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明珠那丫頭有多傷心，天天以淚洗麵，你……”鬼醫雙手抖，說不出話來。

裴瑯沉默，看到顧明珠的剎那，他的心也在痛。不過多日來的計策，不能付諸東流，現在他的份還不能表，不能讓他人察覺。

“……”

鬼醫盯了裴瑯半天，最後狠狠甩袖，歎了口氣。

“老人家，此事需要您的相助。”裴瑯再次請求，他已經打點好一切，就差鬼醫點頭，之前沒有做到的，這次必須要功。

鬼醫想轉離去，不願再看他一眼。

不過心裏又是想起徒兒，他深深歎了口氣，冷聲道：“事之後，你可得跪拜在明珠麵前請罪，那丫頭……吃了不苦。”

裴瑯暗暗點頭。

“說吧，你要拜托我什麽事。”

裴瑯靜靜把計劃說了出來，鬼醫聽了之後麵驚詫，“……真要這麽做？”

“是。”

裴瑯點頭，漆黑的眼滿是霾。

*

魏皇後的瘋病一日比一日重，現在連自己是誰都認不得了，這件事就算再瞞，也瞞不過瑣言碎語，沒過一會兒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魏皇後得了瘋癥。

這一日，又是一個消息傳來，說魏皇後站在高樓上，任人勸說都沒有靜。

下人們生怕魏皇後跳下來，戰戰兢兢的站在遠，不敢上前。

此事迅速傳給三皇子，三皇子放下手中的事急急忙忙趕來。

遠遠地，三皇子就看到魏皇後站在高樓上，風吹起的擺，怔怔的著麵前，出手，好似要抓住什麽。同時無比兇險，隻要上前踏出兩步，就會跌落下來。

“姐姐……”

“是我錯了，我不該謀害你……”魏皇後怔怔的道，看著夕染紅的天空，揚起角微微一笑，“姐姐，你是來接我了嗎？”

“是啊，我們姐妹二人，往後再也不分開了，我再也不會忤逆你的意思了……”

魏皇後向前微微了腳步，四周的下人們驚呼出聲，“不要啊！皇後娘娘，千萬不能再向前了！您會掉下來的啊！”

三皇子見到危機局勢，不冷哼一聲，“還不趕把皇後娘娘給救下來！”

“是。”護衛應了一聲，即刻用輕功，踏在房簷上，向著魏皇後衝過去。

魏皇後癡笑著，一點點挪，最後腳踏空，子一晃就栽倒下來。

三皇子心都提，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侍衛橫飛過，直接抱住魏皇後，穩穩當當落到地上。這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誰都來不及反應，看到魏皇後安然無恙，眾人鬆了一口氣。

“母後……”三皇子急急忙忙走過去，扶住魏皇後。

魏皇後久久的才抬起頭，看到三皇子不癡癡的一笑，“君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母後？”

三皇子臉難看，如今的魏皇後已經不能按常人來理論，完全瘋魔了！“傳太醫！還不趕傳太醫！”

“是。”四周下人們紛紛退散，看到三皇子的怒意，不心神發。

……

三皇子把魏皇後扶進寢宮裏，讓安然躺下，魏皇後依舊胡言語，好像真看到了已經死去的人一樣。心大變，眼中再也不是那淩厲的神，而是變了剛進宮那段時間最為純粹的時候。

三皇子看著魏皇後，不到頭疼，母親三番兩次弄出事端，就算旁人不在意都不行。

再這樣下去……

他的眼中閃過冷。

他緩慢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他嗅聞到一若有若無的香味，帶著一點苦，聞起來十分馨香。他猛然睜開眼，轉過臉看向香爐，以前的熏香……是這種味道的嗎？

“來人！”三皇子冷聲把宮喊過來，詢問香爐的事。

宮如實回答，香爐裏麵的藥材是按照宋大人所給的配方配製的，自從皇後娘娘用了熏香後，就再也沒有頭疼過了。

“宋鏡時……”三皇子麵冷。

這香爐肯定有問題！

宋鏡時怎麽會如此好心好意的把治療頭痛的配方出來，而且事怎麽會如此機緣巧合，正是換了香爐沒多久，魏皇後發生了瘋癥。

“把香爐全部撤走！”

“是。”

宮們不敢耽擱，快速把香爐撤走。

“宋鏡時在哪裏？”三皇子轉過臉，問旁的死侍。

“宋大人現在在府邸裏。”

“把他喊過來。”

……

華殿因魏皇後一事手忙腳，顧不上其他。這個時候一輛馬車悄然開進宮門，兩道影匆匆往另一個宮殿方向趕去，就連守候在外麵的侍衛也沒有發覺。

“老人家，拜托您了。”裴瑯看著鬼醫鄭重的道。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麵見皇上，不過上一次因三皇子打斷，沒能診治。

今日已經布置好局勢，三皇子絕對沒有閑暇時間來顧及其他事。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被推開，宮迎接二人進去，掀開層層珠簾，沒過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皇上。

皇上閉著眼，臉削瘦，比起大半年前不知要憔悴多。

裴瑯暗暗對著鬼醫點了點頭，鬼醫收到指示，便走上前，開始把脈。

過了一會兒，就拿出醫箱，從裏麵拿出細長的銀針，一點點往皇上的指尖上紮去。

“況如何？”

“很是不妙，隻能盡力而為。”鬼醫靜靜的道，不慌不，一針針全部紮下去。銀針刺進去時不見，但過了許久，拔出銀針時，一滴滴漆黑的珠子冒出，滴落下來。

這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毒。

“裴大人……”宮見到漆黑的珠，心裏一驚，下意識看向裴瑯。

十分信任裴瑯，若不然也不會讓他麵見皇上，並且擅自施針，此事若是傳出去，絕對是掉腦袋的重罪。

裴瑯默認此事，讓不要驚慌。

鬼醫把銀針一個個全部拔下來之後，轉過臉看向裴瑯，道：“毒是長年累月形的，一次施針並不能完全解讀，至於能不能醒來，老夫也不能確定。”

“現在隻能看天意了。”

“……”

裴瑯眉頭一皺，張的看向皇上。

他知道鬼醫已經盡力了，接下來隻能看天意，不過若是現在不醒來，下次醒來時落三皇子和魏皇後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時間一分一刻的過，宮不安的看了好幾遍外麵，所幸沒有人發覺寢宮裏有人。

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裴瑯不能留在這裏等幾天幾夜，皇上若是醒不過來……他們隻能離開。

“裴大人，已經沒有多時間了。”宮開口提醒。

裴瑯沉默不語，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皇上。

皇上閉著眼，一點蘇醒跡象都沒有。

“裴大人！”

“老人家，難道就沒有一點方法了嗎？”裴瑯看向鬼醫，詢問道。

鬼醫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辦法。

“裴大人……再留下去，會有危險的。”宮急躁的道，再過不久就是魏皇後手底下的人過來探查皇上龍的時候，裴大人留在這裏隻會暴影。

裴瑯抿著，看了皇上許久，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走吧。”

……

兩個人準備走出屋子，鬼醫最後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

這時，皇上的手指了一下。

鬼醫一愣，猛然走過去，抓起皇上的手腕，開始把脈。

“哎。”宮看到鬼醫貿然作，下意識上前攔住他，這個時候就看見皇上幽幽睜開了眼，平靜漆黑的眸子，神茫然。

“醒了！皇上醒過來了！”宮興呼喊。

裴瑯三兩步走到皇上麵前，看著他。

鬼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嘈雜，隨後拿出銀針，紮在皇上的頭腦上，細長的銀針紮了有十幾個。過了許久，皇上微微皺眉，悶哼了一聲。

“這……”

皇上下意識就要上額頭，針刺的生疼。

“皇上！”裴瑯攔住皇上的作，“施針還需要一些時間，請皇上稍作等候。”

“朕……朕怎麽了？”

這些日子意識昏昏沉沉的，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裴瑯沉默，把近些日子發生的事與皇上訴說了一遍，皇上聽了之後子發，久久沒有言語。他閉著眼，寢宮寂靜，誰都沒有吱聲，隻是暗暗的看向皇上。

鬼醫把施的銀針一個個拔下來收起。

“短時間應該不會有大礙，不過毒還未驅除，要定時服用藥並且施針才行。”

皇上聽了之後子一，隨後緩緩睜開了眼，他轉過臉看向裴瑯，眼中滿是疲憊。

“他們不必這麽做的……”

“朕早已擬好聖旨，要把太子之位傳給軒兒。軒兒自聰慧，心堅毅，是當帝王的好料子……隻可惜……這心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

皇上猛然甩袖，開始咳嗽起來。

宮急忙上前，輕輕著後背，讓他順著氣。

“把他們兩個都宣召過來！”

“是。”

“皇上，您的毒還未解，不宜煩心，這些事還是等日後……”裴瑯勸道，生怕皇上再出現什麽事故。

皇上搖了搖頭，臉蒼老許多。

“不必了，他們犯下了重罪……有些事容忍到現在，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