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白飛淺整理頭發。
司徒霖靠著床頭在靜靜地看書。
一排排燭火輕輕搖曳。
整個房間裏的氣氛溫馨又和諧。
司徒霖空從書中抬眸看了一眼在整理頭發的白飛淺,麵無表的俊臉上染上了一笑意,好看的眸也盈滿了溫潤。
這樣溫馨的畫麵,他以前不曾奢想過,如今卻真實地呈現在他麵前,讓他很想很想留住這樣的生活,似乎與白飛淺這樣平凡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錯。
而此刻完全不知某人想法的白飛淺整理好頭發,從一邊的櫃子裏找出兩床棉被,往地上鋪開,準備睡地鋪。
本來地上也鋪著羊毯子,再鋪層棉被,也不會有寒氣,將就幾個晚上都沒有問題。
可沒覺得司徒霖會把床讓給,畢竟人家王爺高貴的份擺在那,總不能讓他打地鋪吧。
而某人似乎也沒有自覺要把床讓給這個生,而且這個生還是個傷患的意思。
白飛淺鋪好棉被,躲進被窩裏,左右滾了滾,溫舒適,一暖意襲來,心也跟著放鬆下來。
“好舒服呀!”白飛淺輕歎一聲,又來回滾了幾圈,小臉上都是滿足的笑意。
像個沒有長大的小孩似的,活潑可。
司徒霖的視線偶爾落在地上的正打著滾的白飛淺上,角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的笑。
看著臉上滿足的笑,他心裏莫名的,也跟著歡喜起來,他似乎越來越期待未來的生活了,有的生活。
不多久,聽著人傳來的輕淺的呼吸聲,司徒霖輕輕地放下手裏的書,墨黑的眸子注視著隻出一個絨絨的小腦袋的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他還以為會因為睡床還是睡地鋪跟他再理論一番的呢,或者因為房間再爭執一番,他都做好了回客房的準備了,沒想到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就這樣打地鋪,還這麽快就睡了。
這個小人如此安然地睡,就不怕他半夜大發,把就地正法了?就如此地信任他?
想著這個可能,司徒霖一張俊臉不自覺地也和下來,被一暖意包圍,大手一揮,房裏的燭火熄滅,隻留下淡淡的月傾瀉進來。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鋪上,慢慢的,隻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夜,如此靜謐而又安然。
半夜。
突然,白飛淺睜開雙眼,在淡淡的月下,淩厲無比。
急促的息聲從床上傳來,還抑著痛苦的。這是司徒霖的聲音!這是做噩夢了?
白飛淺快速起,點燃一旁的蠟燭,然後開帷帳,此時的司徒霖一直搖著頭,表十分痛苦。
白飛淺麵一,皺著秀眉,輕輕拍著司徒霖的臉,“司徒霖,快醒醒!司徒霖,快醒醒!”
不多久,白飛淺司徒霖的手已經黏糊糊的了,順著司徒霖的臉一,發現全是冷汗,他應該是做噩夢了,而且臉十分不好,發黑。
白飛淺迅速拿過司徒霖的手,仔細尋著他的脈絡而去。
許久,白飛淺神複雜地看著依然沉浸在夢魘中的司徒霖。
從袖子裏拿出僅剩的一瓶藥,剛好是定驚安神的,其它的藥都在追殺途中弄丟了。
“母妃,母妃,不要殺,不要殺!”
“本王要殺了你!”
“求你們了,不要殺,不要殺他!”
“母妃!母妃!”
……
司徒霖閉著眼,一直在囈語,忽然坐起來探手直接扼住白飛淺的嚨,臉上的狠厲冷酷冰封千裏。
手上的力道更是大的嚇人,似乎要把人的脖子都要擰下來!
白飛淺心裏咯噔一下,覺到一強烈的窒息,扼住的嚨更是疼痛難忍!此刻想說話卻已是說不出。
呼吸的空氣越來越,而噩夢中的司徒霖,似乎沉浸在夢魘中無法自拔,隻片刻,就讓白飛淺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迅速取出一粒安神丹,趁著司徒霖再度張口說話之際快速塞進他裏,趁著他吞咽的作一頓,隨即一掌擊暈他。
司徒霖倒回床上,昏睡過去。
白飛淺離桎梏,大口氣,了脖子,咽了咽口水,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知道這不是夢,而是真實地差點就被司徒霖掐死了。
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掐著脖子,這滋味……
白飛淺又點亮一盞燭火,拿巾幫司徒霖了臉,幫他掖好被子。
看著他皺著的眉頭,原本幹淨如白瓷的俊臉還泛起青,薄也藏著黑。
他在夢裏看見了什麽,為何會那麽恐懼和暴戾?
他在夢裏還著母妃,著不要殺,難道他的母妃是被殺的,而又被他親眼所見,所以在心理上留下了影,從而形了夢魘。
這影長期積攢下來,從而在心理暗示上形了一強大的戾氣,一旦這戾氣發,不管是誰,恐怕都非死即傷。
看他年紀應該在二十出頭,按年齡推算,能形這影戾氣的,必是他還不夠強大的時候,應該是在十歲左右。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中原大陸,男子十八便可娶妻,子十六及姘。他的夢魘恐怕積聚有十年了吧。
白飛淺在大學的時候選修課就選了心理學,主要是覺得學中醫看病,加上心理學,能很好的引導病人就醫,所以還特別用功地去學了。
所以能據病人的行為,微表判斷一個人的心理。
白飛淺能夠理解司徒霖,在烏雅國呆了兩年,也知自古皇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何況還是皇帝的兒子,有很多不為人所知的也不足為奇。
白飛淺輕輕地平司徒霖皺的眉頭,長歎了口氣,輕輕地出聲,“司徒霖,我說我就像桂花吧,能給你帶來好運,沒想到真被我說對了,今晚幸好是我在,否則,你現在已經可以和閻王下棋了。”
白飛淺掖好帷帳,吹滅燭火,重新鑽被窩裏,沉思了片刻,然後才閉上眼,緩緩睡去。
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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