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順著陸沉淵的思路，仔細看了看，發現果然如他所言。

還沒等開口，便又聽陸沉淵問道：“除了那個人的兵，你是怎麽看出他們並非真正的商人？”

“通過語言。”顧昭雪想了想，說道，“我們從滄州到京城，一路從南到北，經過不城鎮村莊，哪怕再相鄰的兩個地方，說話也帶有地方彩。可是這些商人，不管是高聲喧嘩的，還是還是正常流的，全部是北地的話，而且都沒有口音。”

會說話不算什麽，可沒有口音那就奇怪了。

這種現象隻有兩個原因可以解釋：要麽是這些人全部都是地地道道的北境人，從小到大都說這種話，已經習慣了；要麽就是這些人在北境待的時間足夠長，足夠他們磨滅掉所有的外地口音。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都足以證明他們不是真正的商人。

真正的商人來自全國各地，不可能全是北境人；而且他們每年在這裏待的時間並不長，采夠了石頭就會離開，不足以花大量的時間來融當地的語言。

顧昭雪和陸沉淵，站在不同的角度，從不同的方向看出了這些人的問題。

“看來這座山，應該是被人控製了，這些人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也是軍中之人。”陸沉淵眼神微閃，開口說著。

“那我們還進山嗎？”顧昭雪問道。

“進。”陸沉淵說的斬釘截鐵，“這些人守在這裏，山裏肯定還有他們的人在扮作采石隊，如此大的陣仗，這雪山對他們來說肯定很重要。他們在這裏盯著每一個靠近這裏的人，對所有的人都請君甕，那我們也隻好將計就計了。”

顧昭雪點點頭，不虎，焉得虎子，這些份不明的軍中之人，想利用每個進山的人達某些目的，但是他們同樣也能利用這些人，找出這些人的目的。

剩下的那一程，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兩人掉頭返回原點，發現沈玨和莫紹陵他們已經整理好所有的行禮，並且分給幾個護衛帶著，整裝待發。

“走吧，我找他們弄來一份雪山的地圖，進山也不用怕迷路。”沈玨大大咧咧的說著，然後領著眾人，一行人浩浩地進了山。

地圖上有標明容易挖到晶石的地方，但是沈玨卻覺得，能被標明的地方肯定是很多人都能去的，就算有晶石也應該被挖完了，所以他專門避開了這些地方，另辟蹊徑。

眾人一邊走一邊在周圍的山石上敲敲打打，偶爾拿著鐵鍬將地麵上的雪鏟幹淨，地毯式搜尋那種晶石的下落。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沒上別人，倒是沈玨主停下了腳步，手中拿著地形圖朝著陸沉淵走來。

“楊兄。”沈玨開口跟陸沉淵打招呼。

“沈莊主有何事？”陸沉淵問道。

沈玨看了他一眼，直接遞過來兩份地圖，問道：“楊兄看看，我們應該怎麽走？”

陸沉淵好奇地接過兩份地形圖，遞了一份在顧昭雪手中，兩人一同展開看。

乍一看去，兩份地形圖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對於山和山路的線條都是差不多的，連晶石多的地區標注也差不多。

可仔細一看，便發現其中一份地圖，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山正中間的某個位置，將那個位置劃分為危險區，像是阻止別人進去一樣。

顧昭雪記憶力很好，記得之前在客院的時候，看到過陸沉淵手中的地形圖，和那個沒有標注危險區的地形圖差不多。

“沈莊主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呢？”陸沉淵笑著將兩份地圖還給他，“不過沈莊主也是好本事，薑念住在客院，可以說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但沈莊主卻有辦法從手中弄到地圖，真是讓人敬佩。”

聽了陸沉淵的話，沈玨眼神微閃，他沒想到兩份地圖的來曆這麽快就被他猜中。

沒錯，兩份地形圖真假摻半，一份是從山下那些人手中弄到的，一份是從薑念手中獲得的。

山下那些人給的地圖，看起來合合理，危險區安全區標注的清清楚楚，像是設地地為他們考慮，可太過完的東西本就不真實，明麵上的東西是真的，真正的核心部分卻是假的。

而薑念給的地形圖卻要真實許多，至上麵標注了很多外人不曾知道的之地，連哪些地方的石頭沒有被挖過也在其中。但薑念本來曆謎，所展現的真，不一定是真。

“楊兄好眼力。”沈玨收起了試探陸沉淵的心思，“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如直接去這幾個沒被采集過石頭的地方看看，如何？”

“但憑沈莊主安排。”陸沉淵說道。

於是一行人改了道，朝著薑念標注的地方而去，這一次路上零零星星遇到了一些“采石隊”，肩而過的時候，那些人眼中投過若有似無的打量的神。

山路並不好走，到天快黑了的時候，才抵達薑念提供的第一個采石點。

沈玨是個急子，吩咐手下安營紮寨準備休息的同時，自己扛著鐵鍬在附近挖著。

也許是他們運氣好，也許是薑念對這雪山真的悉到一定程度，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果真挖到了顧昭雪需要的那種晶石。

“昭雪姑娘，你看看，這是按照你提供的特點，據薑念提供的線索挖出來的，你要的是不是這種？”沈玨將一塊晶瑩剔的石頭放到顧昭雪的手中，問著。

“現在天晚了，看不太清楚，明天白天再看吧。”顧昭雪拿著石頭左右看了會兒，實在辨認不出來，便開口說著。

“阿玨，都已經到雪山了，不必急在一時。”莫紹陵倒是不急不躁。

“我這不是擔心你的眼睛嘛。”沈玨歎了口氣，“罷了罷了，皇帝不急太監急，明兒再挖。”

話音落下，他一把扔了鐵鍬，坐在火堆旁邊，準備吃晚飯了。

有了上一次宿荒野的經驗，這次沈玨準備的東西果然更齊全，比起上次陸沉淵準備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荒山野嶺中，有這種生活條件，也算是幸運了。

興許是這山早已經被人控製，這一夜並沒有什麽事發生，就連傳說中的雪狼都沒有出現。

由於前一天爬山太累，眾人可以說是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天氣晴好，溫，鋪灑在雪山的積雪上，照地周圍更加亮。