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顧昭雪不怎麽信眼前這個人，但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至必須得對眼前的境有個了解。

“多謝奎爺相救，不知奎爺能否告知，您在找到我的時候，附近可有其他人？我又昏迷了多久？”

奎爺似乎並沒有瞞的意思，開口回答道：

“我是在盤山嶺外麵那座山腳下的雪堆裏看到你的，找到你的時候，你邊隻有白茫茫的積雪，並無其他任何人。而從我帶你上路到如今，你已昏迷了五天。”

顧昭雪聽了這話，心中咯噔一下，麵上卻不聲。

盤山嶺是雲國和漠北中間的關卡，也是雲國北部邊境之地的重要防線，地鬆陵關以西，距離那座崩塌的雪山不算遠，但絕對不算近。

就憑火藥炸、山崩塌的那點力量，顧昭雪認為，還不足以讓從鬆陵關的雪山，直接飛到了盤山嶺附近。

所以這地點不足為信，至於昏迷五天的時間，倒是有可能。

畢竟從盤山嶺到堀州，不快馬加鞭的話，的的確確需要五天。

顧昭雪腦海中正思索著眼前的境，卻不防的肚子響起咕嚕咕嚕一陣聲，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這是了。

五天不飲不食，確實也該了。

奎爺朝著邊的人使了個眼，很快有人拿來食和水，遞給顧昭雪。

顧昭雪也沒客氣，畢竟想要，先讓自己吃飽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力氣才能做別的事。

盡管了很久，可顧昭雪吃東西的作卻依舊優雅，雖說比平時急了幾分，但一舉一都充滿了從容，仿佛並不是坐在棺材裏的俘虜，反而是明堂裏的貴客。

吃完了幹糧，喝完了水，顧昭雪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眩暈，頭部一一地疼，不出片刻整個人就綿綿地倒在棺材裏。

下一刻，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又不省人事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再次聽到了木板的聲音，那是棺材板被蓋住了。

這個奎爺，真是滴水不啊。

顧昭雪沒了知覺。

***

同樣沒有知覺的，還有陸沉淵。

齊軒一臉頹地守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摘去了易容麵之後，出他神俊朗的臉，可讓人憾的是，他已經躺了好些天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齊軒回頭看去，卻見滿肅氣的蔣懷民從外麵走了進來：

“如何？二弟今天還是沒醒？”

齊軒搖頭：“已經五天了，大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鬆陵關最好的大夫已經來看過了，他的頭部和背部到劇烈撞擊，重傷。頭部是人類最複雜的一部分，大夫看不出來到底怎麽回事，這也許就是二弟昏迷不醒的原因。”蔣懷民也跟著歎氣。

他從接到陸沉淵的消息，說是北境有人以他的名義作犯科，無法無天，甚至有可能牽連甚廣，他就在京中待不下去了。

所以他立即上奏皇上，說是北狄即將遣派使團來宸國何談，為了避免這是北狄人的聲東擊西之計，他要回北境加固邊境防線，重整北境軍務。

有了這個理由，帝王沒道理不答應，於是在接到信的當天，他就隻離開京城，快馬加鞭朝著鬆陵關趕來。

這一路上他跑死了三匹馬，就怕北境出了子，讓北狄有機可乘。

可沒想到，昨夜到的時候，居然聽聞了陸沉淵在雪山遇險，昏迷不醒的消息。

齊軒將事的經過給蔣懷民大致講了一遍，也說明了陸沉淵出事的時候是跟顧昭雪在一起，但是雪山崩塌之後，齊軒過去找人，隻找到了埋在雪堆裏的陸沉淵，不曾見到顧昭雪。

所以今日一早，蔣懷民就派自己手下兵馬去雪山附近搜索，試圖尋找顧昭雪的下落。

“對了大爺，夫人找到了嗎？”齊軒問著。

他從來都稱呼顧昭雪為夫人，一直不曾改口，如今已習慣。

“還沒有。”蔣懷民歎氣，“不過我已經讓人徹底搜山了，這麽多人找，就算是搬空了整個雪山，用不了多久也能將弟妹找到。”

怕的是，陸沉淵醒來之後沒看到顧昭雪，該怎麽辦。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齊軒說道，“大爺，綠柳山莊的沈莊主他們，已經把那幾個追殺小姑娘的士兵給你了吧？這件事後續如何？”

“還沒來得及細問，隻詢問了那個薑念的小姑娘，然後把爺爺放了出來。”蔣懷民說道，“隻不過，那薑老頭半條命也快沒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是我手下的兵對他下如此毒手。”

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蔣懷民的眼中閃過一抹肅殺之氣。

他雖看著儒雅，但也是實打實上過戰場、殺過敵軍的猛將，他的殺機帶著氣，釋放著強大的威，普通人本承不住。

好在齊軒也不是普通人，見此況，也隻是微微歎息，畢竟他不是軍中之人，也不是陸沉淵這等運籌帷幄的聰明人，他幫不上什麽忙。

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照顧陸沉淵，直到他醒來。

蔣懷民走到床邊，看了陸沉淵幾眼，發現他確實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說道：“你好好照顧二弟，我昨夜才到，從沈莊主手中接了趙賁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審問，得先去忙了。”

齊軒聽了這話，便問道：“沈莊主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說是這一趟來，找到了需要的東西，要急著回去給莫公子治療眼疾。”蔣懷民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諷刺道，“都說江湖人最重義氣，可弟妹為了給他們治病，陪著他們來到鬆陵關，去了那麽危險的雪山，如今生死不明，他們竟然說走就走。”

齊軒沒再說什麽，事實上他好幾天沒見到莫紹陵了，似乎自從雪山崩塌那天，他就沒在鬆陵關看到莫紹陵。

沈玨倒是經常出現，一紅張揚的很，據他所言，莫紹陵是在那場山崩中了傷，在屋子裏修養。

反正陸沉淵昏迷了五天，一直到沈玨他們離開，他也不曾看到莫紹陵出現——說到底，顧昭雪也是為了給莫紹陵尋找治療眼疾的材料，才會上雪山，可現在顧昭雪還沒下落，對方卻不聞不問，的確是讓人寒心。

但這樣也好，他們救了顧昭雪一次，顧昭雪回報他們一次，從此銀貨兩訖，各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