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想反駁,可不知道話該從哪里說起;有心想拂袖而去,可想想兒子的話,強忍著怒意,板著臉道:“我家明哥兒心里頭一直還掂記著你,沒跟你計較以前的事,跟你重新訂親。”
蘇玉畹角一勾,出個嘲諷的表:“不必了,你們還是另尋佳媳吧。”臉一沉,端起茶碗,擲地有聲:“送客!”
立春立刻上前,作了個手勢:“李太太請。”
李太太站了起來,臉一陣紅一陣白,一咬牙,把來之前母子倆商量好的條件亮出來:“看在我家明哥兒的面上,你要是嫁了我們家,我往后也不會為難你,把你當親閨看待。還有,外面的流言有誤,姓孟的那人并沒有懷孕。你要是答應了親事,我會派人立刻送走;在你生下孩子前,明哥兒不會有庶子庶。”
蘇玉畹卻看都不看,只對立春道:“還愣著干嘛?趕把人送出去。”
“你、你……”李太太已覺得自己是簽下喪權辱國的條約了,蘇玉畹竟然還是這種態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恨不得天上下來一道雷,直接把蘇玉畹劈死。
蘇玉畹卻當不存在了一般,自顧自地轉頭對殷氏道:“娘,我人做了新鮮糕點,端來給您嘗嘗?”
要是以往,殷氏最是守禮,即便不待見李太太,也會把人好聲好氣送出去。可這會子生怕兒因著的弱,再跟疏離,也不敢多事,且心里也十分氣惱李太太的行徑,當即也不理會那頭,只對兒點頭笑道:“做了什麼?我還真有些了。”
李太太便知這對母是真不想重新議親了,被立春一再催促,黑著張鍋底一般的臉,甩袖出了蘇家。
到了門口,李鈺明早已在那兒等著了。原來蘇世昌雖年紀小,卻也是個毒舌的,他比殷氏還要深恨李家人,哪里會給李鈺明留臉面?明譏暗諷,指桑罵槐,挖苦諷刺,極盡嘲諷之能事,把個李鈺明臊得本坐不住,早早就從前廳里出來了。
可盡管如此,對于自己風流倜儻的外表,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總覺得蘇玉畹一顆芳心還在他上,因此坐在馬車上翹首以盼,希母親能帶回好消息。他發誓待重新訂了親,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剛才奚落自己的小舅子。
可看到母親一臉怒容的出來,他頓時覺不妙,迎上前問道:“娘,怎麼樣?”
蘇家門房還在盯著呢,李太太哪里肯說剛才的遭遇,冷聲道:“先回家。”扶著丫鬟手就上了馬車。
李鈺明心里“咯噔”一下,轉頭看看蘇家,一咬牙也登上了車。
此時蘇家大房里,蘇博昌興沖沖地進了院,去了殷氏那里,一進門,就聽丫鬟在對蘇玉畹稟報:“三爺已從山上下來了,剛到家里沒多久,去孟姨娘那里了。”
“弟弟回來了?”蘇博昌倒是很高興。
他跟蘇博盛打小一塊兒玩耍,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現下蘇博盛上了山,他又忙著茶棧的事,兩兄弟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剛才奚落李鈺明的英姿,他正想向弟弟顯擺一番呢。聽得這消息,自然十分高興。
蘇玉畹卻是眉頭一皺:“孟姨娘又出什麼妖娥子了?”
話聲剛落,呂嬤嬤就來了,稟道:“孟姨娘早上就嚷嚷不舒坦,說肚子疼。因著這一陣子都這樣,奴婢就自作主張,給請了李郎中,沒敢驚太太和姑娘。可這會子忽地兩眼翻白,氣息奄奄,看樣子嚴重。太太和姑娘看,要不要請霍郎中來瞧一瞧?”
殷氏一聽,急的不行,揮手道:“趕去請霍郎中。”又問蘇玉畹,“要不要去看看?”不等回話,已站了起來。
呂嬤嬤了蘇玉畹一眼,等著的示下。
蘇玉畹先朝夏至道:“你去請霍郎中。”又吩咐呂嬤嬤,“你且留下。”
夏至忙出去了,呂嬤嬤則恭敬地立在那里,等蘇玉畹問話。
蘇玉畹又看向殷氏:“娘,你先坐下,等我問完話再去不遲。”
本來也跟著站起來的蘇博昌聽到這話,復又坐了回去。殷氏也只得坐下來。
“我且問你,三爺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孟姨娘派人去他回來的?”蘇玉畹問道。
“是孟姨娘派人喚他回來的。”呂嬤嬤說完這話,眉頭一皺,似也覺察出不對勁來。
“孟姨娘的病,李郎中怎麼說?”
“李郎中說不打,是吃壞了東西,喝兩劑藥就好了。”呂嬤嬤既覺不對勁,不待蘇玉畹再問,便把這段時間孟姨娘的病說了,“時不時發作一下,李郎中也看不出什麼來,只說吃壞了肚子。可是我問了伺候的丫鬟,吃的也就是平常的飯菜,怎麼時不時地吃壞肚子呢?因不嚴重,老奴也沒太留心。這事是老奴疏忽了。”
“你一天那麼多事,這事不留心也很正常,不必自責。”蘇玉畹知道呂嬤嬤前段時間因著不斷的出事,一會兒毀容,一會兒退親,很是憂心,所以沒心思關注孟姨娘也是有的,倒沒有責怪。m.166xs.cc
“這一回孟姨娘病重,把三爺了回來,可說了什麼?”又問。
呂嬤嬤看了蘇玉畹一眼,表十分奇怪:“里一直著‘大姑娘’。”
“呵……”蘇玉畹氣笑了,站了起來:“走吧,咱們過去看看。”
殷氏不明白們這對話是何意思。也沒有深想,扶著丫鬟的手往外面走去。
倒是蘇博昌若有所思,走到蘇玉畹邊低聲問了一聲什麼,蘇玉畹深深看他一眼,搖搖頭:“只是猜想,還不確定,一會兒看看你就知道了。”
孟姨娘作為蘇家大房唯一一個育有一子的姨娘,住在西邊的一個院子里,這里花木繁茂,屋舍的巧也不輸于殷氏所住的正院,而且因沒有地府宅中心,院落寬敞,看著倒比正院更舒坦些。
蘇玉畹及殷氏等人到時,霍郎中也到了,正在給孟姨娘拿脈。帳子里的孟姨娘聽到殷氏的聲音,那出帳子的手一,便將手腕從霍郎中的指下了出來,微弱的聲音也在帳子里響起:“太太。”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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