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堅持地別過臉去,不看蘇玉畹:“反正,我是不同意這樣做的。”
蘇玉畹聽得他的話雖說得很堅持,但語調卻告訴他心腸了。這兩年來,只要提要求,而且稍微撒點,他就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掃了孫嬤嬤和黎媽媽等人一眼,見們雖然跟鵪鶉地低著頭,但還是沒辦法當著別人的面在安瀾面前撒。
也不說話,只拿眼神瞧著安瀾。
他是有大志向的男人,以往即便與永安候夫人過招,也是大開大闔的,很跟個人似的,弄這些小手段。所以往往吃虧還有苦說不出。既然來了,當然要把男人這些年的苦全還回去。而且這戰役不能拉得太長,不想把的名聲都賠進去。所以,只能速戰速決。利用婚禮做文章,那才是最好的辦法。
因為,誰會拿自己的婚禮來鬧事呢?這個鍋,就只能由永安候夫人來背。利用人的手段反擊回去,再加上安瀾在外面的布局,想來那永安候夫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土瓦狗般,頃刻就倒下了。
這些,相信安瀾都懂,不用多勸。只需要堅持自己的主意就行了。
果然,安瀾被看得終于抵擋不住,只得勉強道:“那行吧,不過你要保證,一定會好好的,不許傷。”
蘇玉畹笑了,笑容如天邊的云霞一樣璀璨。
點點頭:“一定好好的,我保證。”
看著蘇玉畹的笑容,安瀾無奈地也笑了。
盡管知道蘇玉畹不會不知道,但他還是提醒道:“除了這些,該防的地方,咱們還是不得不防。”
他最擔心的,就是永安候夫人給他們下絕子藥。如果他沒有孩子,這個世子的位置,遲早是他那同父異母弟弟的。
所以以前,他從不在府里吃喝。即便要吃喝,也是萬般小心。
可如果蘇玉畹不小心著了永安候夫人的道,那就糟糕了。他是打算這輩子不納妾的,只守著蘇玉畹一個。如果蘇玉畹不能生,那他們豈不是絕了嗣?
“這我知道。”蘇玉畹點點頭,“細想想,能使手段的地方也無非那幾個,一個是房里所點的香,一個是咱們要喝的合龕酒。再一個,就是領我走錯地方,或是讓你喝了酒走錯地方,弄出新婚之夜就跟別人勾搭的丑聞來。”
安瀾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原先我還有些擔心,畢竟谷雨和霜降雖有些武功,但深淺如何,沒跟人比過尚不清楚。一旦候夫人來把們制住,我當時蒙著蓋頭,就唯有由們擺布。可現在有了孫嬤嬤,咱們就不怕了。咱們在房里不點香,不喝們弄的東西,孫嬤嬤和藺智一步不離地守著你和我,那還有下手的地方嗎?”
安瀾贊賞地點頭:“正是如此,你考慮得很周到。”
孫嬤嬤看著蘇玉畹,目里也滿是欣賞之意。
“那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布置。”安瀾知道蘇玉畹遠道而來,需要歇息,盡管心有不舍,仍告辭離開了。
而孫嬤嬤跟蘇玉畹回了后院,被安排在了蘇玉畹臥室旁的東廂房居住。
見孫嬤嬤尺步不離地守著自己,蘇玉畹笑道:“嬤嬤且放松些,不必張。如果我婚前出了事,世子爺就得換個妻子,沒準就娶個候夫人不能惹的主兒,比如公主、郡主啥的。所以婚前,永安候夫人是不會我的。”
孫嬤嬤贊地點點頭:“確是如此。但老奴的職責就是守著姑娘,離了姑娘我不安心,還是讓老奴跟著你吧。”
蘇玉畹就只能由跟著。
雖說蘇玉畹很想看看這京城的街景,順便去看看蘇世昌為置的幾個鋪子,有些生意該做的也做起來。但小心起見,不好出門,接下來幾日就只得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很快,就到了親的日子。
穿著紅嫁上了花轎,看著跟在外面的孫嬤嬤和谷雨、霜降幾人,蘇玉畹的心并不慌。
安瀾是個能干的,他以五歲齡能在繼母的魔爪下平平安安地長大,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雖說永安候是永安候夫人當家,但府里下人,有不是安瀾埋下的棋子。所以,今天的一切,他都安排妥當了。便是今天的喜娘,也是安瀾手下的人。
花轎吹吹打打走了好一陣,喜娘在一旁道:“快到候府了。”
蘇玉畹打迭起神,坐直了子。
黎媽媽過轎子的簾看到這一形,心里別提多心疼了。
別的新嫁娘,此時的心應是甜而期待的,而自家姑娘,卻像是上戰場,需要面對一場的看不到硝煙的場。
不過想想安瀾對姑娘的誼,再想想這場戰役取得勝利后的榮耀,又安定了。有多付出,就有多收獲。自家姑娘,也不喜歡那種平淡如水、沒有任何波瀾的生活吧?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蘇玉畹聽到前面眾人喧嘩,就渾繃,握了手中的蘋果。
果然,沒過多久,“呯”地一聲,轎子底忽然掉地,將蘇玉畹了出來。好在蘇玉畹有準備,穩穩地站住了。
轎外的喧鬧,猶如忽然齊齊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就安靜了。
可不一會兒,那喧嘩聲就更大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m.166xs.cc
“好好的轎子,怎麼會掉底呢?”
“難道是新娘子太重?轎子承不住?”
“嘿,我看哪,一定是這樁婚事不吉祥。要不然,誰的花轎底不掉,就偏偏掉了的花轎底呢?”
“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這永安候府……”接下來的聲音就被特意低,聽不見了。
蘇玉畹聽得這些議論聲,在蓋頭下不由一笑。
這些看熱鬧的人中,不乏安瀾安排的對輿論做導向的人。想來很快,這些人討論的中心就變了永安候夫人對繼子做過的那些惡毒的事上。
此時轎簾被掀開,安瀾那雄渾而略帶磁的聲音響起:“你沒傷吧?”
蘇玉畹搖了搖頭。
“來,拉住我的手。”安瀾那只修長有力的手到了的蓋頭低下。
盡管兩人相時也偶有親舉,彼此之間并不陌生,但此時蘇玉畹不敢表現得太過稔。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將手輕輕地放到了安瀾的手上。
安瀾馬上用他的大掌握住了蘇玉畹的手,牽引著出了轎子,還一面提醒道:“小心腳下,慢著些。”
他對新娘子的溫讓一眾賓客迅速轉移了話題:“看來世子爺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啊。”
“可不是,這可是他在徽州自己為自己挑選的一門親事呢。新娘雖門第不高,但賢淑聰穎,大氣溫,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子。世子爺對,當然是再滿意不過了。”
輿論導向就是這樣。有人定了調子,如果你非要提出反對意見,那就是跟人過不去了。
不是跟說話的人過不去,更是跟安瀾過不去。
現如今安瀾是大皇子邊十分得力的左膀右臂。而且永安候夫人自打嫁過來,也蹦跶了十幾二十年了,也沒把世子之位從安瀾手里奪去,可見安瀾這世子之位坐得穩穩當當的。如果大皇子繼位,便是國公的爵位,想來安瀾都能掙回來一個。
面對這樣的人,那些來觀禮的賓客誰又會蠢到當著別人的面,說人家新進門的世子夫人的壞話呢?
于是,眾人都毫無立場的一邊倒地贊起蘇玉畹來,直聽得蘇玉畹渾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說的還是嗎?怎麼聽得是別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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