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風看了一眼老娘,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兄弟三人都分了家了,雖說即便分家,也是同氣連枝,有了什麼事應該一起頂著。可去府城買茶園的事,蘇長亭跟他說過嗎?沒有!母親跟他提過嗎?也沒有!好事母親和兄長想不到他,如今二房的孩子闖了禍了,就想起他來了,不拿走他手上的所有積蓄,還著他妻子兒當首飾,他便是泥人還有幾分氣呢。
……
為著兒子,蘇長亭夫妻倆人也是拼的,第二日下午,他們就趕過來了。魏氏雖對丈夫和蘇家有意見,不想再回娘家要銀子,無奈蘇世吉是的親生兒子,要是他有個好歹,可怎麼活?雖說還有個小兒子蘇世祥,但蘇世祥子愚笨一些,不如蘇世吉那般聰明,往后沒準指不上。再說,蘇長亭一回府城就把林姨娘送出去了,這氣也順了不。所以,還是趕回來問娘家借銀子了。
當然,期能一進門就得到好消息,婆婆已從大房手里拿到銀子了。
可終究蘇老太太讓失了。
“那丫頭忒的厲害,你們又不是沒吃過的虧。把族長太太和蘇氏那個老賤人都搬來了,我有什麼法子?”蘇老太太氣哼哼地道。
沒奈何,魏氏只得回娘家走了一遭。
可半個時辰后,就回來了,紅腫著眼睛道:“我哥他是真沒銀子了,就借了五百兩,其中三百兩還是我娘拿了頭面去當了換來的。”
魏家這一年生意做得不順,虧損了好幾筆銀子,蘇長亭也是知道的。即便魏家還有些家底,但做生意的人,誰手頭上不留些活錢周轉呢?更何況還得過年,四打點,這花費也不小。魏家不借他們銀子,也是理之中的事。魏老太太能當了自己的頭面換銀子,已是極疼魏氏這個兒了,蘇家還真不能抱怨什麼。
蘇長亭就嘆了一口氣:“這可怎辦是好?”
魏氏抹了一把淚:“只能把府城的兩個茶園押出去了。”
休寧雖說還有些田地和鋪面,但賣出去也不過是幾百兩銀子,不值什麼錢。那兩個茶園是蘇長亭花了差不多三千兩銀子買回來的,押出去,換個一千五百兩應該沒問題。
蘇長亭抿了一下,沒有作聲。
他也不是不疼兒子,這兩天也絞盡腦子想如何湊齊銀子。把府城的茶園押出去,他不是沒想過,只是這樣一來,開春沒有了進項,這銀子什麼時候能湊齊?押出去的茶園豈不就贖不回來了?如此一來,惡循環之下,蘇家二房就走上了敗落之路。
蘇長亭是千方百計往上爬的,哪里忍得了回到休寧被人奚落、花一點銀子就得算計著來的生活?他寧愿兒子被打斷兩條,都不愿意把蘇家二房的基押出去。
魏氏見丈夫沉默不語,不由心里一驚,抬起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你不會把茶園看得比兒子的命還要重吧?”
他們夫妻二人只有這麼三個兒,蘇長亭以前也是很疼自己的孩子的。要是以往,絕對不會這麼猜測蘇長亭。可這會子有了林姨娘,還有了林姨娘肚里的孩子,蘇長亭為了林姨娘就能置自己這個陪同了他十幾年的結發妻子于不顧,還會顧著他們的兒子嗎?
魏氏越想越心驚,看向蘇長亭的目就帶上了寒意。
蘇長亭正煩躁著呢,哪里注意到魏氏的表?他皺眉低吼道:“什麼命不命?只是打斷而已,請個郎中還能治好。可咱們家失去了茶園,明年如何能有銀子贖回來?贖不回茶園,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去。”大風小說
魏氏的目越來越寒冷,最后歸于一片死寂。
垂著眼沉默了一會兒,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我去借銀子。”
眼見得二房夫妻離了心,蘇老太太越發憎恨大房不施援手,里不停地咒罵殷氏和蘇玉畹不得好死。
“行了,罵這些有什麼用?有本事直接們拿銀子出來。”蘇長亭煩躁地說了一句,也出了門。
他倒是想過人綁架蘇世昌、派人去大房銀子等辦法,但族人都站在了蘇玉畹那一邊,又都知道他正為銀子發愁。這麼做不用查大家都知道是他出的手。偏縣令以及知府、通判都是蘇玉畹相的人,他到時候不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陷牢獄之災,面臨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命問題,他實在不敢走這一步。
魏氏冒著冷眼,在各親戚家走了一轉,直到晚上天黑,手上也就借到了一百多兩銀子。
蘇家沒有什麼有出息的親戚,過得最好的姑老太太還跟們二房有仇怨。魏家的親戚也不是什麼很富有的,即便有,也不一定愿意把銀子借給。畢竟蘇家二房沒什麼值得人家結的,何苦借了銀子到時候還不上他們還得發愁。
冒著寒風,全冰冷的回了家,卻是一屋子的冷寂。蘇老太太又氣又急,請了郎中開了藥,如今喝了睡了。蘇長亭也不知去哪里鬼混了,至今沒有歸家。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看外面凄風冷雨,心里無比悲涼,發誓等過了這道坎,就帶著兒子和兒過日子,再不管蘇長亭的死活。
在丫鬟的勸說下喝了一碗熱湯,躺在床上睜著眼,半晌睡不著。
“咣當”一聲,院門被推開了,蘇長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沒醉,不用、不用扶,我真沒醉……”
魏氏木然地躺在床上,一熱流從眼眶里流出,流到了耳朵里。
屋門被推開,一寒風襲了進來。滿酒氣的蘇長亭醉熏熏地被人扶了進來。魏氏閉上了眼,不想理會他。
偏蘇長亭不放過,坐到床沿上,子差點到的上:“太太,太太,你、你看這是什麼?”
魏氏閉著眼,一不。
見魏氏沒靜,蘇長亭出手搖了搖,里道:“銀、銀票,我……我借到銀子了。”
魏氏驀地睜開了眼。
兩張銀票在面前不停地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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