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年歲十八,氏打心裏不覺得太遲,只恨不得能留在邊多養幾年,捨不得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就這麼送給別人家。
但想法歸想法,兒大了,就是心裏再捨不得,也不敢耽誤兒的終大事,也跟著著手張羅起來。
一大早,氏就抱了一大堆年輕小相到辛鳶的閨房裏來。
「這個孟家三郎,是梧州大儒孟玄嫡孫,家學淵源,人才出眾,是去年梧州鄉試解元,今春的會試必也已他一席之地,前途無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他人品端正,潔自好,風月不沾,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之選。」
聽著母親的大力舉薦,辛鳶好奇地看了眼那小相,只看畫中人氣質儒雅,五俊秀,覺還行。
「瞧著不差。」
聽評價只是一般,氏於是又換了人選,「這個,太常寺卿盧敬德的嫡長子,儀錶堂堂,出類拔萃,年紀輕輕已居要職,將來必也差不了。
我跟盧夫人也打過道,為人和善,不是難相與的,你要是嫁過去也不怕婆媳難。」
辛鳶聽完點點頭,「也還。」
還就是覺得不夠好,氏又換了幾個人選。
「這個江家六郎……」
「還行。」
「那這個尚書府長郎……」
「也不錯。」
……
關係到兒的終,氏可是下足了功夫。
手上的這些人選都是多方打聽,挑細選過的,每一個都是人才出眾,為人正派,個個都是上上之選。
可到了兒面前,得到的無非是「不錯」、「還」、「還可以」這樣一般的評價,氏覺有些不對味。
索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拿開,「鳶兒,你跟娘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一早有合心意的了?」
辛鳶淺笑,「沒有啊,要是兒有合心意的,一早就告訴娘了啊。」
凝著兒笑靨如花的小臉,氏忍不住試探道:「鳶兒,其實你是不是怕娘不喜歡,這才瞞著說沒,其實你心裏對謝家那個小子早已暗生愫?」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很大。
謝蔚才氣橫溢,逸群之才,又生得面如冠玉,氣度不凡,兒與他自相識,再加上長輩間時常的打趣,兒了念想也不是不可能。
「娘,您這想到哪裏去了?」辛鳶哭笑不得。
氏卻以為在悄自黯然,「兒,若你真中意謝蔚那小子也不必怕娘知道。是,娘是不喜歡這門親事,但若是你真心喜歡謝蔚娘也不可能罔顧你的心意,非要棒打鴛鴦。」
原也不是不喜謝蔚,只是不跟謝家在兒親事上牽連。
但是若是兒真的心喜,也只能認了。
想是這麼想,氏還是忍不住確認道:「真的非謝蔚不可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得跟那位冷眉冷眼的謝大夫人為親家,就覺渾不舒坦。
何況這謝大夫人擺明了也不喜自家兒,要在這種婆婆底下討生活,氏都覺得心疼兒。
「怎麼可能?」
辛鳶笑著搖頭,「我跟謝蔚頂多算是世之誼,旁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娘您就別瞎想。」
氏仍是懷疑,「真的?」
辛鳶重重地點頭,「當然了。」
氏皺著眉頭,看樣子還是不大相信。
辛鳶無奈,只能將跟謝蔚之家的君子協定道出。
「那就好那就好。」
了解完真實況,氏心裏一顆大石才算落地。
只要兒不是中意謝蔚就好,可不想將自己教養的寶貝送給謝家那位磨。
見母親這猛鬆口氣的樣子,辛鳶就不由發笑。
氏著兒,忍不住又問道:「你無心謝蔚,那辛燁呢?」
其實這話一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今日既然說開了,索一併問了。
辛鳶好笑,「娘您在說什麼呢,我跟辛燁怎麼可能?他年紀比我還小,我看他就跟看堯兒一樣,對自己的弟弟我怎麼可能會有別的念想?」
不至於這麼禽好嗎?
怎麼最近大家都在重複問這樣的問題?
辛鳶想了想,認真地道:「我知道辛燁跟我親昵,確實容易讓大家生出誤會。
只是辛燁的經歷特殊,我難免對他特例一些關切多了,這沒什麼。至於辛燁,因為時的事,他對我有亦姐亦母的依,也很正常。
這些都不是問題,等辛燁再長大些,遇上自己喜歡的姑娘就好了。」
氏看著兒清亮純澈的雙眸,相信說的是實話。
兒對辛燁坦坦,不參雜其他愫。
就是辛燁那孩子……
氏的眼眉不著痕跡地了一下。
大概也就兒自己一個人認為辛燁對那種是單純的依習慣吧,年人不識藏,心思早就人盡皆知了。
氏原本想說,但想了想還是將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甭管辛燁什麼企圖,只要自家兒沒這個想法,事也就簡單得多。
要是強行破,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見母親一臉沉思的樣子,辛鳶問道:「娘,您在想什麼?」
氏一笑,「沒有,我就是在想你那既然沒有心上人,怎的娘給你找了這麼多青年才俊,你像是完全沒有興趣?」
說起來確實也納悶。
沒要求兒一眼相中誰,但是兒的態度確實全然無心。
可像兒這個年歲的姑娘,不應該對這些毫無期待才是啊?
「因為兒本就不想嫁人,兒就想一輩子留在家中,一直當爹娘的心小棉襖。」
辛鳶賴進氏的懷裏撒。
一日在閨閣,一日還是小姐,什麼也不必心。可一旦嫁了人,上得伺候翁姑,下要生兒育,還得服侍丈夫,想想就覺得沒期待。
氏憐著兒的髮鬢,「娘又何嘗不想一直將你留在邊,但這不行。」
這子要是不嫁人,是要惹閑話的。
說閑話也還事小,最重要的是他們做父母的也沒辦法照顧兒一輩子,要是不能看見兒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他們又怎麼能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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