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聽到這聲音,站在魯越山後的一個員衝宋明溪告了聲罪,“宋大人,衛軍送錢財來了,下得帶著幾個吏員前去清點一下。”
“哦,什麽錢財?”宋明溪問道。
“估著是抄家所得。”
魯越山開口答了句,朝後的員揮了下手,那兩個員便急急忙忙的帶著幾個人跑出去了。
宋明溪的臉一時之間有些難看,他問道:“今天又是查抄的哪一家?”
“不清楚,下得去問問才行。”魯越山說著走了出去,沒多時便走了進來,“大人,打聽清楚了,今天正是查抄的正是咱們的上峰,戶部尚書上大人。”
“啊?怎麽會?”
宋明溪臉有些吃驚,心更是複雜至極。
一方麵,他為自己到慶幸,幸好他昨天就向皇上投誠了,不然今天被抄家的員,指不定就了他;另一方麵,這位戶部尚書大人畢竟是他的上司,而且他當上戶部尚書還沒不足一年,可沒想到卻也樹大招風,礙了皇上的眼,一想到自己以前的上司也被抄家了,他心中不免有種兔死狐悲之。
然而,除了這種種緒之外,他心中又湧出了幾分竊喜來。
他竊喜的是,戶部尚書沒了,他的位置便讓出來了,那他就有機會上位了。
“帶本去看看吧。”宋明溪開口說了句。
最近被抄家的員不,但他還沒有去看過,甚至之前,他也活在擔憂恐懼之中,可如今,他一向皇上投誠,所的位置瞬間就變了。
魯越山領著他往前走,隻見戶部的倉庫門前,停放著一箱一箱的東西,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玩字畫,除此之外,還有白銀、黃金,這些東西,在倉庫門前堆積如山。
幾個吏員正在辛苦的清點造冊,他們將銀子放國庫,將耐放的古玩珠寶、綾羅、字畫等登記造冊後放其他的倉庫,其餘一些不太耐放的名貴品,諸如一些燕窩、人參、魚翅、香膏等,則是放到最外麵的倉庫。
“這些東西清點之後,一些特別名貴珍稀的衝皇上的帑,其餘一些品則是全部拍賣掉。”魯越山同宋明溪介紹道。
“全部都拍賣掉?”
“對,咱們戶部如今設立了專門的拍賣司,每天都有拍賣會,專門拍賣一些名貴品,拍賣司前麵,便是國營店,這些東西,最終會拿到國營店去低價賣掉。”
“你估計一下,咱們這位上司的家當值多錢呢?”宋明溪問道。
魯越山走過去,看了一些賬本,說道:“估著一共有個三百餘萬兩吧,宅院跟田地未計。”
“那這些宅院跟田地將會如何理?”宋明溪問。
“宅院咱們戶部先登記,到時候朝廷會用來賜給有功的員,田地則會拿給百姓耕種。”魯越山說道。
“那就是說,所有的田地都會充當皇田咯?”宋明溪問。
“不是皇田,是田。”魯越山說道:“耕種田,隻需要兩稅,朝廷還提供種子跟農。”
“這麽好?”宋明溪有些驚訝了,“這也是朝廷的政策嗎?”
“沒錯。”魯越山點頭。
宋明溪突然覺得,他這一個月錯過了好多時間,怎麽他就被關了一個月,外麵卻好像發生了大變。
“朝廷的新政都寫在這本冊子上了,宋大人您要不要瞧瞧?”魯越山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本冊子來,說道:“咱們是朝廷員,應該了解朝廷的政策。”
“嗯。”宋明溪接過魯越山的遞過來的冊子,翻了翻,放了懷中,打算回去將皇上的新政了解清楚。
這會兒,他看著眼前這些東西,終於明白皇上怎麽有膽氣兩年不收農桑稅了,是殺,怕是就夠了朝廷兩三年的支出了。
看了一會兒吏們登記這些東西,宋明溪便也轉回去了,到了公房,他坐在椅子上,拿出這本冊子看了起來,越看便越是心驚。
新的一年,皇上提出了許多新政,而且因為朝廷許多員都染了“瘟疫”,所以這些新政提出來沒有任何人的反對,順利的傳遍了全國。
別的不說,是減免兩年農桑稅就值得全天下的農戶恩戴德了,更別說,朝廷還有一條新政是取消一切徭役,若再有朝廷工事,朝廷將會為百姓們發放工錢,百姓們可自願報名。
也就是說,百姓們不用再為朝廷服徭役了,這兩年,他們可以自由地在土地上耕種農作。
這也太不可思議吧?哪個朝廷對百姓這樣好?又不要他們稅,又不要他們服徭役,這不是將百姓供起來了嘛?
而且,為了防止百姓被蒙在鼓裏,朝廷將在各地樹立公告牌,向天下人公告此事,為防止有人蒙蔽欺騙一些不識字的百姓,還號召全天下的生員,去鄉下告知百姓此事,並告知百姓,若有任何人在這兩年,膽敢以任何名目收取百姓錢財,或讓百姓們服徭役,殺無赦!
為防止相護,特在朝廷各地設立青天司,百姓可用寫匿名信的方法,通過各鏢局、驛站舉報至懸鏡司。
這一切的政令,讓宋明溪隻覺得自己的價值觀都到了衝擊,他實在是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是,想了一會兒,他也明白了,有了這兩條政令,若是還有百姓跟著去造反,那他就是棒槌!
還有,梁家還想要在金陵稱帝,就他們這樣,如何跟大曌比?
大曌免賦稅、免徭役,梁家人做的到嗎?
唉,幸好自己提前從那個旋渦中離,否則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合上冊子,宋明溪又慶幸了起來。
他覺,他即將見證一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
雖然合上了這本冊子,但卻有一個新的時代,在他麵前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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