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謝天因為想給自己的心肝寶貝尋找一門真正的好親事,所以一直沒應那些人。
此刻既然開口,顧謝天便立即信了,看看自己最得意的兒,再看看瘦小平凡的顧惜玖,臉一沉:“六丫頭,你娘親的法子雖然激進了些,也確實是為了你好,你看看你,十三歲了吧?瘦弱的像十歲的!真的欠鍛煉!”
顧惜玖笑了,一個人可以偏心到什麼程度,現在終于親自領教了!
都不是原主還覺得心寒,那原主呢?原主如果還活著只怕更會心冷吧?!
沒說話,而是一轉進了屋,片刻后端出來一碗能照出人影來的稀粥,一盤黑乎乎的咸菜,一個長了可疑霉點的饅頭,放在了院子中唯一的石臺上,淡淡一笑道:“原來顧夫人不給惜玖配丫鬟仆婦是為了惜玖好,那這些呢?這些便就是我昨天的晚餐,顧將軍看了覺如何?也能說是顧夫人為了我好?”
原主顧惜玖昨夜太高興,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跑出去赴所謂未婚夫君的約,這才留下了這活生生的證據……
這三樣飯食明晃晃地擺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簡直就像是迎面給了顧夫人冷香玉又一記響亮的耳!的臉陣青陣白,已經很不好了……
這樣的飯食,不要說將軍府嫡小姐,就算是丫鬟仆婦也不會吃這麼差!
顧謝天老臉也有些掛不住,臉一黑,一雙利目向冷香玉看去,不滿:“香玉,你怎能如此苛待惜玖?無論如何,是我顧某人的兒!”
顧夫人面紅耳赤:“這……這……老爺,賤妾沒有……”
顧天晴抿了抿,道:“爹爹息怒,母親不是這樣的人,定是下人懶,故意怠慢惜玖妹妹,母親,您雖然一貫心慈,對待下人一向和煦,但也難免會讓個別刁之徒耍,故意曲解母親的意思怠慢惜玖妹妹,這也是有的。母親倒替那些刁奴背了黑鍋,落了個待子的名聲,也讓惜玖妹妹心生怨恨,這真是何苦來哉?”
又了顧惜玖一眼:“惜玖妹妹,咱將軍府中務繁雜,母親雖然日日勞但畢竟只有一雙手,難免有疏的時候,那些刁奴待你,你怎麼不和母親稟報?平白了這許多苦楚,怪不得你一直廋怯怯的,母親和我看了每每心疼,竟是不知道真正原因……”
這顧天晴的確是個人,輕輕一番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奴才上,不但為冷香玉洗清了故意待嫡的罪責,還又派了顧惜玖一個不是——
冷香玉自然也是個明的,立即道:“都是這些刁奴,他們居然瞞著我做出這等事來……來人!把給六小姐預備飯食的仆婦趕出將軍府,永不錄用!”
又和悅地對顧惜玖道:“惜玖,放心,原先為娘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以后會派個妥當人安排你的飲食,爭取將你這瘦怯怯的子養起來……”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