗓子,試探地說:“要不我去對面屋里跟大睡去?”
“你休想,睡覺!”
隋差點把牙給咬碎,要旁人知道他們夫妻倆分床而睡?這絕對不可能,他得堅守住最后的底線!
次日一整天,染都嚷著脖子酸痛,要寧梧幫按多時,才舒緩過來些。
其實隋只綁了不到半個時辰,待睡著之后便將繩子、被子都拆開了。然染不這麼覺得,認定隋綁了自己一整晚。并以此當做隋欺負的鐵證,隔三差五就揪出來排揎排揎。
隋是有苦不敢說,明明是趴到自己膛上,讓他到了那份……就是先勾引的自己,到頭來有錯的卻是他!
果然,跟姑娘沒法子講道理。
松針醒了酒,坐在金甲塢中回憶前晚發生的事。他有些斷片,好多細枝末節皆想不起來了。以前在東野時,他自覺酒量頗好,喝上三五壇子本不在話下。可昨夜……他被范星舒和侯卿塵不斷勸酒,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松針懊惱,他沒有在酒醉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吧?就說他一個武將哪能干這種彎彎繞繞的活兒,國主為什麼這麼信任他,就不怕他把這件事給辦砸了?
誰他姓松呢,松燭的松,“松”的松。
“夫人,朝食已給松針送了過去。他這會兒正在金甲塢里發呆,追問小的什麼時候能見到侯爺。”水生走進西正房里向染通稟。
染叩響榻幾,將隋、范星舒和侯卿塵的目,從各人手中賬簿上拉回來。
“各位爺,你們可聽清楚了?”
范星舒最先合上賬簿,咧著一口大白牙笑說:“夫人真厲害,去歲不至十畝地就收了近三十石稻谷,那今年這一百多畝地保守估計得上三百石?”
染腹笑,只能多不會,靈泉早跟保證過。
“按侯府現在的人數來算,共計五六十口,每人每年大約要吃下二石稻谷,也就是說咱們自留下一百五十石稻谷綽綽有余。剩下的皆可拿出去賣,如今的市價差不多是一石稻谷一兩銀子,今年的形只漲不跌,換算下來……”
眾人見范星舒擺弄起十指,均笑了一遭。
侯卿塵卻不徐不疾地撥前的算盤,他說:“截至到目前為止,金生在外面談下近五十家散戶。每家都有三四畝田地,估計他們的產量參差不齊,咱們賺得也就是個倒手錢。可蒼蠅再細也是,一百五十畝地,管怎麼也有一百五十石稻谷。”
染點首含笑,這一塊是打算長期合作,今年開好頭,有了信譽,待明年就可擴大規模。靠侯府后面那百畝田地怎麼能夠?尤其是這一趟秋日宴下來,才了然侯府與夏家、房家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王夫人的用意,染已猜得七七八八。不管是夏家、房家甚至王家,侯府以后都會打道。
對王夫人有點愧疚,畢竟王夫人待很真誠,而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利用人家。尤其還在背地里,讓丁易把苗刃齊拉下水。當然,是苗刃齊先坑害侯府在先,才出此下策。
隋的眸漸漸凝固,范星舒和侯卿塵都在等待隋開口,可他半日都沒有講出話來。他好似不相信賬簿上的記錄,起手邊茶盞,灌下整盞茶水。
“靠海荒地約八百多畝,實際種植土豆用去六百多畝。一畝地大約產出三四百斤土豆……六百畝地就是十八萬斤。”
“侯爺算得太,至能在二十五萬斤以上。”染幽幽地說。
侯卿塵和范星舒俱是一震,二人均覺得不可思議,繼而向染投去佩服的目。
染敲了敲腦袋,宜笑說:“我們答應過丁易,要以他的名義給邊軍一批糧食。兩三萬的軍士,分給他們幾萬斤土豆和一些稻谷,他們整個冬季就可挨過去。”
染把賬算到這個份上,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只要從現在起到秋收這段時日,別出什麼岔子,侯府今年就能打好這個翻仗。
“土豆沒有稻谷值錢,前兒榮旺出去采買,市價還是四五個銅板一斤。不過沒關系,咱們薄利多銷嘛。余富出來的糧食,便是咱們能和東野做易的部分。他們沒得選,不管他們習慣不習慣吃,這些就是既便宜又能充的食。”
遙想今年春天那會兒,還擔心東野和北黎之間有飲食差異,又擔心這又擔心那的。如今狀況不一樣了,的腰桿子比先前得多。
隋又灌了一盞茶,道:“我們估量的是不,但離東野的需求還相差甚遠。”
隋知道這時候不該給染潑冷水,可他得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計到,然后才能去松針面前撂狠話。和東野之間的第一仗,不能輸了氣場。
“我先前覺得錦縣鬧荒,東野也鬧荒,兩邊百姓的日子都過得苦。直到昨兒去了秋日宴,我才發現過得苦的只有底下百姓。寡頭大戶手里早就囤積下大量糧食。任外面百姓過得如何,他們照舊過著奢靡生活。”
染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人家通過幾代人的原始積累,得來今日的富庶也無可厚非。不救濟窮人,不代表就不是好人。我們做營生也要圖利,咱們也當不了救世主。要全錦縣百姓都記侯爺的好,不是那麼快就能達到的。”
“夫人,錦縣才哪到哪?盛州、雒都才是真正的不問百姓死活。你出自家,跟曹家穿一條子的。他們如何貪斂奢靡,你應該司空見慣。”侯卿塵喟地笑了笑,說道。
染愣怔一下,心說,欺負不記得以前的劇了是不是?了解個屁?本來印象就不深,加上過去這麼久,還能記住什麼?
范星舒見如此,趕出來打圓場,說:“夫人在來錦縣的路上摔了一跤,不大記得以前在雒都的事。”
侯卿塵完全沒想到,他轉首了眼隋,隋緩緩點頭默認下來。
染繼續說:“富余糧食賺回來的錢,在生藥鋪子里掙的錢,還有這幾個月打漁掙下的錢,足夠我們去買別家的糧。不管是買那些大戶的糧,還是去買毗鄰州縣的糧,我們皆能做到。幫東野度過荒不是目的,而是要東野完全依賴我們才是目的。”
“適當加價。”隋站起,負手道。
“過了這個秋天,凌澈不會再慫恿你投誠。”染走到隋面前,傲氣地笑道,“因為到那時,你已有與他對立的資本。別忘了,你們在盛州還給侯府拿回來一筆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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