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瑯……”顧明珠喃喃，不敢置信。

裴瑯完好無損的站在麵前，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與一年前看到的模樣一模一樣。

“你回來了。”

顧明珠怔怔開口，腳步微微，但沒有貿然上前。

想起前些日子夜晚發生的事，眉頭一皺，暗暗握拳頭。

已經沒有辦法站在裴瑯的邊了……

“明珠。”裴瑯看到顧明珠，先是走了過來，地抱住。

悉的懷抱，悉的氣息……明明是夢中都在掛念的懷抱，但現在心的間隔，讓不得不推開裴瑯的懷抱。

“明珠？”裴瑯不解，神疑。

“我……我……”顧明珠吞吞吐吐，不敢直視他的眼，“安然回來就好，我有些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顧明珠說道，生生轉離去。

“明珠！”

“徒兒！”

裴瑯和鬼醫同時出聲喊住顧明珠，但顧明珠當做沒有聽見，匆匆離去。

“不舒服？”鬼醫匆匆跟過去，準備為診脈。

裴瑯眸子一沉，頓時想到了什麽，眉頭皺，直直看向顧明珠離去的背影。

……

過了許久，房間的門被推開，顧明珠怔怔的坐在梳妝臺前，沒有回頭。

“師父，不用診脈了，我沒有事。”

“沒有事？但你的臉上明明寫著有事。”淡然清冷的聲音傳來，顧明珠一驚，抬頭看向鏡子，映照出後修長的影。

裴瑯走過來，手搭在顧明珠的肩膀上，著的頭發。

他出現的時候，顧明珠的眼中閃過芒，那是欣喜和激，不過下一刻就垂下頭，把所有神深深收斂，好像在刻意瞞著什麽。

“明珠。”裴瑯喃喃道，不知道顧明珠抗拒他是因為什麽。

鏡中，兩人的影如同天作之合，男才貌。

顧明珠怔怔的著鏡中的裴瑯，喃喃道：“我曾想象過。”

覺得一切都不真實，曾經日日夜夜的思念，但真正等到了裴瑯前來，卻因為一些事不得不遠離他。

“找回你，然後我們二人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長相廝守。”話語苦，輕聲落下，滿是讓人猜不的意味。

“長相廝守……”

裴瑯重複念叨的話，從背後擁住，“好，那我們就去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裴瑯……”顧明珠痛苦皺眉，不知該怎麽說，十分介懷前些天夜裏發生的事，“已經不可能了，我會跟著大哥一同離開京城，回去江南生活。”

“你要去江南？”

裴瑯的影僵住，但擁著的懷抱沒有鬆開。

“那好，等我理完京城剩下的事，就和你一起去江南。到時候不論天涯海角，我們二人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裴瑯的話語深，這些話等了許久，若是以往聽到定會激的流淚，但現在落淚水，微微垂下的眸子卻滿是哀傷。

“明珠，讓你久等了……虧欠你的，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不，要用生生世世來彌補。”

……

房門口，鬼醫耳朵在門上，聽著屋子裏的靜。

聽到裴瑯說的深話語時，他老臉一紅，子發，像是聽到不該聽到的一樣，猛然跳遠。

“老人家，您在這裏做什麽呢？聽說裴公子回來了，是不是真的？”青竹聽聞消息趕來，正巧看到鬼醫站在屋子門口，不知道在做什麽。

鬼醫假意咳嗽兩聲，道：“好了好了，有什麽事出了院子再說！”

“老人家？”

青竹不知道裴公子就在裏麵，就要走進去把醫書送進去，鬼醫急忙拉住青竹的胳膊，往外走去。

青竹這才意會，“難不……小姐已經見到裴公子了？”

“咳咳！”鬼醫咳嗽一聲，鬆手，抖了抖袖。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好了，小姐不用再傷神了！”青竹鬆了一口氣，由衷的笑了起來。這些一年來用過不方法來排解小姐的心，但小姐一直悶悶不樂，臉上笑容也了許多，隻有裴公子回來，才能讓小姐完全放下心。

“裴公子是如何回來的？”

所有人都以為裴公子死了，甚至是見到了首，但沒想到會出奇的出現在這裏，真是上天垂憐，不願看到小姐一直憔悴下去。

鬼醫沉眸，暗暗看向遠。

這應該從一開始都是裴瑯他的計策。

……

裴瑯回來之後召見了陸寒，陸寒尤為激。

經過解釋，才知曉福伯實際上是裴瑯邊的人，一直在他邊暗中幫襯他。被趙青青收買，使喚，也全都是做戲做出來的。

若讓人知道他還活著，定然是麻煩事，隻有他死了，才會讓三皇子和魏皇後放下警惕，容易在暗中調查。

裴瑯這一年多來，一直裝作癡傻之人，趙青青他骨，千辛萬苦把他救了出來，自然不會再把他送到京城，暴在三皇子和宋鏡時麵前，一直帶著他東躲西藏，很幸的三皇子派出去的人馬，果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完完全全把他當了死人。

裴瑯暗中謀，調查證據，知道近兩個月，需要親自出麵調查，才讓福伯暗暗提醒趙青青，帶他到京城看病就醫。

接下來的事，顧明珠也清楚。

趙青青找到鬼醫給他醫治，而他暗下裏，聯係了自己的暗衛去調查三皇子暗養的死侍。

“原來如此……”

顧明珠點頭，理解裴瑯的做法，但……

深深地看著裴瑯，心依舊有著埋怨。

裴瑯的假首送來的剎那，心裏最後的防線也崩塌，覺得天昏地暗，什麽希都沒有了……他怎麽能如此絕，瞞這麽久。

“明珠，抱歉。”裴瑯手，覆蓋住顧明珠冰冷的手，暗暗握。

“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三皇子權勢滔天，定然會派出死侍來暗殺他，他若是暴，不僅行不便，還有可能陷危險當中。

顧明珠沒有多說什麽，但二人握住的手，卻不由得僵了一下。

暗暗收回手，雙手叉放至袖裏，收回視線，沒有去看他。

裴瑯察覺到握著的手生生被出，掌心裏空空的，看向顧明珠，眼觀鼻鼻觀心，麵平靜，好像沒發生什麽。

但不知為何……總約約覺到的變化。

明珠，你到底在瞞著什麽。

……

這一日，青竹服侍顧明珠梳洗，拿出朱釵，笑著道：“小姐，您看今天戴這個水綠朱釵如何？”

青竹注意到顧明珠時常走神，眉頭微皺，眼中滿是心事。

平日裏顧明珠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反倒是這幾日，有些反常，

“小姐？”

裴大人回來了，小姐應該是欣喜才對，怎麽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好像是有人要把他們二人生生分割開一樣，青竹心滿是不解。

顧明珠這才回過神，看了眼青竹手中的朱釵，點了點頭，“那便用這個吧。”

“哎。”

青竹小心翼翼給顧明珠戴上朱釵，道：“小姐，近些日子都不和裴公子來往了呢，以往的話會時常送糕點過去的呢。”

“是嗎。”顧明珠心不在焉的回應。

若是以前的話，有資格站在他的邊，但現在……

暗暗握拳頭，想起那天夜晚的事，下意識閉上眼，臉難看。

“小姐還是在介懷裴大人假死的事嗎？若裴大人不那麽做，那些賊人們一定會再次對裴大人出手，這也是無可奈何……”青竹氣鼓鼓的模樣，是向著自家小姐的，小姐整日以淚洗麵，憔悴到臉龐消瘦了大半，誰看都覺得尤憐。

裴大人真是好狠的心，把小姐折騰這樣。

要是有人敢這麽欺騙，也會生氣，心裏介懷。

“小姐生氣就把委屈全部說出來，若是一直憋悶在心裏，可是會憋壞的！”

青竹鼓舞去跟裴瑯撒氣。

顧明珠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些事其實早就不介懷了，不管發生了什麽，隻要能安然回來就好。裴瑯沒有癡傻，沒有傷，那就是上蒼最大的恩賜。

但……已經沒法再站在他邊了。

顧明珠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間想起什麽，“宋府那邊，可是傳來什麽消息？”

青竹想了想，“三日前宋大人就已經安葬了，現在由宋夫人在守靈。”

“……”顧明珠頓了頓，“去準備馬車。”

“小姐可是要去宋府？”

……

顧明珠以為按照穆思雪的子，一定會找上門來大吵大鬧。宋鏡時死在喬府，中毒癥狀確鑿，事經過也讓人過去解釋一番。

但穆思雪執著的子，又怎麽會信任他人的話，肯定會上門，追究宋鏡時的死因。

沒想到穆思雪平靜的接了此事，弱的子撐了起來，辦喪禮。

“穆思雪……”顧明珠皺眉，不知道是這一世的穆思雪變了，還是對穆思雪的認識不夠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馬車向宋府行駛過去。

許多問宋大人的人早在前兩天，已經全部拜訪登門，此時的宋府無比蕭瑟，掛著慘白的燈籠，一副淒慘薄涼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